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貝爾小姐看起來是真的對這奇術好奇,但夏德不愿意說謊,更不愿意去否定阿黛爾的存在。想到了那存在于“不存在”時空中的姑娘,他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要露出落寞的表情:
“這的確是隱私,我的那位老師的名字我就不告訴你了,她對我很好,只是我們大概很久都見不到了。”
“抱歉。”
女術士輕聲道歉,看著這個陌生的神秘男人的表情,不知為何自己心中也有些哀傷和難過。她抿著嘴不讓自己表達出此刻的心情,但還是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傷心或者難過,我一直相信時間會庇佑我們這些行走于時間之中的人,只要還有見面的機會,就絕對不是永別能再給我一些溫度嗎?我感覺我的腳已經開始結冰了。”
“哦,抱歉——內在之火。”
漂亮的冰女仆看著剛剛還不熟悉的兩人,此刻已經儼然變作了朋友關系,輕輕搖頭后,她宣布道:
“兩位的品味還可以,那么請跟我繼續前往樓上吧。”
夏德和得到了全新溫暖結晶的薩貝爾小姐便一同跟了上去,他們要先返回前廳,然后再通過樓梯向上。
“我們到達二樓以后,需要找新的伙伴嗎?”
薩貝爾小姐看著走廊和大廳中的冰雕輕聲詢問夏德,夏德輕輕搖頭:
“先去看看接下來要做什么吧,如果不是很有必要,接下來我們兩個就夠了。”
堅冰材質的旋轉樓梯雖然華麗,但也真的很滑,但好在這里鋪了冰藍色的地毯。他們唯一需要注意的,其實是避讓開樓梯上的那些冰雕。
只是進入二層以后,溫度卻進一步的降低。夏德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薩貝爾小姐則在邁上最后一級臺階后,雙腳窸窸窣窣開始結冰。
她立刻施法想要提升自己的體溫,但靈才剛一在體內流動,當即全身的靈便被凍結了。胸前全新的結晶只為她爭取了不到一秒,當夏德轉身時,她已經再次變作了冰雕。
“忘記提醒了,二樓區域不要隨意使用制造火焰、提高溫度的力量,否則會被直接凍結自身以太。這是陛下設置的規則,陛下喜歡那些真正靠自己抵抗嚴寒的人,而不是操弄火焰的魔術師。”
女仆小姐笑著說道,然后又“好心”的提醒:
“不過您那給予足以將我也融化了的靈魂溫度的力量,并不屬于此類不允許使用的力量,畢竟那溫度本就存在,您只是將其分享了出來。”
“這的確像是克洛伊的風格你見過克洛伊對嗎?”
女仆小姐笑而不答,只是很端莊的站在那里,夏德便又問道:
“我想要解放我的同伴,這需要消耗剛才我得到的獲得全新同伴的機會嗎?”
女仆搖頭:
“她已經是您的同伴了,重新解放她不需要消耗機會。但為什么還要救她呢?她對您來說幾乎無用,您靠著自己也能走到更高層。”
她說的的確有道理,但夏德還是走向了那尊冰雕:
“我答應要帶她出去,或者至少讓她獲得真正死亡的自由,我不會言而無信。”
說著便想要再次給出一吻,但卻又遲疑的停下。剛才的冰雕全部是厚實的冰層內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冰雕本身的形象也相當大眾化。
但不知道是否是剛結冰的原因,此時薩貝爾小姐的冰雕的冰層雖然也很厚,但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凝固其中的女術士。
“這”
最后他還是吻在了冰雕的唇角,并在這個過程中通過深呼吸的方式倒流時間解放冰層。
這兩個奇術發動需要短暫的幾秒過程,不能接觸后立刻分開。因此當女術士重新解凍后裹著夏德的外套瑟瑟發抖的靠上來的時候,夏德看著那冰女仆,總感覺對方有些“不懷好意”。
二樓的冷已經相當接近當初在“白銀山脈”的感覺,那時就連本身就是用冰雪力量,而且還是十三階巔峰狀態的克洛伊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只有中環的薩貝爾小姐。
她解凍后直接靠在了夏德身邊,靠著夏德的“內在之火”勉強不哆嗦以后,又顫顫巍巍的說道:
“恒定時間防止被凍結的方法看來無效,這寒意居然可以突破時間的限制,這里曾經的主人的力量肯定遠超過我”
這里對于她來說也相當危險,她感覺自己必須提醒夏德:
“其實你沒必要救我,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只是累贅。”
夏德才不管這些;
“既然答應帶你出去了,我肯定會做到。與我之前遇到的麻煩相比,現在的情況根本不算什么。”
畢竟雖然環境惡劣,但這里有的是惡魔而不是神明,現在的情況比任何時間探險都好的多。
女仆小姐繼續帶路,進入二樓以后是站滿了各種冰雕的巨大的宴會廳,華麗程度遠超一樓的門廳。但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這里,女仆小姐帶著他們走向了一旁的走廊。
而此時的薩貝爾小姐僅靠佩戴結晶已經不足以維持體溫了,她必須一直牽著夏德持續施法的手才能保持自身溫度,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創造這座城堡的魔女到底有多強?”
她忍不住感嘆道,但領路的女仆不回答這個問題,夏德則隨口說道:
“肯定是半神級別的魔女。”
“你知曉半神?”
女術士再次驚疑的問道,“半神”這個層次在第六紀元的如今已經消失不見了,普通環術士甚至都沒聽說過,夏德也是在米堡大事件后才逐漸知曉過往的時代還有這種等級。
而此時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兩年的外鄉人早已知曉半神,甚至和某位剛晉升半神的姑娘在溫泉里
“聽我的老師說過嗯,你也知道半神?”
高環的夏德便也驚疑的看向中環的女術士,后者自知失言,便又熟練的拿出了失憶的借口:
“記憶剛剛又涌現上來了一段,是的,我也不知道這知識是哪里來的。”
她已經開始因為撒謊而感覺內疚了,對方的靈魂溫度是如此的溫暖和讓人安心,而自己明明受到這溫暖的庇護卻還在對庇護自己的靈魂說謊。
她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僅憑這強大而溫柔的靈魂,對方的地位就完全可以與自身對等。一開始只是想要知曉對方的秘密,而如今,她已經想要在這件事情后,和對方真正的認識并交流一下了。
特別是剛才夏德在夢中施展了那個奇術她想到了不久前遇到的另一個奇怪的自己,但又感覺不能這樣隨意猜測,畢竟另一個自己的來歷現在想來還有問題。
但“薩貝爾小姐”已經想好了不管這個奇怪的男人是誰,自己都要把他從這里帶出去,他現在勉強也能算是自己的學生。
宴會廳右手邊的走廊連接著一系列的房間,而整個二樓實際上呈現出“回”字型,不管進入左側走廊還是右側,只要向前走最后都會回到宴會廳。
“客人,一樓的你展現了自己的對于茶飲的品味,那么在二樓請展示你的舞姿,來證明你的高雅。”
進入走廊后不久女仆便停了下來,轉身進行說明后,他們剛剛離開的宴會廳中便傳來了音樂的聲音和很多人一起跳舞的聲響。
夏德向后看,透過走廊冰門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們在翩翩起舞。
女仆做出請的姿勢:
“那么兩位,做好了準備就請加入舞會吧。十分鐘的舞蹈后我會進行評判,如果你們的舞姿足夠優雅,隨后我們進入三樓,那里是最后的考驗。”
薩貝爾小姐提出了疑問:
“等一下,如果他是自己來到這里的,沒能解放出我,他就要自己獨舞了是嗎?還是說,你提前預料到了我的出現?”
“我并沒有預言的能力,其實原本的計劃,客人是要與我一起跳舞的。”
女仆稍稍提起那層薄冰材質的裙邊,原地轉了一圈后,帶著笑意雙眼看向夏德:
“當然,如果客人愿意舍棄自己的同伴,我依然愿意與你共舞一曲,這也是我的榮幸。”
黃頭發的姑娘感覺自己被挑釁了,而且她非常懷疑這個可疑的“元素生命”認出了自己是誰。
漂亮奇異而且很強大的冰女仆,與長相普通等級也不高的普通姑娘相比,大多數人都會第一時間做出選擇,但夏德卻搖頭拒絕了,他說過自己不會舍棄同伴的。
而薩貝爾小姐則因為對方的話而很不高興,那個大概是元素生物的東西很明顯是小瞧了她的魅力,但她偏偏又無法展現出自己的真實。
夏德雖然選了她,但她卻因此認為夏德是為了她而放棄了“更好”的選擇,這是對她的“憐憫”,這讓那姑娘越發的不高興了。
“十分鐘是嗎?那么我們走吧。”
夏德說著便要拉著女術士走向走廊的門扉,但對方卻沒動,而是仿佛在生什么氣一樣的說道:
“和淑女一起跳舞,你難道不主動發起邀請嗎?”
見夏德疑惑的看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情緒化了。自從接過了責任開始帶領大家以后,這是很久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微微有些臉紅,但因為實在是太冷所以根本看不出來:
“我是說,我可能之后就要死了,所以最后的跳舞應該更正式一些可以正式邀請我嗎?”
然后她就看到牽著他的手的男人露出了復雜而難過的表情,于是她更加的內疚了。
心中想著剛才自己的種種表現,有些明白如果自己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兩個人都有可能被永遠困在這里。于是下定決心,這趟久違的冒險,自己就當做自己只是普通姑娘來陪著他走一趟。
而夏德則清了清嗓子,用沒有與她牽在一起的手發出了邀請:
“德莉婭·A·薩貝爾小姐,能否有幸請您跳一支十分鐘的舞呢?”
做好了準備,也調整好了心態的姑娘露出笑意,頷首行了標準的屈膝禮:
“是的,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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