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永遠不會與魔鬼做交易。”聽說徐多藝要談生意，白神父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的面容更是一派嚴肅，宛若萬古玄冰。
“我又不是魔鬼。”徐多藝不以為意地笑笑，“做不做交易，當然由你說了算，不過先聽聽我的條件也不打緊。”
“八號當鋪的最終目的是誘使凡人的靈魂墮落，相對應的想必你們的目標是拯救骯臟的靈魂。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嘛。”徐多藝微笑道。
白神父就這么冷冷盯著徐多藝，沒有只言片語，對徐多藝的合作之言不但絲毫沒有興趣，反而充滿了不屑。
見狀，徐多藝聳聳肩，繼續道：“我可以用我的客戶跟你交換，一個貪婪、墮落的靈魂，換取你那邊一個虔誠、圣潔的信徒。
如此一來，你拯救了甘愿與魔鬼做交易的墮落靈魂，我則得到了一個潔凈的靈魂。
從數量上來說，一個換一個，我們都不吃虧，但是我們卻各自完成了更多的業務，獲得了更多的業績，這是雙贏，何樂而不為呢？”
雖說這是徐多藝故意挑逗白神父的說法，但他確實感覺這是一個妙招，瘋狂互刷KPI，他簡直就是商業鬼才！
然而白神父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有破口大罵的沖動。
從數量上來看，確實是公平的，但是從質量上來看，那可就是天差地別了。
那些信仰堅定的信徒們的圣潔靈魂豈是那些自甘墮落、被欲望掌控的骯臟靈魂可比。
徐多藝似乎看穿了白神父的想法，進而步步緊逼道：“白神父是對你們的信徒沒信心，認為他們會被我所蠱惑，還是對自己沒信心，認為你沒辦法拯救我那些顧客的靈魂？”
這話當然是事實，畢竟一位不知名的名人曾言：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正如破壞永遠比創造困難，引人墮落也遠比導人向善簡單的多。
稍作停頓了一下，徐多藝身體稍稍前傾，冷笑著攻心道：“還是說，白神父認為人的靈魂也分成三六九等，圣潔的就比貪婪的更珍貴？”
“一派胡言！”似乎是被徐多藝的話戳中了心窩，白神父厲聲喝道，“我是絕對不會與你做交易的，更不可能用我的信徒們去當籌碼。”
“韓諾，我本以為你還有機會回頭是岸，沒想到你居然墮落的如此之快，近乎化身魔鬼，看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說罷，白神父便化為一道白光離開了。
望著白神父剛剛所站的位置，徐多藝搖頭失笑，他沒想到這位老牌天使的承受能力這么差，居然就這么直接溜了。
‘看來以前的當鋪老板嘴炮打的不行啊。’徐多藝暗自好笑。
不過根據白神父的行為，徐多藝倒是分析出不少東西。
首先，白神父確實沒有碾壓他的實力，否則白神父絕不會“落荒而逃”，而是直接出手“降妖除魔”了。
其次，白神父是有拯救他的心思的，或者說這位從羅馬教廷來的天使說不定根本就是為他而來。
另外，天堂那邊說不定真有業績考核之類的東西，因為他剛剛明顯察覺到白神父似乎有那么一瞬間的動心，只不過他道行高深，迅速鎮壓了這一抹邪念。
‘看來天堂也未必就真的是那么美好。’徐多藝搖搖頭。
白神父曾言進入天堂就意味著獲得了永恒的快樂與幸福，可凡事一旦永恒，最終恐怕都會墜入無盡的空虛與虛無。
既然如此，從本質上來講，光明凈土和黑暗世界并無什么區別，至少對于凡人來說是這樣。
這么看來，黑暗主宰確實是太不會包裝自己了，如果祂把典當靈魂的行為也說成獲得永恒的幸福快樂，會不會吸引到更多的客人呢？
而且以黑暗主宰的法力來看，做到這一點應該也不難。
‘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天堂地獄都是虛無，還是要把握住人間這一世啊。’徐多藝感覺自己看穿了一切的本質。
挑逗完白神父，感到索然無味的徐多藝瞬移回了八號當鋪。
剛一回來，陳精便貼心地奉上熱茶，宛如一位等待丈夫回家的溫婉妻子。
“老板，這是你出去的這段時間里，我整理的客人名單，請你過目。”待徐多藝用完茶，陳精又拿來一份客人名單。
徐多藝對于自己當初的決定深感欣慰，有這么個溫柔懂事的助手真是太好了。
由于時局動亂，當鋪的客人越來越多，徐多藝出去逛了這么一圈，便積壓下數位客人，看來今晚又要加班了。
徐多藝立刻投身到當鋪的工作當中。
這一日，有人典當靈魂！
“這是契約，馬先生，簽字吧。”徐多藝笑著將這份典當靈魂的契約推到桌案的另一邊。
對面坐著的衣衫襤褸的馬先生猶豫了三秒，最終一狠心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從這一刻起，他的靈魂便歸屬于八號當鋪，而他本人則會化身成為一具行尸走肉，作為一名奴仆生生世世被困在當鋪中。
徐多藝眸光一閃，馬先生便被催眠，他伸手一招，便從馬先生體內取出了一枚淡白色的光球，正是馬先生的靈魂。
“這位馬先生的靈魂還挺純潔的嗎。”端著托盤的陳精感慨道。
靈魂的圣潔程度可以直觀表現在顏色上，越是圣潔的靈魂，就越接近純白。
馬先生的靈魂固然稱不上圣潔，但是也能看出他是個好人，在八號當鋪收藏的靈魂中算得上中上水準了，畢竟這里大多數都是些黑色靈魂。
“馬先生人確實不錯，只可惜運氣不怎么好。”徐多藝道。
這位馬先生出身當地名門，盡管在財富上比不上韓家，卻也相去不遠，他本人滿腹經綸，是遠近聞名的博學之士。
只可惜在這個世道，有錢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只通文墨只能任人欺凌。
所以馬家一夜之間就倒了，錢財被洗劫一空，祖產也被焚燒殆盡，徹底葬送于某小軍閥之手。
馬先生的訴求很簡單，那就是給予那個軍閥最為嚴厲的制裁與報復，要他全家不得好死。
民國初時的封建軍閥幾乎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場，所以這筆生意對徐多藝來說絕對是穩賺不賠，他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動手，就有其他軍閥代勞。
只不過徐多藝腦海中的任務條并沒有任何變化。
‘靈魂交易居然也不算在其中嗎，那系統到底要我做什么生意？’徐多藝不解。
不過這倒意味著他能夠在這個世界停留更久了，畢竟如果系統只要他做成五筆靈魂交易的話，估計不到一個月就能搞定。
這世道人命如草，靈魂也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