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還在雪地盤簸,亞麗今日沒來由的精神緊張,睡不著覺,她轉頭看向窗外,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峽谷,峽谷口洞開,像個張開嘴巴的怪獸。
峽谷亞麗肯定是見過的,但是眼前的峽谷卻給她一種極強的違和感。這個峽谷兩邊巨大得直沖天際,而且整個籠罩在一種看不清楚的霧氣中,給人一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緊迫感。還沒靠近,就有種被人壓制在里面吞噬掉的想象。
三人依次下了車,踏上了土地。放眼望去,連接峽谷的是條小道,亞麗踏上那條小道時也終于知道了眼前的違和感從何而來了。到處都是銀裝素裹,只有眼前的峽谷,好像連雪花都偏離的軌跡,一絲一毫都沒有沾染到上面。
峽谷巨大、突兀又冷寂的聳立在這里,好像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亞麗穿越了這么多世界,對未知事物的接受度還比較高。可即便如此,盯著眼前的“巨獸”還是讓她從心底滋生出一種敬畏來。仿佛她的潛意識在告訴她,有些力量,不是人類可以觸碰的。
相較于亞麗的顫顫驚驚,房岳則顯得躍躍欲試。自從吸收了那顆透明晶石,他就感覺自己漸漸變得完整,但是還不夠還不夠。明明他已經迥于常人,但是很多時候他還是明顯覺得自己還很“弱”,他還沒有脫離普通人的輪回,也許他要的答案就在這個峽谷中。
玫瑰則完全處于狀況外,她很不安,但她又有一些浪漫的天真,覺得眼前即使有危險,和房岳一起赴死也很浪漫。
進峽谷前房岳又在車里搜出一個背包來,里面是儲備的物資,還有幾把熱武器。他把那個背包扔給了亞麗。
亞麗還是很識時務的,革命也少不了救命糧啊。
準備妥當,房岳一馬當先率先進入了峽谷。他剛跨入一步,整個背影就變得模糊異常,玫瑰緊隨其后,亞麗也沒耽擱,緊緊的跟了上去。
剛一踏入,亞麗就覺出一股寒意襲來。不是冷,而是寒,她形容不出來,有點像人生病的時候,遍體生寒的感覺。
房岳和玫瑰都沒有出聲,亞麗也只聽得到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有節奏的、單純的、除此之外毫無雜音的。
亞麗的思緒因為詭異的寂靜變得亢奮起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恐懼涌向她的腦海。她忍不住喊了一聲:“房岳”
亞麗明明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大,可是發出聲音后她只聽到一句模模糊糊的“房岳”傳來,而且那聲音很模糊,有些像是被捂在被子里似的。像是有聲音,又像是自己的幻覺。
亞麗覺出不對勁:“你們等等!”她出聲,伸出手去抓玫瑰。然而剛剛還走在前面的玫瑰突然像個水中倒影,亞麗手一碰,那幻影鏡面就蕩漾開來,消失不見了。
亞麗收回手的時候發現寂靜壓抑的峽谷小道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哪里還有房岳和玫瑰的身影。
毛骨悚然。
用這個詞語形容亞麗的感受也不為過,太過詭異的景象超越了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房岳和玫瑰都是精神力異能者,遇到詭異的情況他們自有自保的方法。哪里像自己,凡人偏偏要參與神的游戲。
恐懼之后的亞麗又漸漸的冷靜下來,她就是這點好。不管現在的狀況多糟糕,情緒消解一番后她總會再想辦法,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她的性格。刀山火海也有下去的辦法,就看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結果能不能成為正比。
萬籟無聲。亞麗干脆停了下來,將自己的背包拿下來查看了一番。有些食物和飲用水,還有一個充氣睡袋。另外有些彈藥,還有一把短柄手槍。一時半會自保還是可以的。
因為看不見房岳和玫瑰了,亞麗又回頭看了看。奇怪的是來路竟然沒了。媽的,她本來還想要先自己出去在外面等呢。她雖然想要刷房岳好感,可沒渴望到再這里面玩命。
玩命,是的,亞麗在峽谷里就這一個感覺。玩命。
既然沒了退路,亞麗也涌起了孤注一擲的勇氣,她在原地坐了下來開始開始思考。
這個峽谷明顯有問題,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怪物。房岳和玫瑰既然是來做任務,肯定知道得比自己多,但是他們現在已經沒了影子,按道理不是故意丟下她的,那就是自然走散。
自然走散,那就是說這里有一些普通人無法反抗的力量,或者說普通人不得不遵守的規則,如果不遵守就會......
就會怎樣亞麗不知道,反正是沒有好果子的。
寒意又從腳底板躥上來了,亞麗打個冷顫,面對偌大的峽谷和沒有來路的小道,她索性坐了下來,開始打坐。
后來每當回憶起這個時候亞麗都會為自己的這個“神來一筆”點贊,因為當她坐下開始打坐的時候突然天色變色,峽谷變得不再寒意叢生。反而青煙燎燎,如抵仙境。而平時修煉起來鈍澀的筋脈也變得順暢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大魔王那個世界。
亞麗驚呆了,可她一從打坐的狀態出來,周圍又變成了寂靜無聲的峽谷,滲人得很。
怎么回事?她重新進入狀態,周圍又變得不一樣,甚至她放出神識去探索,都能完全感覺到不一樣的世界。周圍是平常不過的幽靜山谷,道路縱橫,有花香鳥語,還有風聲水聲。可她一旦從打坐的狀態出來,又只剩下暗沉沉的,漆黑的峽谷。
反復的試探后她決定待在原地打坐,而放出神識去探索周圍。之所以這么決定,亞麗是覺得這個峽谷非常的詭異,而且房岳和玫瑰和自己走散了,之所以會走散恐怕與他們二人都是精神力異能脫不了關系。
亞麗記得她用“才高八斗”那個技能的時候曾經感覺到過相關的知識,精神異能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會有空間割據等能力,說簡單點,就是能進入普通人看不到的空間,其實和他們現在的狀況非常像,也許從一邁入峽谷,他們二人就進入了不一樣的空間。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