日日生:、、、、、、、、、
巨鹿,一個奇特的城邑。
楚霸王項羽在此破釜沉舟,擊敗秦將章邯、王離。
當時援救鉅鹿的諸侯國的軍隊有營壘十多座,卻都不敢發兵出擊。待到楚軍攻打秦軍的時候,諸侯軍的將領都在營壘上觀戰。
那時候,蓋章邯為秦之驍將,邯不敗,即秦不亡。且山東各國,無敢敵邯,獨羽以破釜沉舟之決心,與拔山扛鼎之大力,一往直前,九戰皆勝,虜王離,殺蘇角,焚涉間,卒使能征善戰之章邯,一蹶不振,何其勇也!
曾經無敵天下的大秦兵馬,在始皇帝死后,變得不再無敵。
全殲了王離的兵馬之后,章邯的二十萬大軍,也抵抗不住項羽的攻勢,選擇了投降。
至此,大秦其實已經亡了...
后來也是在這里,張角揭竿而起,黃巾軍頃刻間席卷天下,掀翻了不可一世的大漢帝國。
更有六位梟雄,在此斬金龍,共分天下。
如今,白蓮教的圣母,也在此地。
摸金校尉中,有很多人混進了白蓮教中,因為他們是要造反,所以大規模擴張。
其中很多人,甚至混到了白蓮教的高層。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李漁馬上趕到了巨鹿。
此地如今擠滿了人,他們身上掛著白色的衣帽,很像是像是僧帽。
李漁看著城郊那些聯營,擺的還有模有樣,一看就知道其中有專業人士。
估計有些武將底子的人,也參加了這次的白蓮軍。
李漁一下就懷疑起來,他們緣何能在段時間內,聚集起這么大的力量。
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幾乎是第一時間,李漁就想到了一個人,十處點火,八處有他,不是賈寶玉還是誰?
彌勒死的蹊蹺,他的佛法神通子被人剝離,并且寄樣在薛寶釵體內。
而種下神通子的人,就是賈寶玉,也就是說彌勒的神通子,在賈寶玉手中。
那么他死于賈寶玉之手,也是大概率事件了。
要殺彌勒,這世上估計有很多神佛能做到,畢竟他號稱未來佛,天資絕對是頂尖的,但是如今不是未來,他也沒有達到全盛。
但是要殺他的同時,還剝離他的神通子,這就難了。
這個人出手的時候,彌勒沒有一絲反抗的余地,只有這樣,他才能做到剝離完整的神通子。
能有這個實力的,放眼三界也不多,賈寶玉的前身燃燈算是一個。
白蓮教,和彌勒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們供奉的神佛很多,但是幾乎所有的白蓮教徒,都會供奉彌勒佛,還有白蓮圣母。
李漁仔細想了想,這其實有兩種可能,其一是彌勒創立了白蓮教;其二是燃燈殺了彌勒,然后用他的身份,建立了白蓮教,作為自己的一步暗棋。
只是不知道他當初是怎么想的,后來為什么又會變為現在這副模樣。
李漁放開自己的神識,開始搜尋這片區域,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李漁無奈地嘆了口氣,還真是她...
這股熟悉的氣息,不是別人,正是正經門以前的小師妹,呂玲綺的關門弟子唐賽兒。
當初她跟道衍走的很近,但是李漁沒有多想,后來道衍被朱標殺了,唐賽兒也不知去向。
為此呂玲綺幾次找到李漁,讓他在外面做事的時候,留心一下她的這個寶貝徒弟。
李漁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是進了白蓮教...
唐賽兒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屆的白蓮圣母,若是真的是她,自己該如何辦?
李漁覺得有些心煩,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即使是為了做大事,他也從來做不到心硬如鐵。
嘆了口氣之后,李漁隱匿了身形,落到城中。
順著神識的氣息,他緩步朝前走去,慢慢來到一個山頂。
山頂的涼亭內,便是氣息的盡頭,看來唐賽兒就在那里。
不止一個人曾經說過,唐賽兒身上有佛性,有佛骨,她和魯智深一樣,不用修煉,都可以成佛。
這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種天賦,它已經不是天賦了,畢竟天賦這東西還是需要點努力還兌現的,但是這種人啥都不需要。
他們可能在走路的時候頓悟,在喝水的時候頓悟,甚至在夢里頓悟。
一旦頓悟,立地成佛。
千般變化,萬種神通,一夕盡得,不費工夫。
李漁看向涼亭,里面的少女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但是依稀可見曾經的唐賽兒。
曾經的唐賽兒,是一個讓呂玲綺一眼看去,就心疼了的女孩。
如今的她,端坐在涼亭內,周圍有一股強大的靈力環繞。
夕陽下,金色的光灑在涼亭上,讓它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李漁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涼亭周圍的時候,唐賽兒睜開了眼睛。
她望向李漁這邊,眉心微微一皺。
竟然被發現了?
李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隱匿術,已經臻至化境。
曾經帶著戚繼光探天兵營帳,在主帥大帳外聽李靖父子談話都沒有被發現。
唐賽兒竟然能破自己的術法?
李漁不是很相信,他繼續走了幾步。
“你是誰?”
唐賽兒的聲音很空靈,在山上回蕩,讓人生出一種孤寂的感覺來。
李漁取消了術,他的身子慢慢浮現出來。
唐賽兒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嘴角一笑:“掌教師叔。”
“難得你還叫我一聲掌教師叔。”
唐賽兒也笑了:“師叔怎么說這種話,我師父一向可好?”
“你這么想知道,怎么一走幾年不回宗門,如今你是白蓮圣母?”
唐賽兒點了點頭,她的神情沒有一絲的異樣,似乎這是一件不需要解釋的事。
這讓李漁覺得有些生氣,甚至有點寒心。
“你知道么,我在和六朝的人馬一起,對抗天庭。”李漁加重了語氣。
“我的眼光不像掌教師叔看的那么遠,我只能看到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還有六朝肆虐百姓的爪牙。”
“你見過易子而食么?”唐賽兒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掌教師叔,你說要帶著凡人反抗天庭,那你想過天庭的神佛,是不是也受人壓迫呢?”
李漁皺眉道:“什么意思?”
李漁有點害怕,因為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道心動了。
面對生死大劫,他不害怕,面對法則雷電,他心如磐石,但是眼前這個少女的一句話,讓他竟然對自己生出些懷疑來。
“天庭不會體諒凡人,凡人不會共情天庭。就像是王侯將相,不會體諒蒼生百姓,百姓也顧不上體諒你們的大計了。”
“掌教師叔要做大事,是不是覺得先苦一苦百姓,等打完之后就萬事大吉了?”唐賽兒沒有聲嘶力竭,也沒有冷笑譏諷,她語氣十分平和,像是在敘述一件尋常的小事,又像是和鄰家大哥閑聊,“可是這里有很多人,他們連一天都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