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到了,江帆去看望了下老同學。
又幾個月沒見,總感覺生活忙忙碌碌丟掉的東西太多。
老同學沒幾個還能聯系的了,唯數不多的一兩個該聯系還是要聯系一下的。
張一梅談了個對象,以前廠里上班認識的,據說是一個人忙不過來才不得不談的,比她大了三歲,現在辭職了,兩個人一起經營小店,天天關著門在店里搞直播賣貨。
上門生意都不做了。
八月份營業額十萬,凈賺了四五萬。
正在雄心勃勃的沖擊二十萬。
江帆去了連杯茶都沒有,就喝了瓶礦泉水。
本來還想蹭個午飯,可看人家忙的沒時間招待他,只得走了。
認識的人沒一個不忙的,連賈明亮也忙著端盤子。
好像就他一個閑人。
江帆覺的生活不該如何忙碌,及時行樂才是正經。
又不想去應酬,最后只去找兩小秘。
兩個小秘最近挺忙,再有不到半個月就要營業了,破事一堆。
江帆把車停好,在地鐵站一邊溜達,一邊還心里琢磨,估計像自己這么清閑的CEO再找不出第二個,不是在忙著演講,推銷自己,就是在忙著找錢拉資源。
好久沒坐過地鐵了,看著匆忙的工薪族,覺的挺遙遠。
店鋪位置很好,一進地鐵口就可以看到。
店里忙忙碌碌,柴芳和兩個小秘正跟十幾個店員忙著搬東西。
今天到了批貨,要全部放到庫房里。
進貨比較麻煩,得用手拉的小拖車從專用通道拉進來。
兩個小秘穿著身工作服,搬運工一樣忙的滿頭汗,還挺開心。
除了江帆這種開掛人士,二代不算,沒有哪個老板是舒舒服服躺贏的,每一個人前風光的老板都曾經苦過,就像兩個小秘現在,有些活你不干你就搞不明白運作的流程。
跟兩個小秘比,江帆吃的苦頭海了去了。
只是這一世不用吃苦了。
兩個小忙沒空管他。
江帆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看著一群人忙進忙出的。
店員不認識他,進來出去都要瞅上兩眼,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這哪來的大爺,不干活也就罷了,還得讓人倒茶伺候。
真是大爺。
柴芳抽空勸姐妹倆:“你倆快別干活了,去陪他說話!”
姐妹倆不想去,有外人在,還是得矜持一下,不好跟江哥太親近。
江帆坐了一陣,也意識到來錯了。
人多眼雜,兩個小秘都不敢跟他眉來眼去的。
還好柴芳挺有眼色,兩個小秘不過來,就自己過來陪他說了會話。
江帆問她:“最近再報班去學習了沒?”
柴芳自信許多,早不是以前那副整天愁眉苦臉的樣了,說:“最近忙的腳不沾地,都沒時間學習,我準備開業后穩定下來,再報個班去學習一下。”
江帆笑道:“就沖你這副勁頭,遲早也能干出點成績。”
柴芳沒飄,立刻謙虛:“這年頭上進的人多了,沒資源沒人脈想,干出成績很難,要不是您拉了一把,我那奶茶店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本呢!”
江帆問道:“你那奶茶店怎么弄下了?”
柴芳說道:“低價轉了,本都沒回來。”
江帆笑道:“說放就放,你這魄力還不小。”
柴芳也笑:“本來就掙不到錢,機會送到門口,我要再不抓住活該窮一輩子。”
江帆又問:“第二家店準備開在哪里?”
柴芳說道:“還沒想好,先看看能不能盈利吧,能盈利再說。”
江帆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坐了一會就走了。
裴雯雯溜出來,在地鐵口說了會話。
“江哥,你是不是閑的無聊?”
這姑娘大臂垂下并攏,小臂舉起,扎著拳頭原地一蹦一蹦的。
“瞎說,我怎么會無聊。”
江帆當然不承認了:“江哥來看看你倆到底在摸魚還在好好工作。”
裴雯雯笑嘻嘻:“你口是心非。”
江帆摸了摸頭:“去忙你的吧!”
裴雯雯眼珠兒一轉:“不去了,快吃飯了,我陪你去吃飯吧!”
江帆問道:“不叫你姐了?”
裴雯雯哼哈道:“不叫了,她和柴姐去吃。”
“那走!”
江帆自沒意見,正愁中午跟誰去吃飯呢!
裴雯雯牽住他胳膊,一蹦一蹦,心里美的不要不要。
三個人上街可不敢,摟著腰拍個照都被人罵。
兩個人沒問題。
到停車場剛坐車上,裴詩詩的電話就打來了。
接起來說幾句,掛了電話嘟囔:“我姐管的可真多。”
江帆不接這茬,姐妹倆的內卷他不摻合,不影響大局就行。
找了家川菜館,點上菜等。
裴雯雯唧唧喳喳地說著店里的趣事,偶爾吐槽一兩句辦事太難,幾個驗收早就已經報上去了,遲遲下不來,柴芳費了不少力氣,聽說下周才下來。
說了一陣,一扭頭看到旁邊一張桌子的一對情侶。
男的正在喂女的吃飯。
裴雯雯擠擠眼:“江哥看那邊。”
江帆掃了一眼,收回目光:“喂狗糧的,你也想吃狗糧?”
裴雯雯眼巴巴:“想吃,你也給我喂點狗糧!”
江帆瞥她一眼:“多學點好的,少喝毒雞湯。”
裴雯雯嘟嘟囔囔的,覺的江哥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吃過午飯回家,裴雯雯也不去店里了。
中午得睡一會,不然下午太困。
到了門口停車,新鄰居趙志江正在門口溜達。
看到奧迪停下,就過來瞅了瞅,主動找話題:“A8,這車得上百萬吧?”
江帆點頭,竟然不認識屁股上的W12,他也不好解釋。
炫耀這個沒啥意思。
趙志江鼓勵了一句:“好好努力,過兩年換臺賓利。”
江帆笑著說是,瞅了眼停在旁邊的老賓利。
十年前的老賓利了,車已經有些舊。
這位鄰居喜歡炫耀,三人回來還不到十天,這位鄰居已經炫耀了好幾次賓利了,江帆和裴家姐妹姑且聽著,喜歡炫耀不是什么大問題,總比前任那位喜歡端架子裝逼好點。
兩任鄰居都不正常,被毒多了也就習慣了。
說了幾句兩人進屋。
趙志江沒進屋,還在外面溜達,看著兩人進屋,心里還感慨。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越來越放的開了。
姐妹兩個跟了一個男人。
話說回來,隔壁這小伙子桃花運還真讓人羨慕。
養了對雙胞胎,男人的夢想啊!
羨慕一陣,正準備回屋,一輛開著篷的白色奧迪又開了過來。
就停下瞅了瞅,怪不得剛才就一個,原來這個在后面。
“小裴回來了!”
等裴詩詩把車停好下車,趙志江笑著打聲招呼,很是自來熟。
裴詩詩點點頭,心里怪不自然,趕忙進屋。
感覺這個鄰居病的不輕,還是前面那個好。
老打聽別人的事情,真是閑的蛋疼。
進屋沒見到人,換上拖鞋上樓,二樓沒人,就去三樓。
才到門口,就聽里面一陣動靜。
進屋一看,床上有兩人,江帆躺著,下身蓋著薄被子,表情有點怪異。
好像憋著什么。
裴雯雯坐一邊,衣衫到是整齊,就是頭發挺亂。
嘴角還掛著點水漬。
兩人也在扭頭望來,裴雯雯還在拽頭發。
裴詩詩掃了掃:“你們干嘛呢?”
裴雯雯若無其事的:“沒干嘛!”
江帆緩緩吐了口氣,招了招手:“詩詩來!”
裴詩詩過去看了看:“江哥你咋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
江帆握住一只小手:“上來咱們三一起午睡。”
“好呀!”
裴詩詩答應著,坐到一邊,另一只手伸進了被子里。
江帆臉色僵硬,又不好攔,只得讓她伸進來。
裴雯雯則瞪大眼睛,偷偷擦擦嘴。
裴詩詩小手探索了一陣,眉眼笑起來:“江哥,你們剛剛干嘛呢?”
江帆臉皮抽了兩下,摸摸腦瓜:“越來越不乖了。”
裴詩詩撇撇嘴:“大白天的,你們怎么能這樣呢?”
江帆將她拉了過來,給脫衣服:“你來!”
裴詩詩連忙爬起來:“不行,白天不準胡來。”
又瞪了裴雯雯一眼:“大白天的你也不知道害臊。”
裴雯雯頂回去:“我就不信你白天沒偷吃過。”
裴詩詩俏臉紅了下,顯然是想到了不好事的,有點小惱火,但還是講道理:“江哥最近腰不太好,以后白天不準亂來,正好最近親戚來了,讓江哥也養養腰。”
江帆立馬否認:“別胡說,我腰好的很。”
裴詩詩哦了聲:“那你前陣子老是揉腰干嘛啊?”
江帆一臉淡定:“那是習慣性動作。”
裴詩詩道:“你以前可沒這個習慣。”
江帆一本正經:“最近養成的。”
裴詩詩撇撇嘴,沒有再揭老底,把手從被子里抽出來,說:“柴姐說從這個月開始我們也拿工資,我們三個人一個月一人發一萬,江哥你說該不該發?”
裴雯雯一聽也來了精神,工資就挺香。
“該拿!”
江帆手伸進被子里,悄悄把退下去的褲子拉上來,說:“你倆不愁吃喝,不發工資讓人家柴芳喝西北風啊?不過你倆就不需要工資了,把卡交上來吧!”
姐妹倆頓時泄了氣,就知道又是這樣。
裴雯雯早擦干凈了嘴角,也想到正事:“江哥江哥,柴姐也想買個車。”
江帆問道:“她還有錢買車?”
裴詩詩道:“她有六萬,錢不夠,打算交首付買個十幾萬的先用著,月月還按揭,所以建議我們也拿工資,不然她一個人肯定不好發工資的。”
江帆嗯了一聲:“她自己的錢想買的啥都行,這個不用問我。”
坐了一陣,姐妹倆心照不宣的下去了。
江帆卻憋的蛋蛋有點疼。
回來的太不是時候。
就差一點點了。
周一上班。
呂小米拿了一張邀請函進來:“互聯網大會的邀請函。”
江帆接過來看了看:“都有哪些人參加?”
呂小米無語了一下,說:“相關部門和省里的大領導,還有行業大佬。”
江帆哦了一聲:“馬阿里和馬企鵝是不是也要去?”
呂小米點點頭:“應該都要去。”
江帆這才來了一點興趣:“那就去,到時提醒我。”
呂小米說聲好,等了幾秒見沒事就出去了。
江帆拿著邀請函看幾眼,隨手放進了抽屜。
這是行業盛會,干這行的就沒有不關注的,沒想到會給自己發邀請函,六月份京城的互聯網大會就沒有邀請他,不過這種會名單都是早早就定了的。
彼時抖音不為人知,沒邀請他也正常。
琢磨一陣,又讓呂小米請來各位高管開會。
開了個十分鐘的會,定下了方向。
按曹光的思路安排后續工作。
徐楓難免有些失望,但老板已經做出決斷,也只能遵照執行。
散會之后,江帆又開始琢磨。
還沒見過行業的大佬呢,正好這次烏鎮大會去面基一下。
話說都在一個圈子,像自己這種孤軍奮斗的也是沒誰了。
瞎琢磨了一陣,呂小米又進來了。
拿著手機過來給他:“你看看這個貼子。”
“什么鬼?”
江帆接過來看了看,順便摸了下小手。
呂小米不動聲色抽回手,兩手背到了身后。
江帆回味了下,低頭看手機。
手機上是一個灌水區的貼子。
版主:“定了,走曹大總管的路子。”
一樓:“傻了筆了,真瞎幾吧折騰。”
二樓:“外行領導內行……”
三樓:“都別說了,當心河蟹。”
八樓最狠:“一群傻筆,我一會就辭職。”
江帆一條一條看完,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剛剛定下戰略方向,下面的人就這么大反應。
江帆想的不是員工的意見正確與否。
而是其他問題。
第一,怎么還存在對立情緒。
第二,當兵的不操當兵的心,竟然跑來操元帥的心。
第三,股權激勵還有沒有必要推進。
想了一陣,又低頭看看手機,貼子已經刪了。
顯然被河蟹了。
不讓刪貼只是規定,但規定是死的,人卻不是死的。
這種不和諧的貼子,怎么可能讓長時間存在。
若非一開始就被呂小米發現,估計他是沒有機會看到的。
江帆把手機放桌了,敲著桌子思索。
呂小米把手機拿回,站在一邊等候吩咐,也不吭聲。
江帆想了一陣,問:“截圖了沒?”
呂小米道:“截了。”
江帆點頭,正準備讓她去叫徐楓,劉曉藝先過來了。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進來瞅了眼站他后面面無表情的呂小米,心里就轉了個念頭,該不會是進來的不是時候吧?可來都來了,總不能再退出去,未免有點掩耳盜鈴。
于是大大方方過來,在對面一把椅子上坐下,遞上文件:“股權激勵初稿出來了,我起了個大綱,你先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再具體細化。”
江帆接過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不用搞的。”
劉曉藝愣了下:“什么情況?”
江帆偏了偏頭:“給她看一下吧!”
呂小米就打開手機,把截屏的圖片拿給她看。
劉曉藝接過看了眼,先是愶然,隨后皺起了眉頭。
然后拿出自己手機,找半天沒找到。
呂小米道:“已經刪了。”
劉曉藝收起手機問:“你打算怎么處理?”
江帆揉著眉心:“我先想想!”
劉曉藝點點頭,再沒說什么,起身出去了。
出了這種事情,再想讓江老板分錢估計就挺難了。
八樓的那個一群傻筆指的誰?
估計把所有高管都罵進去了。
也包括江老板。
換了自己也不分了。
江帆坐了一陣,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一街之隔的世紀公園。
人心這種東西,寧可想壞點,也不要想的太美好。
這一年來順風順水。
確實想的太美好了。
想了一陣,才吩咐一聲不吭聲呂小米:“去請吳總監過來。”
呂小米答應了一聲,去請吳艷梅。
吳艷梅正準備出門,被請過來還有點納悶:“江總叫我?”
江帆問道:“剛剛論壇一個發牢騷的貼子看到沒?”
吳艷梅道:“沒看到,什么貼子?”
江帆就看向呂小米:“給她看看。”
呂小米拿出手機翻了翻,遞過去。
吳艷梅接過去一看,臉色剎時嚴肅了起來:“太不像話了。”
私下討論幾句沒事。
在辦公平臺上公然質疑高層戰略決策,甚至還有芬芳之詞。
這得是腦子進了多少水。
亦或是有其他原因?
江帆擺了擺手:“你看著處理好。”
吳艷梅點頭應了聲,也沒問怎么處理就出去了。
江帆想了一下,給薛濤打電話:“下午到公司來一趟。”
薛濤有點意外,但還是應了聲:“好的。”
江帆掛了電話,又吩咐呂小米:“去叫徐楓。”
呂小米答應一聲出去了。
徐楓很快過來:“江總!”
江帆問道:“下面是怎么回事?”
徐楓沉默了下,才道:“我的責任,我沒有管好。”
江帆點了點頭:“下午跟薛濤交接一下,去京城主持分公司!”
徐楓臉皮抽了幾下,頓了一秒,才艱難地答應:“好!”
抖音科技這次的高管調整來的太過突然。
誰都沒有料到。
沒得到任何消息的楊甲琛和齊亮甚至有點懵圈,產品技術總監可是核心高管,不知道徐楓怎么突然間就被擼了,悄摸打聽了下,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江老板雖然從頭到尾沒發火,但高管們壓力卻不小。
貼子已經刪了,但高管們想知道內容不是難事。
看了貼子內容,也忍不住有了火氣。
技術總監忽然換人,下面的員工也挺懵。
有些事情蓋不住的,幾名員工被HR約談直接勸退,再傻也知道出事了,不過大多數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有一小部分人心里不太安穩,覺的沒啥奔頭了。
總的來說,除了有點兒突然,過度的還算平穩。
三天之后,徐楓給薛濤交接完工作,去了京城。
臨走之前,江帆請高管們吃了頓飯。
從始至終心平氣和,可高管們卻看到了江老板的另一面。
看著人畜無害,實則殺伐果斷。
之前還沒露過獠牙,還處處為員工著想,一直覺的老板沒啥脾氣。
這次總算見識到了,不是沒有脾氣,而是輕易不發脾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毫無準備。
薛濤也沒準備,忽然就被架在火上,老實說這個位置雖然很核心,但卻非他所愿,不愁吃喝,不缺房住,也不缺車開,老板都不想當了,技術總監對他沒吸引力。
還是躲在世外之地,安安穩穩搞搞研究,才是他想要的。
忽然被推到核心崗位上,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懶的久了,就不想再勞心勞力。
可沒辦法,當初協議至少給江老板打五年工,想撂挑子都不行。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其實勝任這個崗位還是沒有問題的。
薛濤是真正的技術大拿,鵝廠和阿里都曾開出高價招攬,即使沒主導抖音的開發,勝任技術總監還是沒問題的,只需了解清楚產品思路、盈利模式這些就足夠了。
熟悉幾天,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工作到是沒有問題,有足夠的水平和底氣當好技術總監。
唯獨下面的一些小山頭挺煩的。
剛來三天,就把兩名技術骨干給調整了崗位。
鬧到江帆這里,關門開個小會,聽了雙方意見后,直接讓兩名技術員骨離職。
下面瞬間安穩,再沒人BB了。
薛濤不想在復雜的人事關系上浪費時間精力,趁機又調整了幾個崗位。
曹光最近比較低調,盡量隱身,降低存在感。
說到底這波忽然爆的雷,源頭還是他和徐楓的思路之爭。
若非如此,又怎會引發下面人的抵觸,甚至腦子抽風的在辦公平臺胡說八道。
即使錯不在他,也得盡量低調,否則難免引起不滿。
況且被調整的就有他的一個老部下。
雖然沒有從中作梗,但也怕莫名其妙的背鍋。
徐楓可不就是例子,被幾個二貨坑慘了。
到了中旬,局面基本穩定下來。
江老板的移動房子到了,費了一番周折掛上牌照,老陸找司機半夜開了回來,折了一個出口道閘,還把綠化帶平掉了一截,才讓長達十幾米的龐然大物順利開到了樓下。
隔天江帆到公司后,聽說房車到了,就叫上呂小米下來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