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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走得太快,秦無言的兜帽被風吹落,刺骨的寒風順著他的頸脖直往他的衣領里面鉆,可他卻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心口仿佛破了一個洞,冷風汩汩的往里面灌,麻木了他的胸腔。
他想要沖進去,拔劍亂砍,最好是一劍劈死了里面那個病秧子,可小鈺怎么辦?
畢竟閔銳知曉他跟閔慧珠所有的不堪和齷齪。
小鈺若是因為這件事跟他徹底鬧翻了,或者因為他的沖動,將那病秧子氣出個好歹,小鈺會不會恨自己一輩子?
天地那么大,為何他偏偏活的那么孤苦。
這世上但凡對他好的,一個個都死在了他的面前。
就連自己最在乎的發妻,也在夜深人靜的午夜里,背叛了自己。
這是為什么?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漆黑的夜,遮掩住了他那雙血紅到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
秦無言極力克制著,雙腳仿佛生了根,定在遠處一動不動。
里面的人很開就分開了,可他們抱在一起的那一刻,秦無言卻仿佛經歷了許久許久,久到天地之間仿佛都靜止了,久到時間仿佛不再流淌了。
屋內。
莊小鈺抱住閔銳,閔銳拍了下她的后背,莊小鈺便松開了他。
整個過程,仿佛只經過了一瞬間。
莊小鈺一想到閔銳可能走到了生命的終結,本能的行動快過了理智,不由自主的去抱了他一下,仿佛這樣就能將他留在這個世上一般。
可莊小鈺很快冷靜下來,閔銳是位正人君子,她不可以如此唐突他,陷他于不義之中。
閔銳抱了一下莊小鈺,也生怕她在心里看輕了自己。
兩人很快松開了對方。
莊小鈺哭的眼圈發紅,抽泣著停不下來。
閔銳從袖口掏出最后一塊干凈的帕子,遞給莊小鈺:“我送你回廂房吧,早些休息,留著些眼淚,往后真等我過世了,再哭吧。”
他用輕快的語氣,說著玩笑一般的言語,可聽在莊小鈺的耳朵里,卻如催命符一般,更難受了。
閔銳低低的咳嗽著,將棋盤收好,又將裝好的黑白棋子包起來,塞到她的手里:“往后若是無聊了,便在屋子里下一會棋打發時間,我書房里還有幾本棋譜,等我回了閔府,便差人給你送去。
往后你看到這副棋子,便如同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樣......”
莊小鈺沒有拒絕,將棋盒抱在懷里。
閔銳尋了燈籠,點燃,喘著氣往外走:“我送你出去,走吧。”
隔著門縫,都能聽到外頭寒風的嘶吼咆哮聲,莊小鈺一只手抱著棋盒,另一只手接過閔銳手里的燈籠,“外頭風大,你畏寒,若是被吹著了,又要咳了,就在屋子里吧,我自己走過去便好了,反正也就幾步路。”
見她執意,閔銳也沒有堅持,喊醒了在偏廳呼呼大睡的小廝,讓他送莊小鈺回廂房。
打開門,卻看到乳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屋檐下,正等著莊小鈺出來。
莊小鈺心里越發難受了,上前緊緊的挽著乳娘的手,一路回了廂房......
乳娘給莊小鈺用滾水洗了手,泡了腳,冷敷了紅腫的眼睛,伺候著莊小鈺正要睡下,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