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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殺豬的也重要


更新時間:2021年12月05日  作者:淼仔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淼仔 | 元府女姝 


唐鐵雪火冒三丈:“爹啊,如果我嫁給祁越,我就進京里打南陽侯府,怎么能調戲人?再就打護國公世子,怎么能強壓這門親事,到時候你多多的給我帶上人。”

平西郡王拍拍桌子,壓住女兒接下來勃發的怒氣:“你在京里打誰我也不管,但你爹我一個人也不給。”

唐鐵雪猶豫一下:“我打皇帝你也不管?”

平西郡王斜睨她:“只要你不介意皇家驛站住不了,京里也沒有別人招待你,隨時露宿街頭,還沒有人給你吃飯,你得乞討出京。”

唐鐵雪顰眉頭:“爹啊,你還真是沒有抱負,人活一輩子,你為的只有吃和穿。我小的時候,你為銀錢兵器和兵部吵。我如今大了,你還是一年一年的為銀錢兵器和兵部吵。明明你又不缺錢。而兵部有些兵器咱們其實用不上。”

平西郡王臉色慢慢青了:“傻女子,幸虧你是姑娘,當初你娘懷上你,我天天盼兒子,好給你哥哥當個臂膀。你爹我有你二叔三叔,你哥哥就只有你這個傻女子是手足。生下你是女兒,把我氣的幾天沒睡好。現在我明白了,幸虧你是個姑娘,你要是個兒子,我今天就能氣死過去。”

從神情上看,唐鐵雪氣結,比她的爹要嚴重,縣主氣的胸口起伏,小臉兒唰的白下來,手往腰間上按,看樣子這就想和她的爹比試比試。

平西郡王呵斥:“你敢嗎?”

唐鐵雪往左右看看:“我娘不在,今天就算了。”

平西郡王又怒了:“你還是不是我女兒,就這么慫。老子要再生一個,不,生十個八個讓你沒有家產分。真指望不上你,你幫不到你哥哥。”

唐鐵雪輕叱一聲,手一按案幾就要跳過去,在她身法飄動里,平西郡王原地不動,隨手就是一拳,唐鐵雪忽而往左,忽而往右,雙手在案幾上交替借力,四、五拳后,也到底沒闖過去。

氣呼呼回到案幾另一側,對她的爹陰沉臉。

平西郡王卻舒坦了,面有笑容:“呵呵,女啊,你功夫有長進,呵呵,這才是爹的女兒。你雖然傻女子,爹也不生了呵呵。腦袋不行,功夫好就行。”

唐鐵雪攥緊拳頭,拔高聲調:“不!我還要個弟弟。”

“老子累了,養你就夠累。”平西郡王坐下來,悠閑喝茶。

唐鐵雪火大:“我要個弟弟!”

平西郡王沒好氣:“知道了,知道了,一定給你生個妹妹。”

“弟弟!”

“好!”平西郡王隨時又要翻臉。

他的傻女子高興了,唐鐵雪笑盈盈也坐下來,拿過他爹的茶壺倒上一碗,嘻嘻道:“爹啊,你再告訴我,為什么你不缺錢還要年年問兵部要錢?”

平西郡王哼上一聲:“皇帝要是知道西北出產狗頭金,咱們家這郡王也就當到頭。”

“可是大家都知道啊,山里的山洞里,有狗頭金,刨下來就能用。”

“他們不知道多少,要是知道,財是禍之源吶。”

“原來如此,那爹你多分點給我唄,都給我當嫁妝,家里就太平了吧?”

“滾。”

“嘻嘻。”

第二天唐鐵雪看祁越眼光開始不同,又過幾天,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如果你娶到我,你會怎么樣對你妹妹?”

祁越毫不奇怪縣主知道他的家事,別說是平西郡王,就是他身邊多出一個人,天天打他親事的主意,祁越也會了解對方情況。

但是鐵縣主這話把祁越問愣住,他的神情里先開始還有怒氣,然后就茫然一片。

燕燕的信不走兵部快馬,但因為運河通暢,祁越算及時知道燕燕近況,他的紈绔堂妹夫去年就有了官職,據燕燕一年三大節的回婆家看到的,紈绔居然有了穩重。

燕燕不知道那不叫穩重,那叫專屬于欒景的痛苦。欒景每見到一回燕燕,就要想到他也有科舉出來的親戚,還是正經的舅爺。

欒景越來越不敢對燕燕造次,燕燕呢,還以為這有了官身,出來穩重。

欒景穩重也好,還是以前那樣也好,祁越壓倒他家的心不會變,但是從沒有想過壓倒以后怎么相處。

唐鐵雪的一句話讓祁越不得不想上一想,他就犯起糊涂。

壓倒以后,也不能讓燕燕和他分開不是,燕燕已經自己居住,祁越離京前燕燕就出府,祁越本心里也知道燕燕算過的很好,賀寧寫信來又吹噓店鋪里掙錢,再就讓祁越也向元遠伯父道謝,西北的皮毛是店里主要生意之一,海味不敢放在衣料里賣,皮毛卻是可以,擺出來相當闊氣。

祁越面對著縣主睜大眼睛,回她:“我不知道。”

唐鐵雪撲哧一笑:“那你不用娶我,我是西北人,我更愿意嫁給西北本地的人,這樣就可以呆在父母身邊。”

祁越嚇一跳,反應立即靈活:“招贅可不行,我父親膝下只有我一個兒子。”

唐鐵雪愈發的樂了:“哈哈,那你離我遠點吧。”縣主大笑走開。

祁越一個人發呆,招贅,不行不行,好男兒誰會去當贅婿?

新集元家,三奶奶郭氏在這個秋天收到丈夫元運的第一封信,她如獲至寶回房看時,卻只能淚落如雨,信里讓她好好侍奉二嫂,在這樣的朝代里更講究長幼尊卑,后世也講究長幼,但是妯娌們是平輩,更多的說到互相尊重。

這樣的朝代,甄氏長,郭氏幼,在家里沒有其它長輩的情況下,是年紀大一歲可以壓壓人。

如果只有這些,郭氏也只認為這是例行要說的話,不會過于難過,信里還寫著,讓郭氏拿家里來的老人們當公公侍奉。

這句扎了郭氏的心,一個公公不在家,多出十幾個公公這算怎么一回事情?

繼洛星子、古大勇之后,直到今天,甄氏陸續從運河碼頭接回十幾個老人,都住在元家,他們天天談論當年,自己挺樂的,可是郭氏就更落單,她覺得這家里的一口水也在欺負她,明明她才是家里主人之一,來的只是客人。

這信里可倒好,直接把郭氏鄙夷的客人變成主人,郭氏和老人們積怨已深,是的,不過一年里,郭氏和老人們見面就要紅眼睛,雖然老人們不怕郭氏,紅眼睛是郭氏自己的感覺。積怨已深里讓郭氏低頭,她寧可去死。

“不不!三爺你怎么這樣對我?”郭氏泣不成聲。

房門外面走過甄氏的爹,甄老夫子,老夫子依稀聽到有哭聲,就走去見甄氏:“勸勸你家三奶奶,讓她高興些,自從按你公公信上說的,我和你娘來陪你,聽聽來你家養老的這些老先生們話,你公公當年做的是潑天大事。難怪公主愿意定秀姐,難怪你說秀姐進門就當家。你公公當年,那是掉腦袋的事情。”

最后一句,老夫子壓了壓嗓音,即使放到如今天地已改,老夫子也不敢大聲的說宮變這事。

甄氏含笑:“可不,公公嘴緊從不說,要是老先生們不來,沒聽到他們閑談,誰知道當年有許多事情發生。”

接著說郭氏,甄氏也苦惱:“我勸不好她,家里如今比前富貴,她看花吃東西也能過一天。老先生們又花不到她的錢,光秀姐知道家里接來許多老先生,送來的銀子,老先生們就花不完。”

甄夫子道:“好吧,你慢慢的勸她。”

說著,郭氏來辭行,說回娘家,甄氏讓她去了,又和甄夫子道:“一年十二個月,三弟妹回家不下二十四回,都在害三弟摘官的那個郭籬家里。”

甄夫子吹胡子瞪眼:“還和他往來作甚!沒有這個人,你家三爺還好好的在任上呢。”

下午,郭氏的父親,郭夫子夫妻到了,甄氏收拾房間留親家住下,郭夫子來陪洛星子他們,這一年里來了好幾回,郭氏的母親想來看看女兒,聽說郭氏不在,郭氏的母親再也不提,郭氏去哪里還用問嗎?

大家都知道的,只有郭氏自己以為她說回娘家,別人會相信。

郭氏的母親就和甄氏說話,看著到晚上,十幾個人走進來回話,有元家的,也有祁家宋家的,黎氏的娘家兄弟也在這里。

黎氏母女進京后,她的兄弟們不好意思再來攬活計,甄氏讓人上門喊過來,說以前怎么樣干活,現在還是這樣。

外面日色黃昏,夕陽隨時落下,不僅元家是這樣的回話格局,祁家、宋家和賀家也是這樣。祁東今天不在新集,他現在百里外的運河碼頭上,十幾個商人圍著他:“東家,再看看我的貨物。”

以新集為中心點的方圓幾百里集市,這個范圍就大得很了,如今都是祁東等人張羅貨物的地盤。

源源不斷的新鮮和稀罕貨物運往京里,除去衣料,果子、香料等等,只要是好東西,京里也要,燕燕等人去年就醞釀再買個店鋪,皆被謝管家打消,如今肅王府名下的店鋪,約有一半都是祁東等人送往京里的貨物。

謝管家日子挺悠游,只要和賀寧繼續親密就行,只要時不時根據盈利讓郡主往燕燕店鋪打賞就成。

祁東等人越忙越精神,夕陽最后一抹紅色跳入遠方江中,祁東的精神頭兒讓他面上發出光輝,隨著夜的到來很快就和周圍人臉面一樣灰暗,但是多留那么一刻的精氣神,明亮而又燦爛。

此時,全國皆是燈燭皆掌,元運坐在又一家的陌生庭院里,陪著笑容,邊吃晚飯邊聽父親和這家的主人談天。

上路一年多里,元運由漸生敬佩到滿心敬佩,原來父親當年做的是大事情,他的同伴們好些人明知道掉腦袋也一定要做。

“哈哈哈哈,老元你說,當年我在京里,我綽號叫什么,你們誰敢和我比英俊?”說話的此間主人,又黑又胖,面上和身上都是橫肉。

他斜眼年青的元運:“我當年比你可美氣的多。”

元老太爺幫腔:“是啊,你這位叔父當年綽號壓宋玉。”

元運忙道:“是是,我看得出來。”

黑胖子得意了:“后來殿試上一出事,老元你被拖走,古大勇他們還不肯走,可我實在對不住,我得先走一步。”

問元運:“你猜為什么我是頭一撥兒逃兵?”

元運陪笑:“事急從權嘛。”

“不是。”黑胖子眼淚啪噠啪噠的掉:“我是個帶頭的,我是那一科的春闈第一名,都說我與狀元有份,殿試上諫是我起的頭,有你爹老元,還有幾個人。被拖出去的那一批,除去你爹還在,其它人都死了。”

元運震驚,叔父這個黑胖子,滿面橫肉,他現在的活計也是殺豬屠夫,當年居然春闈第一?

元老太爺道:“公主照顧之下還有活著的,除去我,我又找到兩個,現在新集我家里,準備找齊了,一起送進京里見公主。公主這些年也在找,能找到的都有照顧,她沒有找到的,我這心里估摸著還有活人,我再找找。”

黑胖子收起眼淚:“那敢情好。老元吶,你找齊人對我說,我也跟你進京見見公主。”

元老太爺答應下來,黑胖子繼續說他的事情。

“我逃的最早,出京順利,一口氣跑回家,我父母早就不在,所以我敢鬧事,我是堂叔養大,就讓堂叔躲避。我堂叔是屠夫,他說不怕不怕,不就一刀,如今先保住你性命,給祖宗留個根要緊。他一面打點衙門,和他們拉好關系,一面讓我每天帶著酒肉往城外野地暴曬,夜晚推我起來,又加一頓酒肉。沒兩個月,我就成這模樣了。”

黑胖子比劃自己的黑,和自己的胖:“我以前在京里,多少閨秀愛看我,如今只怕唾棄我才是。”

元運想笑沒敢,元老太爺呵呵笑了:“可我還是一眼認出你。”

黑胖子笑道:“你我化成灰,也能認出對方。不過呢,嘿嘿嘿嘿,竇萬弗派出他的心腹和我面對面,把我嚇的不行,可他對著我和叔父兩個黑胖子,硬是沒認出我,哈哈哈哈哈”

元老太爺也拍案大笑。

然后關切:“當年叔父大人可受到連累。”

“那是當然,直接把我叔父抓走關起來。沒過三天,你猜怎么著,哈哈哈哈,我們這城小,總共三個殺豬的,敢情同行不是冤家,我叔父早就把盤纏給另外兩個屠夫準備好,他被關以后,那兩個屠夫嚷著殺豬的活不下去了,跑了。全城沒有殺豬的,全城沒有肉吃。老百姓能忍,縣太爺忍不下去,就把我叔父放了。哈哈哈哈.....”

------題外話------

差點以為棉被贏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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