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女姝第五百七十章,習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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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習慣


更新時間:2022年03月20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在欒英賀杰張大苗嘻嘻哈哈的笑聲里,他們的背后帶馬過來貴生,他好奇的仰望高聳的重西邊城,對這個方向邊境線上最前一座邊城由衷贊嘆。

平地望去高不可攀,外墻上糾結著盤樹野花,組成美景的同時更把邊城粗獷對比性展示,因為不是真的高不可攀,視力所達之處能看到野花下面傷疤般的城墻,從里面修補,石尖、鐵段的鋒利處尖牙般的囂張,帶著邊城獨有的肅殺,并且縱橫天地之間。

這不是大姑娘嫁妝,也不是財主家擺設,外面不需要光滑,反而越難攀登越好,在這城墻的下半段仿佛圍著鐵蒺藜,戰場撿來斷裂的刀尖劍尖也修補進來,像一頭圍著一半荊棘的龐大怪獸。

貴生驚愕的目光停留在雪亮的刀尖上,心想如果有人攀這城墻那是眼神不清。

再往上面看,因為離的遠而有些視線不清,揣著圣旨的云龍來到西北,平西郡王也敬他三分,張竟又多一層女兒們在京里受到厚遇的感激,出迎十里,此時在大家的說笑里還沒有到城門下面,貴生能看到的城墻上半端光滑,又沒有著力之處。

貴生再次送上崇拜,想著聽說攻城要架云梯,這是讓云梯架不住嗎?再想想云梯架這么高的話,敢爬的人也了不得,反正自己決計不爬,爬到一半往下一看嚇死人。

云龍在扮大將軍,沒和兄弟們一處說笑,他凝神端眸聽著張竟匯報近來戰況,說到最后,張竟道:“近兩個月有件怪事情,每每襲擾仗打起來時,有一支十幾人的小隊闖入戰場幫著我們,等打完仗時又找不到,出現的總有十幾回,不知道是不是云將軍派來的小隊人馬?”

云龍說不是,他往周圍看去,西北這里丘陵多,邊境外大片的平地,但重西邊城周圍還可見大大小小的山頭,如果躲藏十幾個人不容易找得到,他沉吟道:“莫不是奸細嗎?”

張竟大力搖頭:“肯定不是,他們幫我殺敵,在戰場上下的力氣是真是假,這我還能看得出來。”

云龍就沒再說懷疑的話,邊城重要性不用再說,奸細多如牛毛,有時候邊城守將的警覺性仿佛天生自帶,憑證據抓人往往來不及,認奸細也看感覺,張竟既然說不是,那就應該不是。

欒景帶著馬文吳司跟在尤認馬旁邊,也是一面看邊城一面贊賞,尤認醞釀出一首激烈壯懷的詩來,欒景忽然想到祁氏愛作詩,曾無意中說過她和賀寧夫妻按期往護國公府飲宴,云世子不出京也會在,每每作許多的詩。

章媽媽在他入住店鋪后,對他表現甚為認可,也曾神秘的說過:“哥兒沒事翻翻詩,等你往護國公府里吃酒,也作起來。”

往護國公府里吃酒欒景從不敢想,他想的是護國公府別收回欒英,不讓欒英認祖宗就成。

想到這里,在尤認推敲詩句的吟誦聲里尋尋次子,一眼就可以看見,他是黃金盔甲,杰哥也是黃金盔甲,因他沒在隊伍的中后方,還能看見黑鐵塔般張將軍陪著的云龍也是黃金盔甲。

重西城是八苗娘家,是賀杰岳家,欒英云龍不約而同的選擇賀杰也有的黃金盔甲,不介意當眾親親密密,以行動無形的說一說他們仨兒還是好兄弟。

不管欒景看過多少回,也是打心里往外冒句話,這盔甲可太中看了。

頭頂紅纓下綴一顆鮮紅明亮的大寶石,兩邊鳳翅連著眉庇,把眉心和耳朵保護起來,眉庇保護眉心,這里鑲的不是寶石,而是一塊黝黑黯淡的橢圓形石頭,不反光,減低神射手認眉心的機會。

這是天降隕石中的一塊。

這個世界自古到今有許多,西北有,平西郡王數代積攢的不少,分解方法從零開始摸索,至今也只能使用一部分,但是一旦鑄造到盔甲里堅實無比,類似盔甲保護過很多代平西郡王,也保護過得到郡王府賜這種盔甲的將軍們。

這樣朝代不知道這叫隕石,因丘陵眾多不是平原容易看見,也無法知道這是天上掉下來,只知道刮風暴雨電閃雷鳴后山林里找得到零星數塊。有人可能要說,這還不能認定是天外來客嗎?

刮風暴雨后從山頭上滾落的石頭也很多,比如有幾處狗頭金山洞就是這樣被自然發掘,石頭類型多樣化,其中有一些黑石頭,一般認為從哪個山頭里刮出來。

三套黃金盔甲里都有能分解的隕石,不能分解的隕石在分期后呈現這種自然小塊的,鐵匠就鑲嵌到眉心、護心銅鏡的后面,保護主人要害。

欒景不認得這是什么石頭,但他知道來西北后有人投來羨慕眼神。

這套盔甲上其它的肩吞臂甲和腹吞袍肚等等,也除去堅實以外,精致的仿佛哪家姑娘的嫁妝。

“這東西可以傳家,外面買不到。”欒景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隨后被燙到一樣驚醒,不不,哪怕先來西北的欒英打仗已得到西北諸軍營認可,欒景也沒牢記他來的目的,勸次子回家。

他可以留下,貴生也可以留下,只有次子要安然回家。

如果盔甲傳家,那不意味著次子要長久在戰場上,孫子也會上戰場?

不不,不能這樣想。

欒景強行扭轉自己想法,身邊有一個可以貶低的人,順理成章的落到貴生身上,見貴生帶著面上懵懂的傻笑,東張西望的瞅著邊城,欒景想當然的為他重新憂愁。

唉,你可怎么辦。

你弟弟文是狀元,武可以帶兵,你我父子都親眼見到過,唉,你這當哥哥的可怎么辦,你弟弟顏面讓你在西北下秋闈,你居然不中。

馬文不中情有可原,表哥馬得昌還在流放呢,而姑丈馬為雖曾官至云南布政使,但里面有一多半兒由岳父為他設法,馬家根基一般吶。

吳司不中情有可原,臨江侯父子雖是家中好友,但祖上也和欒家相似的一代代平庸下來。

獨你貴生現在根基不錯,因為你有個能高中的弟弟,你難道不比父輩祖輩們讀書有天分嗎,京里難中咱們往人少的科場里來,你還是不中,你可怎么辦呢?

人有一種情緒很可推敲。

曾犯過錯誤的人,往往會包容后代的此類錯誤,又或者痛斥無端,仿佛水火不能相容。

前者是因為他也曾這樣錯過,他包庇的其實還是自己,后者無疑是痛恨自己當年做過的傻事情,欒景對于貴生的痛恨有沒有這種情緒在內暫且不說他,但家里有個文狀元武探花的少年小英才,毫無疑問讓欒景無法對當年的自己過多包庇。

如果他認為自己少年時和丫頭胡天胡地沒有錯,父輩也這樣過這是家傳。好吧,你兒子少年中了舉。

如果他認為自己紈绔是與兄弟們大方向相同,也是結交知己的手段時,好吧,你兒子的知己少年中了舉。

文狀元武探花的欒英現在相當于南陽侯府的一面......照妖鏡,用這句也許貼切。

換一個家里,弟弟出色哥哥折騰,長輩們或許會有理解,有一個靈巧的孩子,襯的其它孩子皆憨笨,這很正常。

欒英大轉折般中止欒家的下滑頹勢,貴生就遭了殃。

為什么弟弟可以,你卻不可以?

為什么弟弟就是可以,你就是不可以?

在近似壓迫的環境下,貴生沒法讀得好書,欒家的長輩其實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但相當一部分長輩不肯自覺主動怪自己,所以全怪貴生,有事沒事怪貴生,而貴生有事沒事出點不如意的小事情出來,讓長輩們覺得找到根源,貴生不上進怪他沒有錯。

南陽侯府的歷代紈绔到老也知對錯,為什么不肯怪自己呢?

每個都覺得自己成年以后守住祖業不容易,辛苦那是一大堆,所以皆認為自己付出對這個家的責任心,少年浪蕩的事情還提它作甚。

而這樣朝代尊卑長幼較為嚴謹,長輩說對也是對,長輩說錯也是對。

所以怪貴生這就對了,這就大家可以暫時安心的迎接欒英這個小英才。

欒景在兄弟面前也是長輩,每每仰慕次子的出息,就習慣性的怪貴生,是的,這當爹的管不住次子,與他一直以為暗生的仰慕到如今全心全意的仰慕也有關連。

文狀元武探花集一人身上,居然世上真有這種人,還是自己兒子,欒景有時候納悶這兒子是怎么從娘娘廟挑來的,祁氏一定眼神兒清亮。

這種長輩強壓會導致結果不受控制,好在貴生也習慣了,他窩囊廢般的習慣了,不會有兄弟相殘、抄刀對父,因為貴生還需要頂著世子的名頭娶馮清,離開家他什么也不是,他不是弟弟欒英。

欒景指責的眼光看過來,貴生裝看不見,繼續津津有味看邊城,這旗幟在風中烈烈響,遠比京門上風大,清姐兒一定沒見過,等父親忙碌時就好給清姐兒寫信,再告訴她幾天前經過叫固西的小城,城門上年畫貼著花花綠綠極好笑。

哦,龍哥的外祖父元大人守那城,弟弟當時的意思讓父親帶著自己、文哥、司哥留下來,說守住重西城,固西就沒有多少戰火,可以安靜讀書。

可是父親不同意,他說一家人要在一起,又拿公事說話,說苑馬寺一直想要戰場上馬匹的第一手記錄,可是上戰場風險大,歷年官員們皆不敢往。嗯,父親為弟弟是膽量大的,其實他的心思全擺在外面,又指望弟弟遇到危險時,拿自己和父親的命替換。

哦,這句不能寫在上面,會讓清姐兒擔心。

再寫寫賀......先生,那個討厭的杰哥吧,他成天就會罵人,在王城里讀不好書,好吧,怪自己,他要罵便罵吧,丟雙耳朵給他,可是趕路時他要求馬背上讀書,他一定是欺負人,話說他從出京就欺負人......若不是罵不過他,早就不受這氣。

他也不同意自己、馬文吳司三個人留在固西讀書,哼,否則他還怎么欺負人?

罵人想當然是痛快事兒。

貴生就在這各種的雜亂心思里隨隊進城,和他想的一樣,安排下住宿后,欒景帶著苑馬寺官員在這難得的機會里相看戰馬去了,每一座邊城的軍醫兼職獸醫,欒景現在已知道這是個便宜,他是欒將軍的父親,多少有人買賬,如果還不行的話,就抬舅爺舅太太出來,他的公文倒不必時時拿出,尤認早就交待過他,越離王城遠,越不會拿內陸官員當人看。

尤認道:“咱們和元遠大人不能相比,從我開始咱們夾著尾巴做人。”

張竟是這城守將,顯然這里可以隨意的多,因為欒景自認為和杰哥關系還好,他開始想念祁氏,想念那間店鋪。

貴生就自如自便,寫完信,說服馬文吳司逛這座城,馬文吳司丟下書本陪他,因為來到這里不容易,一路上他們跟隨云龍大軍親眼見到強盜兇狠,讓吳司在家信里告訴父親,往西北進貨確實不容易,家里當年賠人性命錢不算太冤枉。

三個人逛去了,皆認為這城不中看,石頭房子不工整,街道上帶著馬蹄踏出的整齊,也就不算完全整齊,走慣平坦路的閑逛少年眼神向上,一個不小心的崴到腳。

石頭房子窗戶開的不多,本著的是堅固,光線不多讓打開的店鋪也帶著灰撲撲模樣,如果有鮮艷貨物也跟著失去幾分顏色。貨物種類少的可憐,布匹結實耐用,糧食全是能存放的,什么地瓜干食鹽居然還會寫斷貨,食鹽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嗎?

所有人都帶刀,小二一面迎客一面把弓箭背好,讓人不由得猜測他是打算迎客還是打算宰人。

進城前的殺氣騰騰在三個少年心里一直延伸著不肯消逝。

三個人自作聰明的猜上一通,什么要打仗沒有商人敢往這里來,造成沒有好看衣料;什么去年收成不好,地瓜干也就缺少等等。也有猜中的。

最后三個來了一年也還不習慣走不平路的人,各自拖著一瘸一拐的腳回去,崴的不狠還能自己走。

對這城的結論是城主一定囊中羞澀,難怪他八個女兒里有七個在家里找不到女婿,想來與沒有嫁妝也有原因。

消息有靈通和不靈通一說,聽到消息后有會尋思和不會尋思一說,這三個人在京里也聽說有幾位張姑娘在邊城難尋親事,就聽到這里后面就沒有了。

就出來這樣的結論。

戰場上打掃打掃是公然劫財,張竟將軍肯定是不缺錢的人,他尋賀杰做女婿時拿出的是珠寶,食鹽缺貨是嚴禁囤積,就要打仗很多東西列為禁止出售,沒有商人往這里來被三個人猜對,商人不來不是全怕死,護國公府世子孝敬岳父的車隊如今是囊括固西小城周圍生活用品的主要來源,平西郡王府的補給隊樂得讓位,節省自己的食鹽糧食等物。

云展沒有幫平西郡王省錢的想法,他的車隊所帶物品僅囊括固西小城周圍,重西邊城也可以在其中,如果臨時有遠路的邊城需求甚急,花天宇也有過不換給重西邊城的事情,但是皮毛草藥照取,京里女婿車隊下回來再給東西便是。

賀杰是女婿后,又多出賀寧的車隊,張竟如今的倉庫里肉干擺滿美酒成堆。

還有珠寶也成堆,這里沒地兒換錢,珠寶輕巧方便攜帶,將交給賀寧車隊帶往內陸出售。皮毛草藥等占地較大,如果賀寧車隊有時沒跟護國公府的車隊一起來,張竟就拿往元遠處換貢酒換制好的藥膏藥丸。

這城灰撲撲的,是歲月把石頭染上滄桑,這種欠缺繁華獨領沉悶的壓抑感,是邊城獨有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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