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淼度蜜月的這段時間,彩虹在香港正式上市,一大批高層一夜暴富,成為千萬富翁,而左秋也在一個月之內接連收到數份高層的辭職報告。
財富自由之后,他們全都準備辭職享受人生了,畢竟他們上班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不上班,現在條件已經成熟了,哪還等什么呢?
這倒也沒什么,走幾個高層對彩虹的影響微乎其微,只是讓左秋意想不到的是,黃海怡居然也要走。
和其他要辭職的高層不同,黃海怡早在浪潮的時候就已經財務自由了,加盟彩虹也只是為了報復浪潮,不過這些年過去,她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浪潮雖然沒有倒閉,但也不復往日的光鮮了。
再加上黃海怡的女兒在國外獨自生活,沒人管教越來越無法無天,眾多因素,最終讓她決定辭職去往海外陪伴女兒。
“感謝你對彩虹所作出的貢獻。”左秋和黃海怡最后一次握手道。
黃海怡微笑道:“希望彩虹越來越好。”
黃海怡走后沒多久,周淼吃著辣條過來串門,“老黃走了?”
“走了,去國外陪她女兒了。”左秋鼻子嗅了嗅,一臉嫌棄道:“多大的人了,還吃辣條。”
周淼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在前臺小紅那兒沒收來的,對了,你找我啥事?”
左秋受不了辣條那股味兒,聞著流口水,起身將窗戶打開透透氣,說道:“鵝廠不知道哪里聽來的消息,知道你新專輯要發了,找過來想合作。”
周淼:“這有什么好合作的,難不成他們想搞獨家發布?”
“不是,他們想為你的新專輯發布量身打造一檔綜藝,名字都取好了,叫《臨終遺愿》。”左秋說道。
周淼被這個奇葩的名字給雷出了黑人疑問表情包:“這是什么鬼名字?”
左秋也不禁笑道:“名字是有點奇怪,不過策劃案我看了一下,還挺有意思的,劇本殺你玩過嗎?”
“玩過,賊尬。”
“《臨終遺愿》就是類似劇本殺的角色扮演類真人秀節目。”
周淼撇撇嘴:“聽著就很沒意思。”
“你相信我,我看了他們寫的臺本,很好玩的,而且除了人設之外,是沒有劇本的,自由度很高!”
周淼無動于衷。
“錢瑾小姐姐會參加哦”左秋祭出了大殺器。
周淼無語:“秋姐你這就沒意思了,我都是結婚了的人了,錢瑾不錢瑾的,跟我有啥關系呢。”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
左秋聞言一副看穿他的表情,問道:“你新專輯錄好了嗎?那邊隨時都可以開拍,就等你錄好了。”
“emm……下個月應該能好,現在剛錄了兩首,另外主打歌的編曲還沒弄完。”周淼說道。
周淼現在白天錄歌,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做《夜曲》的編曲,那個時候比較有靈感。
“好,那你準備好之后,自己跟他們聯系吧。”
“行。”
一個月之后。
周淼帶著小助理安琦來到《臨終遺言》的錄制地點,橫店,在充滿民國風的街道上,一幫“鬼子”和“八路”穿著戲服在路邊排隊領盒飯,有說有笑,氣氛相當融洽,看著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節目組的攝影棚就在路盡頭的拐角處,兩人走進影棚,一位戴著眼鏡的禿頭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歡迎歡迎,我是《臨終遺言》的導演趙志軍,兩位中午吃了沒有?沒吃一起來吃點,這剛好到飯點了。”
周淼和趙志軍握手,笑道:“趙導你好,我們路上吃過了,你們先吃。”
“小周!”攝影棚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周淼探頭一看,是張寒,頓時笑了出來,真是哪里都有他,周淼參加過的綜藝里基本都有他,無處不在,簡直是勞模。
“呦,寒哥,吃著呢。”
張寒身邊,錢瑾正捧著盒飯吃的正香,看到周淼和安琦來了,也舉手打了聲招呼。
趙志軍說道:“《臨終遺愿》這個綜藝,類似劇本殺,就得跟熟人一起玩才好玩,所以我才特意邀請了張寒錢瑾。”
周淼對此沒有意見,熟人更好,說道:“臺本有嗎?我先看一下。”
趙志軍四下看了看,把臺本拿出來分別給周淼和安琦各發了一份,兩人手中的臺本是不同的,因為安琦也會參與到這個綜藝中來。
周淼看著臺本,發現這就是一個他所扮演角色的身份背景資料。
葉湘倫,男,二十五歲……剛看個開頭周淼就忍不住嘴角一抽,這個名字……
無業游民,靠家里的幾套房子收租過日子,在今年與相戀三年的女友路小雨結婚,父親年輕時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在醫院昏睡了整整三十年,母親一直在身旁照料……
等等!昏睡三十年,兒子二十五歲?
周淼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這是什么絕世倒霉蛋。
強忍著吐槽的沖動,周淼繼續往下看。
就在三天前,父親忽然奇跡般的蘇醒了,得知消息的葉湘倫帶著妻子趕往醫院探望,卻被醫生告知,父親雖然醒了,但身體各項機能已經到了極限,活不了幾天了。
對于死亡,父親很坦然,但是他心中始終有一個愿望沒能達成,孝順的葉湘倫決定問清楚父親的愿望,并幫他完成。
然后……沒了?
周淼湊到安琦邊上,偷看她的臺本,基本大差不離,任務就是幫助葉湘倫完成公公的遺愿。
趙志軍說道:“你們只需要記住自己的人設就好了,節目正式開拍之后,該怎么進行會有提示。”
周淼撓撓頭,說道:“好吧。”
吃完午飯,節目錄制正式開始。
就像拍戲一樣,從攝像機開啟的那一刻,周淼就是葉湘倫,而安琦就是路小雨,他們現在正要去醫院看望蘇醒父親。
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來到病房,一推門,周淼就看到戴著白色假發套的張寒躺在病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鼻子里還插著氧氣管,病床旁的座椅上坐著同樣帶著白色假發的錢瑾。
看到周淼到來,張寒一臉虛弱的說道:“兒啊,你來啦。”
被人叫兒子,周淼頓時滿頭黑線,但又沒劇本臺詞,只能自己隨意發揮。
周淼拉來張凳子坐到床邊,說道:“嗯,身體好點了沒。”
張寒一副入戲很深的樣子,嘆氣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
“嗯?”張寒當即就瞪了過來。
“不是,我是說,心態要放好,身體自然會好。”周淼笑道。
張寒聞言又長長嘆了口氣,這次都嘆出顫音來了:“心態怎么好的了哦,車禍之前我才三十多歲,還很年輕,結果一覺睡了三十年,兒子都二十五了,這世界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你讓我心態怎么好喔!”
周淼說道:“你有什么心愿嗎,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到。”
張寒神色一動,期期艾艾的望著周淼說道:“我……我想聽你叫我一聲爸爸,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噗哈哈哈!”
一旁的錢瑾瞬間破功,捂著臉笑了起來,她們的臺本是有臺詞的,但是并沒有這一段,這根本就是張寒故意亂加的。
周淼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伸手去拔他的氧氣管,佯怒道:“我倒要看看你死了到底閉不閉眼。”
“哈哈哈哈!”病房里頓時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張寒也裝不下去了,一邊躲閃一邊喊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鬧了一通之后,節目繼續。
張寒繼續虛弱的說道:“在出車禍以前,我是周淼的粉絲,我等他的新專輯等了整整一年,可直到我出車禍昏迷了,他還是沒出,臨死前,我就想聽一聽他的新專輯。”
周淼的腦袋上蹦出個問號,就這么簡單?
結果就在這時,一旁的錢瑾說道:“這玩意兒上哪找去啊,周淼都被封殺二十多年了,他那些歌早就全網下架封殺了。”
“為什么呀?”周淼和張寒大驚失色,同時問道。
錢瑾強忍著笑意說道:“結婚第二年就跑出去嫖,被當場抓獲,影響太惡劣,被國家封殺了。”
周淼:“……”
安琦已經笑翻了,抓著周淼的衣服不讓自己掉下去,這節目也太損了,追著周淼搞事情啊!
張寒無奈的嘆了口氣:“怎么會這樣……我還記得,在我車禍之前,他已經發布了新專輯中的前五首,《愛,很簡單》《陪你度過漫長歲月》《像風一樣自由》《同桌的你》《就是愛你》。”
“結果他剛結完婚,我就出車禍了,就那五首沒聽到,實在是太可惜了。”
張寒又又又嘆了口氣,看著周淼,好似無意識的喃喃道:“他為什么要嫖啊?他老婆那么漂亮。”
周淼已經麻了,這話沒法接。
安琦把周淼的臉掰過來,笑問道:“為什么呀?”
周淼不說話,她還一直問,好在這時,NPC錢瑾給出了新線索。
“不過……我看路頭那有一家老音像店,看著挺老的,說不定在那里面能找著。”
“那我們先過去看看。”周淼說道。
“卡!”導演喊道,這一段拍攝結束,可以中場休息了。
周淼佯裝生氣的說道:“臺詞是誰寫的?給我站出來!”
很快,導演身后一個戴著眼睛的矮個小女生弱弱的舉手站了起來,“我……我寫的。”
周淼瞇著眼睛看著她,說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寫這種……虎狼之詞?”
張寒自己摘掉氧氣管笑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等節目播出反響肯定很好。”
周淼無奈的搖搖頭,這也就他脾氣好,要是換一個人來說不定當場就發飆了。
休息了大半個小時,節目組另一邊的場地準備好之后,周淼和安琦走出醫院,向著音像店進發。
說來,節目組為了這個綜藝也是下了血本的,橫店里沒有音像店的取景地,硬是花錢搭了一個出來,無論是門牌還是里面的貨架設施都和真的一模一樣。
兩人推門而入,蕭縝藝演唱的《陰天》在店里緩緩流淌,一排排貨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CD,周淼走到柜臺前問道:“老板,這里有沒有周淼的新……老專輯賣?”
周淼本想說新專輯,但轉念一想,故事背景設定在三十年后,對于那個時候的人來說,周淼的專輯已經是老的不能再老了。
聽到有人說話,背對著兩人的老板轉過身來,當周淼看清老板的臉,又無語又好笑的說道:“橫店群演這么緊缺的嗎?怎么又是你?”
換了一個假發套的張寒一臉茫然地看著周淼:“你在說什么呢客人?”
周淼笑了兩聲,這戲精,繼續說道:“我想買周淼的專輯,這里有嗎?”
張寒說道:“你要正版的還是盜版的?”
“正版的。”
“沒有。”
“……那盜版也行。”
“盜版的也沒有。”
周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你還說個der啊!”
張寒笑了笑說道:“都什么年代了,現在誰還聽周淼啊,你想找哪一張啊?”
“就他最后那張,你知道哪里還能買到嗎?”周淼問道。
“最后那張……我記得好像是叫《昨夜夢回》是吧?”
“對。”
“我想想啊。”
張寒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裝模作樣的想著,忽然一拍腦袋說道:“有了!雖然整張的專輯我這里沒有,不過我隱約記得,有一張盜版碟里有《昨夜夢回》里的其中一首!”
“在哪?”周淼追問道。
“時間太久了,而且我這里基本全是這種盜版碟,很難找,就在最里面那排貨架上,你們自己去找吧,背面有目錄。”張寒指著店內貨架說道。
按照張寒的指引,周淼兩人來到那排貨架,兩米高,四米寬的大貨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CD,估計得有幾千張,光看著就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周淼咽了口口水:“這特么得找到何年馬月去?”
安琦嘆了口氣,擼起袖子說道:“別站著了,趕緊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