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鳳華的遲疑并沒有持續太久,在做了無數的心理斗爭之后,她還是做出了決定。
于是在夏鳳華做出決定后,謝望和他們三個去派出所找申勇報案幫忙,周辰和馬思藝則是跟夏鳳華一起帶著小軍回去看看情況,確保在謝望和他們回來之前攔住夏鳳華她奶奶和姑姑。
幾人剛回到大院,就看到李燕一個人坐在那里哭,院里的鄰居們則是站在一旁安慰。
夏鳳華看到這一幕,急忙跑過去安慰媽媽,可沒說兩句,自己就跟著哭了起來。
周辰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夏茂田,就知道他肯定在屋里跟他媽和他妹妹談判呢,這對母女也真的是極品,也就是遇到了夏茂田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但凡生的是那種脾氣大的,哪輪得到這母女倆這么張狂囂張。
一個家庭的情況其實也很簡單,婆家是好是壞,是不是強勢,就看男的,娘家怎么樣,就看女的,只要夫妻倆始終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那這個小家庭就不會過的差,也不會窮到哪兒去。
可能是已經談攏了,母子三人從屋里走了出來,夏茂田依舊是垂頭喪氣的樣子,而那對母女倆則都是眉開眼笑,看到李燕和夏鳳華,難得的笑臉相對,還說了幾句好話,然后就準備離開。
走是準備走了,但也沒忘記要帶點東西回去,這母女倆跟土匪似的,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李燕氣的不停阻攔,但夏茂田就只想趕緊把她們弄走,所以就任由她們拿,最后連煮著飯的電飯鍋都被她們端走了。
認識的知道她們母女是親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母女是土匪呢,來一趟就是為了掃蕩來的。
李燕氣不過,就想把電飯鍋要回來,老太太剛剛還要死不活的,這個時候勁大得很,跑的還飛快,小姑拉著小軍在前面跑,老太太在后面跑,李燕則是跟在后面追,邊追還邊罵。
只是他們剛跑到街上,就突然被人攔住了,是謝望和他們叫來的申勇和他徒弟。
剛剛在大院里還囂張無比的夏家母女倆,一看到警察,瞬間就慫了,兩句一問,驚嚇之下就主動交代了小軍是買來的,隨后就是坐在地上撒潑打諢,大喊冤枉,場面一度失控。
罵著追上來的李燕也是傻眼,一臉懵逼的看著這一幕,她是真沒想到婆婆和小姑子居然這么瘋狂,買一個孩子來繼承他們夏家的香火。
夏茂田更是急的滿頭是汗,想要為他媽和他妹辯解,但她們自己都承認了,他再怎么求情也無濟于事。
最后,夏家母女和小軍都被申勇給帶走了,具體的還要等調查之后才能知道,而夏茂田不放心,也是跟著一起去了。
一場鬧劇,居然以拐賣兒童,違法犯罪這種結果結束,荒謬的過程著實讓大院里的人都驚呆了。
雖然不應該,但李燕看到這種結果,心里竟然隱隱覺得痛快,因為沒生出兒子,她在夏家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遇到了這樣的婆婆和小姑子,也同樣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那么多年過去,看到她們遭了報應,心里是真的復雜無比。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后,夏鳳華也是有了一點變化,比以前更能理解父母的難處了。
至于她奶奶和小姑該怎么處理,還在繼續調查取證,不是短期內能定下來的,但不管怎么弄,她們這一次肯定討不了好,有的她們苦頭吃了。
因為上次夏鳳華她奶奶來的緣故,耽誤了夏鳳華請客的事情,幾天后的周末,夏鳳華為表感謝,重新請客。
幾人一起來到了炸雞店,但這一次依舊沒有人齊。
“海闊呢?”
沒看到周海闊,夏鳳華奇怪的問。
邵星池說道:“海闊他媽不是回來了嘛,聽海闊的意思,他媽好像是特意回來陪他高考的,等高考了以后再出去拍戲,今天他要陪他媽媽,所以就不過來了。”
“哦,那挺好的呀,雖然海闊平時不說,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很想他媽媽。”
夏鳳華點點頭,隨后歪著頭,很不解的說:“其實我挺好奇的,我覺得我們花街就挺好的,為什么海闊媽媽就非要千里迢迢的跑出去拍戲呢?拍戲難道真的比家,比丈夫和兒子更重要嗎?”
“思藝,你說呢?”
馬思藝沒想到夏鳳華會點名問自己,她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又不知道拍戲是什么感覺,或許不應該用家庭親人作對比,這可能就是羅阿姨的夢想吧,這種事情沒法說哪個更重要。”
“思藝說的沒錯,我倒是覺得羅阿姨很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這沒什么不好的。”
謝望和發表了自己的想法:“你說咱們花街不錯,是因為你沒有出去見過更廣闊的天地,跟外面比起來,花街還是太小了,羅阿姨又是演員,這里根本沒有她施展能力的空間;雖然我是男人,但我覺得女人也并不一定非得在家相夫教子,像羅阿姨這樣有夢想有目標,并且愿意為此去奮斗的行為,非常值得敬佩。”
“那你想過海闊沒有?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他媽媽幾次,還有海闊他爸,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羅阿姨幾次,為了理想和目標就應該拋棄丈夫兒子嗎?”
邵星池說出了不同想法,他更為好兄弟海闊感到不平,因為他知道海闊有多么想他媽媽。
“花街是很小,但小也有小的好處。”
謝望和道:“人活這一輩子,就應該出去看看,而不是一直待在一個小地方,如果沒辦法見識到外面的廣闊天地,一輩子困守在這么一個小地方,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邵星池一步不退的反駁:“可能對你來說,這里只是個小地方,但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里就是一輩子,活著的意義不在于地方的大小,外面再大,那也不是家。”
“我又沒說這里不是家,我的意思是,趁著還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出去闖一闖,而不是一直待在這里,你看看咱們爸媽,他們一輩子都困在了這里,最終得到了什么?連生活都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怎么就生活不下去了,望和,我知道你想成功,想要賺大錢,可你不應該看不上我們的父母,他們是賺的不多,可也在努力,我們現在能活的那么好,不就是因為他們嗎?”
“不是,你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本來只是隨口說一下周海闊,結果謝望和跟邵星池越說越上頭,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誰,直接爭執了起來。
夏鳳華和馬思藝也都是愕然的看著這兩人,不明白他們兩人怎么說著說著就臉紅脖子粗的吵起來了。
“咚,咚,咚,咚!”
周辰敲了敲桌面,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毛病啊,在人家店里吃東西呢,你們這么吵,合適嗎?”
謝望和道:“我沒吵,我就是覺得他的想法不對,在糾正他。”
邵星池面露不屑:“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但我沒錯,也不需要你糾正,我就不明白了,你就是花街長大的,現在居然還嫌棄花街,子不嫌母丑的道理你不懂嗎?”
謝望和被他說的很不高興:“我什么時候說嫌棄花街了,我說過這話嗎?”
“你是沒說出來,但你就是這個意思。”
“星池,我發現你真會曲解別人的意思,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我喜歡花街,我也愛花街,但這也改變不了花街太小的事實。”
見他們又吵了起來,周辰眉頭一皺,喝道:“行了,你們倆都別說了,再說下去就是哲學問題了,望和想要出去闖一闖,說的沒問題,星池你說花街好,這也沒問題,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你們兩個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吵起來有意思嗎?”
有周辰打斷,謝望和和邵星池依然不爽的冷哼一聲。
這時,夏鳳華出馬了,她忽然伸出手,一手一個耳朵,用力一擰,謝望和和邵星池都是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靠,華子,你瘋啦,快放手。”
“耳朵要掉了,華子,你想殺了我嗎?”
夏鳳華冷哼:“還治不了你倆了,我說你倆今天怎么火氣那么大,是欠收拾了?還是遇到什么事了?”
邵星池摸著耳朵,疼的都要哭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這不是望和他先挑起來的嘛,夏鳳華,你下次不準擰我耳朵,手勁那么大,耳朵擰掉了怎么辦?”
“擰掉了也是你活該,我請你們吃東西,你們還吵架,就是不給我面子,肯定得教訓你們。”
謝望和卻忽然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爸已經決定了,要把船賣了,這些天都在聯系買家,我也在網上把船掛賣了,估計很快就會賣出去。”
聽到說要賣船,剛剛還跟謝望和爭的面紅耳赤的邵星池,頓時關切的追問:“謝叔真要賣船啊?”
他們住在一個大院,又在運河邊上,清楚的知道這艘船對謝天成的意義,一個愛船如命的船老大,最后只能被迫賣船,這是何等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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