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女姝第四百二十一章,大勢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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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大勢


更新時間:2021年12月23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南陽侯夫人回到正房,恰好南陽侯回來,來不及換衣裳,也是問祁氏今天可好,夫妻正說著話,門外有人回話,說護國公府又送夜宵來了。

夫妻滿面笑容回了個好字,自從祁氏回家里來,婆家整整齊齊備下來,護國公府的人也一天來送至少八次。

這八次分別是什么:每天的新鮮菜、肉等,這是一次。一天三頓飯中間加補點心,晚上有夜宵,燕燕一天固定吃六頓,這加起來就是七次。還有一次送水,城外的好泉水,成車的送進來。

其余再來就是不固定的傳話,元秀想到什么要說,打發人過來,忽然又要送個什么,打發人過來。

南陽侯夫妻睡下來,第二天一早,欒泰早早的打開他守著的角門,等著送蔬菜的車過來。

來的人是固定的,元秀高嫁這些年,見聞飛漲,陌生臉兒的人不會打發來,免得有人借著她的名頭害燕燕。

黃英單獨坐著一輛車,跟著送蔬菜的車過來,她車里放著大食盒,裝的是燕燕綠竹賀寧等人的早飯,欒景外家的姑外祖母也在這里,燕燕身邊有服侍的人,護國公府不在乎這點小錢,一起送過來。

黃英在車里點頭笑:“泰管事,這是你和樂旺的早飯。”

打開車簾,樂旺也自門房走出,從車上搬下一個食盒。

樂旺和欒泰一起守角門,這個角門不給其余的人進出,只有為燕燕而來的人才可以進,黃英和蔬菜車進去以后,欒泰和樂旺都謹慎,樂旺這就把角門關上,再回門房里吃飯。

打開食盒,一小鍋小米紅棗山藥粥,一小鍋海鮮粥,四個小菜,兩個熱炒,一大盤子饅頭肉包子糕點混合在一起。

欒泰跟著燕燕這幾年,得到元秀的認可,樂旺本是跟賀寧進京的人,元秀不在乎這點兒錢財。

黃英帶著蔬菜車到二門,守二門的是南陽侯夫人的陪嫁媽媽,本是個管事,自從燕燕回來,就在二門當看門媽媽。

欒泰跟車送到這里,碧云一早就在這里等著,見到碧云跟車,欒泰這才回門房用飯。

早飯送到,比樂旺欒泰多幾樣,姑祖母照例向黃英說上幾句道謝的話,煩她帶回給護國公世子夫人,燕燕奶娘把菜和肉接到廚房。

黃英和空車出來,樂旺開門,若是吃完呢,食盒這就交給黃英,若是沒吃完早飯,食盒到中午再交。

上午黃英跟著送水車過來送點心,中午換成霜草送午飯,下午送點心送晚飯,晚上送夜宵都是霜草。

有人可能要問,既然送菜和肉,為什么又送一天六頓飯。

菜和肉是預備燕燕臨時想吃,隨時煮出來,燕燕入口的飯菜由羅媽媽做出來,一頓也不少的送來。

既然送飯菜,就把綠竹賀寧的也送了,章媽媽等人也再包上幾大食盒,對于護國公府的大廚房并不麻煩。

夜晚,夜宵送去,霜草回話過后,元秀也沒能休息,她挺著肚腹聽著管事媽媽回話,直到云展進來。

云展道:“你生完,有什么事情不能管,這幾個月里還是少上心吧。”

“不是麻煩事情,往年這時候搭粥棚散糧米,跟你的先生們,書房里的大人們,家眷不在京里的,賞賜過年的銀錢要早早的發,家眷在京里的,該送糧米的也早早送去。免得和我生產搶日子。都是舊例,我說一聲兒就得。”

元秀扶著云展下榻,在地上走了幾圈。

她的日子算出來,就在新年前后。

歷年賞賜和周濟人的銀錢,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發出去,照例燕燕的人吃上一份兒,這對夫妻都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黃英又送蔬菜,燕燕奶娘吃過早飯,和幾天里一樣,把獨特的菜,什么上貢的糟菜,什么南邊兒的鴨子,這些,單獨送給南陽侯夫妻一份。

在這樣的局面之下,馮氏要是能如燕燕出嫁時那樣,還占據上風,那就是怪事情。

十一月里有一天,春紅打聽停當,二奶奶確實回家來住,侯夫人娘家的姑老太太天天陪著她。春紅好奇心仿佛十萬只貓在心里抓,跑來東邊園子里看究竟。

這一看,了不得。

東邊園子門索性封了,園門緊閉,還有人看守,她剛走進,就有人揮手:“侯爺有命,園子現在不進人。”

春紅就道:“我給二奶奶請安。”

看門的人沒承認,也沒有否認,還是道:“走走,不許靠近。”

春紅氣呼呼的回頭走幾步,她還停留在祁氏出自民間的想法里,不服氣油然出來。

磨蹭著走,一面想主意怎么能進去看一眼,春紅還記得二奶奶手里有好香露,那年的夏天她想吃沒到手。

想那樣好香露,二奶奶未必舍得吃完,這冬天她一定存放著,自己要點兒來明年夏天用倒不錯。

前面過來一輛車,和春紅擦身而過,春紅就停下腳步看,這個方向只能往東邊花園子。就見到園門大開,把這幾輛車放進去。

原來是黃英來送水。

沒一會兒,黃英又出來,春紅跑去和看園子的人理論,被看園子的罵了一頓:“你算奴幾,幾時管的事!”

春紅這一氣非同小可,大跑小跑的回馮氏院里,想著怎么搬弄才好。

前腳進房,后面走來管家媽媽,把春紅房門關上,說了一刻鐘左右,意思春紅再亂跑,二奶奶生產有什么事情,都怪春紅。

這個家里忽然有事情雷厲風行,春紅呆這些年頭回見到,何況她去請安也不能算大事情是不是。

春紅呆坐房里好半天,午飯也沒有好生吃,她在這房里失勢,沒有人對她上心,春紅飯后回房繼續呆坐,直到聽到院里有喧嘩聲。

一般這個院里熱鬧,要么欒景回來,要么馮氏在家,春紅天天盼欒景天天盼不來,但還是天天盼,伸頭去看,見是馮氏帶著貴生回來。

天寒冷,臉色兒都不會好看,春紅瞅著馮氏面色灰白,只覺得她為祁氏煩憂。

祁氏的身份,民女而已。

舅爺中舉有什么用?又不在京里,就不能照應。

這些是春紅的見識。

管家媽媽只讓春紅不要再亂跑,免得沖撞到二奶奶,但沒有讓春紅完全閉嘴,再說如果馮氏鬧,與春紅無關。

這些也是春紅的見識。

春紅往上房里打門簾送熱水的殷勤了會兒,丫頭們出去她不出去,馮氏心情是真的不好,不好到無力發作春紅,抱著兒子的她就道:“有事就說吧。”

“回大奶奶,這話可不敢不告訴你,你說二奶奶這事兒辦的,眼里完全沒有人嘛。”春紅道。

馮氏有氣無力:“你幾時見到的她。”

春紅走上一步,說神秘不如說神經兮兮的聲調:“東邊花園子封住,二奶奶一個人在那里,不許人進呢。我好心去看她,結果看的鐵緊。家里人不讓進,外面倒有人趕著大車進去。大奶奶你看,二奶奶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完全不懂大家里的規矩。”

馮氏面色愈發灰白,就在她回房以前,她已經知道。

今年婆媳照例為過年的節儉拌嘴,馮氏還是要求全家節儉,但還是要求過年給貴生再打一把金鎖,上面鑲珠寶,對于馮氏不遺余力的推崇貴生地位,而燕燕就要生產,南陽侯夫人毫不客氣的告訴馮氏。

“家里要打,就要打兩把金鎖。”

馮氏笑了:“母親,祁氏看樣子在外面生產,這天寒冷,我也算過日子,她就在這幾天里,上個月不回來,上上個月也沒有回來,就要生產喝冷風沒必要,還是讓她原地呆著,生完孩子,滿月后再抱回來吧。我已準備好幾十兩銀子。生兒子我送她六十兩,生女兒我送二十兩。在外面生的,沒法和貴生相比。”

南陽侯夫人也笑了:“怎么大奶奶還不知道,二奶奶上個月里回家來了。”

馮氏嚇了一跳。

南陽侯夫人快意了,她雖沒有打發人告訴馮氏,可她也沒有刻意隱瞞馮氏,馮氏至今不知道,只能是她身邊的人都沒說出來。

南陽侯夫人欣賞著媳婦難堪臉色,徐徐但加重語氣道:“這個家以后是景兒房里兩個房頭的。我實告訴你吧,祁氏知道家里的難處,她沒有向我要金鎖要帽頭兒上的玉,你這一房呢,今年也就沒有。以后祁氏不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一房呢,也就沒有。”

馮氏像挨一悶棍,還是說不出話。

南陽侯夫人道:“貴生是我孫子,我不會不疼他,但是道理要講。不管祁氏生男生女,都是我的孫子,也就是貴生的弟妹。貴生這個哥哥要學著大氣些。兄尊弟卑,這話沒錯。可是你不照顧別人,哪來的尊,誰會尊你?”

南陽侯夫人在面對馮氏的時候,忽然是非分明。

馮氏和燕燕相比,為長為尊,這話不假。但是為長為尊不僅僅建立在先進門后進門,馮氏不肯照顧燕燕,燕燕根本不買她賬,馮氏有喜不來,馮氏生產不來,馮氏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抱著為長為尊,自己會覺得有意思?

為長為尊這種,建立在規矩分明的家里。

如果馮氏面前有尊長這話,她的陪嫁怎么敢洞房截胡呢?

婆媳對嘴,馮氏又輸了一仗,并且走的時候,南陽侯夫人要求她房里過年不許多花費,因為:“家里這幾年能過得去,是我外面借了錢,今年省出幾百兩,要還人呢。”

春紅沒有看錯,馮氏回來面色不好,是心情實在不佳。

不僅僅為祁氏已回家煩憂,更煩憂的是她以為大奶奶在家里地位為尊,實際上包括她的陪嫁和房里丫頭也不服帖。

祁氏回家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沒個風聲兒,可是,她硬是不知道。

馮氏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得有幫手才行,眼下,她是無人會幫,所以,她把貴生帶在身邊,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春紅說完,馮氏也沒有怒發沖冠去東邊園子里尋釁,她垂眸,眼簾下有濃濃的青色:“我知道了,你回房吧。”春紅還想說什么,馮氏面色嚴厲起來,春紅回房罵馮氏去了,罵她沒能耐爭風,只會壓自己。

馮氏這里喊來陪嫁們,和她認為親信的丫頭和媽媽,烏壓壓也有二十來人。

馮氏語氣平靜:“說吧,家里最近怎么了,你們瞞下我什么?”

大家你看我看互相看,一個陪嫁說出來:“二奶奶上個月回家來了,侯夫人沒打發人來說,我想總是防著咱們,就不說了吧。”

馮氏還是語氣平靜:“為什么不說,我就不能給她道個喜去?”

“還是別去吧,護國公府防范的鐵桶一般,每天吃的用的都由護國公府兩個丫頭跟車送來,一個叫黃英,一個叫霜草,是護國公世子夫人的陪嫁。接二奶奶出府時來兩位娘子,一個賀娘子,一個舒娘子,賀娘子和她丈夫現住在家里,侯夫人娘家的姑老太太也住在家里,咱們何必去招嫌疑。”

馮氏冷淡平靜:“護國公府?又是他家!”

“是啊,護國公府世子夫人對二奶奶一直照顧,據柴枝說,這幾年里,護國公府請親戚,二奶奶和賀娘子就一同去吃酒,章媽媽手里的拐杖,由公主所賞,可見,二奶奶能往公主面前去坐坐。咱們何必去討嫌疑,橫豎等生下來,咱們再道喜不遲。”

馮氏皺眉頭:“哪位公主?”

她不死心問出來,答案也不會改變。

“還有哪位公主,大奶奶您想,京里老少公主十幾個,真正有權勢的公主只有大儀大長公主一位。”

馮氏手顫抖起來,人哆嗦起來,面色扭曲里,猛的摔了一個茶碗,歇斯底里叫起來:“我在這房里幾年,愈發混的不如別人!”

這些全是重要的話,她以前也恍惚聽說過,可直到今天才明確。

而她呢,想大發脾氣泄憤也不能,貴生哭起來,馮氏只能忍氣哄兒子。

話說開了頭,陪嫁倒了個干凈。

“世子爺每晚都在二奶奶那院里睡,二奶奶的兩個陪嫁,大奶奶您見過,我們來的晚,倒沒有見過,一個叫濃云,一個叫重陽,生的都好,如今侍候世子爺。侯爺每晚回來,如果有空就和侯夫人過去看看。侯夫人每天都去。姑老太太在那里呢。”

又聽一遍婆婆娘家親戚守著祁氏,馮氏只覺得天旋地轉,偏偏春紅這個不省心的,一口氣跑進來嚷:“大奶奶快著點兒,來好些人看望二奶奶呢,都坐著馬車,都帶著侍候人,可不少。”

春紅的好奇心一旦起來,要么碰壁,要么成功,否則不消停。一般來說,她碰壁較多。她在房里先是罵馮氏,私下里不過癮,就又去南陽侯夫人房里打聽,親眼見到南陽侯夫人迎接客人。

“咄,出去!”

馮氏丫頭把春紅攆走。

春紅也不高興:“家里有客人來,大奶奶好歹是大奶奶,出面兒沒錯。”

馮氏覺得有理,定定心神,讓給貴生換大衣裳,道:“去看看,什么樣的客人我不敢見呢!就是護國公世子夫人來了,我也敢見!”

陪嫁小心提醒:“世子夫人不會來,世子夫人也有了,上半年皇上下旨賞賜,不年不節的,京里放了三天的煙火。”

馮氏沒好氣:“我知道,這話你說的倒及時。”

她也要妝扮體面,重新換一件見客衣裳,帶上貴生往婆婆房里來,路上聽說客人們在正廳,馮氏凜然,這就明白來的客人不一般。

大開正廳,迎接的只能是貴客。

馮氏開始心慌,胡亂猜測著來的是誰。

護國公世子夫人?

難道是大儀公主嗎?

這種想法滑稽,公主怎么可能會來呢,但是亂了心神的人沒理可講,馮氏揣著亂麻般的心情來到正廳上。

這一看,愈發的添堵。

如果真的是公主來了,馮氏只是害怕,見到客人后,卻一陣兒一陣兒的添堵。

來的是誰?

那年燕燕離府別居,來了兩個穩婆,一個宮里的奚氏,京里的達官貴人們府第生產,以請到奚氏為榮耀,馮氏生產時也請她來著,當時還有幾家也生產,南陽侯夫人又不太上心,就沒有請來。

奚氏是家傳婦科,傳女傳媳傳親戚傳干女兒,奚氏表妹范氏是宮外有名的穩婆。

那年表姐妹雙雙來到,證實燕燕是黃花女兒身,今天表姐妹雙雙來到,只能是為燕燕即將生產。

馮氏上前見禮還能穩住,但是內心里大勢已去,僅憑這二位有名穩婆的到來,祁氏勝過她。

此時,護國公府里,元秀正在交待妹妹:“慧姐,前陣子不讓你去看燕燕,是你去了,代表姐姐。”

元慧道:“我已經明白了,我去的太早,會驚動一些人,如果對燕燕姐姐下手,可就不好。”

元秀笑瞇瞇:“你今天可以去了,我剛打發奚氏和范氏二位媽媽過去,你再去給燕燕壯壯聲勢。”

元慧說好,走出房門來,婷姐、永益和敬安及敬安懷里的唐進,一起歡聲:“可以去了嗎?”

這就是元秀不讓元慧早早去看燕燕的原因,慧姐早就在京里出門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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