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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輝沒想到吳霜竹答應得這么痛快,本來在肚子里快速打好的腹稿一時間竟沒有了用處,心想老美還是守信的,到底答應過,到了這個時候還真不好意思賴皮。
“就在樓下,你先下去等著,我馬上就來。”吳霜竹本來已經邁出的步子又停住了,然后她和顏悅色地對汪輝道。
樓下的耳巴子是很令人生畏的,吳霜竹一說讓自己獨自下樓,汪輝頓時臉色就變了,拖延著也不肯挪步子。
吳霜竹看出他的心思,便走到屋門口,拉開門,朝樓下喊了一聲:“老八,別弄了,有人下去。”
緊接著,汪輝就聽見樓下一聲含混的答應聲。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理由繼續賴著不動,就只好硬著頭皮出門往樓梯走去。
屋門在汪輝身后“嘭”地一聲關上了,他立刻感到一陣寒氣從腳底“蹭蹭”往上冒,以至于兩條腿有點僵硬地不自然地打著彎,樓都下得磕磕絆絆,到了最后一節臺階差點兒踩空摔在地上。
“咋啦?也來要錢?”耳巴子耷拉著眼皮的小眼睛里閃過一陣狡黠的光,臉上掛著嘲諷笑看著汪輝。
汪輝盡量不去不理他,十分小心地從樓梯邊走過來,看著耳巴子身后的兩個房間,不知道吳霜竹說的是哪間。琇書蛧
“你就擱外邊兒等著,順便咱倆嘮嘮。”耳巴子手里長刀一指,方向就在他對面的一只矮凳上。
“我跟你有什么可說的!”放著動物尸體的矮桌子橫在院子中間,汪輝實在沒膽量繞過去進屋里,便只好走到墻角,至少離耳巴子遠些,耐下性子等吳霜竹下樓來。
“哎,我那仨兄弟被你們考古隊抓了以后弄哪兒去了?你知道不?”耳巴子手里拿刀剝著皮,邊剝邊笑著問汪輝,手里的血滴滴答答地還在流。
汪輝看著這情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好容易忍住惡心,真想抬腳走人,可一想那綠油油的美鈔又實在舍不得,便只好在遷延中忍著。
“我哪兒知道誰是你兄弟!他在哪兒!你……”汪輝話說到這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是身上工裝馬甲上的印字出賣了自己的身份,眼前這個陰狠的糙漢就是那天晚上的盜墓賊之一。
“想起來了?”耳巴子剝皮速度很快,但他自己并不滿意,只剝了半邊就停了下來,看了看刀刃,然后往地上一蹲,在一塊磨刀石上又磨起刀來,
順便抬眼瞅了瞅因為驚恐而渾身僵直的汪輝。
“霍霍”的磨刀聲聽起來異常刺耳,配合著血流滿地的動物尸體,讓人感覺每一下都能在人身上割出條口子來。
“我,我不知道!”汪輝趕忙否認,等下去的決心正在一點點瓦解,他開始慢慢地一點點地往門口挪動,眼睛卻不離耳巴子手里的長刀,有點準備要放棄即將到手的美金了。
“咋的,記性那么差呢!才幾天哪!我也沒破相,這就認不出來了?!嘖嘖!”耳巴子刀磨了幾下覺得得差不多了,拎著刀站起來,用手指試了試刀刃,笑了笑,挺滿意。
“那你,你想干什么?”汪輝這時已經挪到了門口,手正悄悄伸向門鎖,只是眼睛還是定在耳巴子的手上。
“這事簡單,就因為你們考古隊害我損失了三個伙計,還燒了一輛車,結果后來我還差點兒摔死在山里,嘖!你說這筆賬咋算?”耳巴子慢慢走過來,離汪輝越近身上的血腥氣越重,汪輝已經在緊張和恐懼里就要崩潰,捂住嘴扶著墻一陣干嘔。
“你走開!聽見沒有!吳女士!吳女士!”汪輝眼看耳巴子就要走到面前,嚇得大聲呼喊。
耳巴子一聽笑得直咧嘴:“你這人咋這么招笑呢!就她,要是覺得你挺貴的,早下來了,知道不?”
“什么挺貴的?她欠我錢!”汪輝執著地要要回他該得的那筆錢,一點不肯含糊。
“那是你跟她的事,我說的是你們考古隊跟我的事。我的人沒了!聽見沒!”耳巴子最后兩句突然吼了起來,板著的一張臉,瞪圓了眼珠子,嚇得汪輝差點兒尿了褲子。
“我,我不知道,你別過來!聽見沒!”汪輝這時嚇得是涕淚橫流,但手已經默默摸到了門鎖,正在試圖轉動。
耳巴子這時嘆了口氣,一副認了栽的表情,很“通情達理”道:
“這么地,你替你們考古隊,還我一樣,就算兩清了。”說著,耳巴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汪輝,一只手拍了拍汪輝的肩膀,又拍了拍他胳膊,滿意地點點頭道:“還挺結實,你看是留個耳朵,還是留只手,要么留個腰子,都行!我琢磨吧,現在一大腰子也值不老少錢呢!”
“啊……”汪輝的神經徹底崩潰,嚎叫著放聲大哭起來,可樓上吳霜竹的房間門還是紋絲不動。
而就在汪輝在未平街與吳
霜竹和耳巴子“纏斗”的時候,夏秋楊早已開著車到了離雨鎮派出所對面的一片平房與平房之間的小路里。
離雨鎮派出所所在的位置在鎮上算有點偏了,畢竟離這里不遠目光所及的最遠處就能看到荒地與坡子,但它又位于這個鎮的唯一一條主干道路邊,所以也不能算太偏,再加上對面還有一片房子和玉米地,這個地方說起來倒也不至于荒無人煙,還有點兒人氣兒。
這晚,派出所早就正常下班了,所里的大鐵門也關了,隔著鐵柵欄看去只有里面的值班室亮著燈,還能看見院里停著的舊警車,以及旁邊的一輛全新黑色轎車,就是車頂上安了警燈,整個前院這時看起來是一片寧靜和祥和。
隔著派出所門前不太寬的馬路,夏秋楊的車已經窩在對面的一排房子里一會兒了,因為夜里天冷車子就沒熄火,他在車里連著抽了兩支煙,眼睛始終不離派出所大門,在煙霧繚繞中反復糾結要不要開門下去,但幾次三番地琢磨了之后,最后都是手又收了回來,人還在車里坐著。
其實,從未平街來派出所沒多少路,根本用不著開車,但夏秋楊怕自己一離開吳霜竹就會趁機溜走,所以特地開了車出來,但究竟要不要進去找東子談,他仍然非常迷茫。
他常年在國外工作,出國在外一個隊伍不能四分五裂是保證項目完成的前提,一般他們這種隊伍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的,所需的各領域專家只有一名,如果有人在整個工作過程中有自己的私心,那也是他的私事,按他們的習慣,這樣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工作本身,所有人都會選擇忽視。
而現在他已經差不多失去了蘇筱晚這個重要的助手,如果再失去吳霜竹,那他之后的工作簡直可以說是不堪設想了。
可吳霜竹目前的行徑已經觸及到他做人的底線,他覺得實在是忍無可忍。
夏秋楊望著鎮派出所,在良心和現實的撕扯里痛苦地難以抉擇。
恰在此時,東子一身警服快步從值班室里走了出來,夏秋楊眼看他上了那輛黑色警車,聽到東子發動了車子,緊接著打開了車燈,借著這燈光夏秋楊仿佛看見坐在車里的東子正往自己這邊看了過來……琇書蛧
這下夏秋楊趕忙關了自己的車燈,熄了火,在一陣驚恐中結束了他那沒完沒了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