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煙塵沖上云霄,數以千計的巖忍們如同洪流一樣沿著群山之間的蜿蜒道路向著南方狂飆推進,群山之間回蕩著猶如雷鳴般的震動聲,察覺到危險氣息的蛇鼠龜縮在洞穴中不敢露頭。
就在文牙他們出動不久后,三代目土影一聲令下,
足足六千余巖忍開拔南下。
三代目土影,被譽為‘兩天秤’的大野木以七十歲的高齡掛帥親征,只是老人到底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從前,尤其是腰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已經逐漸影響到了日常的坐臥行走。
這不,
等到巖忍們安營扎寨休息的時候,大野木一臉痛苦表情的趴在行軍床,隨行的私人醫療忍者正在為他按摩,幫助他緩解腰痛的毛病,這是積年累月留下來的頑疾,極難根治,
再加上大野木年紀大了的緣故,除非是危及性命的重病,否則動手術是不可能的,一些過于猛烈的藥物都不敢用,只能通過按摩來幫大野木暫時的緩解痛苦。
黃土在帳外耐心的等待著,直到那名醫療忍者退出大帳,他才喊道:“土影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他在門口又等了五六秒鐘的時間,帳內才傳來大野木那滿是疲憊的聲音,
“是黃土嗎?進來吧!”
“土影大人?”
黃土走進帳中,看著趴在行軍床上的父親,臉上不禁泛起來一抹擔憂之色,“腰現在還痛嗎?”
“好受多了,唉!也是老毛病,就這樣,痛歸痛,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就別擺出來那一副死了爹一樣的表情了,外面情況怎么樣?后勤上沒有什么問題吧?”
“我親自走了一遍,沒有問題,后勤物資都還算充足。”
“那就好!本來我應該親自走一趟的,可惜我這腰卻一點都不配合······對了,士氣呢?軍心士氣如何?”
“士氣······很旺盛。”
說道這個問題,黃土多少有點沮喪。
作為村子里反戰派的領袖,他發現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少數派,生活物資一點都不充裕的巖忍們比起來死亡更加厭惡貧窮和饑餓,哪怕是明知道木葉很強大,他們的前輩先祖們被木葉一次次的擊敗,但是對于火之國的富饒物資的渴求壓過了對于死亡的恐懼。
“你個蠢貨,真不知道你這心慈手軟的臭毛病跟誰學的。”
看到黃土的那副樣子,大野木恨鐵不成鋼的咒罵了兩聲,要不是黃土過于心慈手軟的毛病,在村子里支持率始終是上不去,他也不至于七十歲的人了還要繼續占著土影的位子不挪窩。
事實上以黃土的出身和實力,繼任四代目土影嚴格來說問題不大。
問題是黃土從很小時候就表現出來了那不符合巖隱村主流意見的反對派思想,始終認為和木葉開戰不是什么好主意,以至于和土影之位無緣,看在大野木的面子上當然不會有人去找黃土的麻煩,但是讓村子里的大眾們接受黃土繼任四代目土影卻是不可能的!
“這是土影大人您從小教育我的,要珍惜同伴。”黃土平淡的回答噎的大野木說不出話來,一臉氣的發青,不過就在大野木發飆之前,黃土卻是轉移了話題,“父親,黑土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還沒追上那個醫生。”
大野木硬邦邦的回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你個混賬,怎么你還希望被那個間諜逃掉不成?”大野木氣急敗壞,要不是黃土是他的兒子,誰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早就丟進大牢里讓人好好反思去了。
“我只是不希望黑土受傷。”
面對黃土面不改色的說道,“父親,你才是當初為什么會答應黑土那么離譜的請求?”雖然黃土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那壓抑許久的怨氣卻是撲面而來,對于這件事他始終是耿耿于懷。
“就算是想要磨練黑土,也要循序漸進,讓她現在就去參與追捕間諜這種行動,而且那個紫蘇醫生還疑似是行走的巫女······這不是胡鬧嗎?以黑土的那點能耐去了也只能拖后腿,要是因為黑土的錯導致任務失敗,自此一蹶不振該如何是好。”
大野木無語的看著自家這個擔心過頭的蠢貨兒子,一時間連生氣都懶得生了!
“失敗了又如何?黑土要是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那還不如以后安心留在家里,你別太小看我的孫女了,他比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可強的多,她可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可是·······”
“沒什么可是,你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要說就趕緊給我滾蛋,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你老子我現在讓你氣的腰又疼起來了!”
黃土張了張嘴,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自家老爹搬出來腰疼這張牌,他除了退讓之外別無選擇,只能按捺住心中對于寶貝女兒的擔心,老老實實的告辭退出帳外,作為大軍的副指揮官,在大野木腰疼的無法主持大局的情況下只能由他肩挑起來這一重任。
看到黃土的身影遠去,大野木趴在行軍床上幽幽嘆了口氣。
這個笨蛋兒子啊!
真以為就他自己一個人看出來木葉不好對付嗎?大野木腦海中回憶起來他的老師,也就是二代目土影帶著他去木葉進行外交活動,希冀著與木葉建立同盟關系,結果遇到了宇智波斑,不僅結盟的計劃破產,他和老師都被打的身受重傷,要不是老師帶著他拼死逃走,或許就直接交代在那里了!
從那時候起,他就清楚木葉是何等的強大,哪怕是后來初代目火影和宇智波斑都紛紛辭世,然而三次忍界大戰的失敗足以讓他明白初代目火影和宇智波斑這兩人為木葉打下來了何等雄厚的資本,就算是沒有了那兩位,木葉依舊是那個強的讓人仰望的木葉。
至于說他為何在明知木葉不好招惹的情況下一意孤行的和木葉開戰······哈哈!若是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是一意孤行,他這個土影估計早就被趕下臺了,和木葉開戰從來都不是他的想法,這是渴望著富饒和繁榮的火之國的土地的村民們的選擇。
土之國看似疆土廣袤,境內也有著不少的礦產······但問題是除非是金銀礦,其它的礦產是需要賣出去才能產生價值的,而且土之國除了那么一點礦產外,就連糧食都無法做到自給自足,只靠東部沿海那一點耕地根本滿足不了國內的需求。
每年都需要從田之國、瀧之國甚至是火之國采買大量的糧食回國,就這樣也還是因為大名府官員的腐敗貪污等問題,每年都有許多人餓死。
從土之國立國之初,土之國的民眾們就渴望著南方富饒的土地,這份渴求在日積月累之下演化成了極強烈的攻擊性,下到忍者學校建立后數量越來越多的平民忍者,上到各個豪門大族,無不是渴望著南方的土地和財富。
大野木在位幾十年,不是沒想過改變這一狀況,
只是他和前后三代土大名聯手掀起來的改革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土之國的根本問題在于國內貧瘠的土地無法供養那么多的人民,不解決這個問題就無法改變村子里的現狀。
每過上十余年的和平時期,喜歡生孩子的土之國國民們的數量就會超過國家所能承受的極限,這時候為了尋求出路,大野木無論愿不愿意,他都只能發動戰爭來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說的更直白殘酷點,
就算是戰爭失敗了,但也能從另一方面消耗掉多余的人口不是嗎?
所以,
巖忍們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大戰。
“不是我們追求戰爭,而是我們不得不追求戰爭啊!”大野木喃喃自語,滄桑渾濁的雙眸中滿是哀傷和痛苦,一次次的將村子里的年輕人送上戰場,他心中如何不心痛?只是身為土影,他必須堅強起來,因為他是所有巖忍的定心針,誰都可以軟弱,唯獨他不能。
他需要像石頭一樣頑固且強硬,方才能承載的住所有巖忍們的希望。
藥師野乃宇的韌性之強超出了文牙的預計,面對三位上忍的圍攻竟然苦苦維持住了不敗的局面,這還是有文牙他們在旁邊虎視眈眈,持續的給予藥師野乃宇精神上的壓迫,可就算是如此也效果寥寥。
看著負隅頑抗的藥師野乃宇,
文牙的直覺告訴他自己,這個紫蘇醫生絕對是木葉的那位行走的巫女,不過這個情報現在真假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生擒紫蘇醫生,然而說實話這任務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生擒一個疑似精通醫療忍術,善于使用毒藥的上忍級別的間諜······文牙之所以沒有讓部下們一擁而上,就是擔心藥師野乃宇自覺逃生無望直接自殺,要是腦子里留有這么觸發型的封印,到時候可能連尸體都沒有什么用。
所以,
他只能冒險陪著藥師野乃宇玩消耗戰,一方拖延時間尋找著那微乎其微,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逃走機會,另一方則是打定主意消耗對方的查克拉和體力,尋找著可以利用的漏洞生擒對方。
這種陽謀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只不過陽謀之所以是陽謀,厲害之處就在于就算是明知對方的圖謀卻又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得不鉆入到對方的彀中。
不過巖忍終究是人多勢眾的一方,消耗戰對于巖忍們來說是占據優勢的,藥師野乃宇再次服下一顆自制的兵糧丸,感受著體內又一次充盈起來的查克拉以及開始脹痛的查克拉經絡,心下了然。
差不多到極限了,
兵糧丸對于查克拉的榨取從來都不是無限的,她再如何的改進也不可能打破這個世界的法則,一旦超過既定的界限,當場斃命什么的還不至于,但是在病床上躺上那么一兩個月卻并不稀奇。
「不行了嗎?」
藥師野乃宇心中終于是浮現出來了一抹被壓抑許久的絕望,巖忍們人多勢眾,有備而來,她說到底也不是什么戰斗型的忍者,能撐這么久無非是巖忍打算生擒自己,否則的話,自己早就被干掉了!
她苦苦支撐這么久,就是希望村子里的援兵能夠出現,
可是,
援兵到現在也沒有現身。
她的期待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的被消磨,心中的失望之情卻是越來越濃烈,不禁自嘲起來自己的天真,村子里的暗部和根是什么樣的行事風格自己最清楚不過才對,將希望寄托在這上面只能說自己也是昏了頭!
縱然是團藏死了,但是團藏的繼任者說不定還不如團藏呢!
好歹,
要是團藏那家伙還活著,肯定是會想辦法滅口自己的!而不是像想在這樣,連滅她的口的人都不見蹤影······就在這時,藥師野乃宇突然感覺眼前視野一暗,天邊夕陽的光輝被遮掩,陰影籠罩在她的頭頂上空。
而且,
這陰影還是鳥形的?
“小心!是木葉的援兵,”
藥師野乃宇聽到了文牙的喊聲,原本守在一旁時時刻刻讓他不得不分神提防的文牙此刻仰著頭,望著她頭頂上方,下一瞬間,她看到了一道耀眼的雷光從空中射落,落點就在自己左側五米外。
她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
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巖忍們的把戲,說不定就是為了讓她松懈,創造靠近自己的機會從而自導自演的陷阱······等等?為什么會是霧忍?藥師野乃宇看到了戴著霧忍護額,揮舞著兩把形似祭禮用的七支刀的少女逼退了圍攻自己的巖忍之一。
這一刻,
不僅僅是藥師野乃宇在這短暫時間內走神,巖忍們同樣被搞蒙了!
對于藥師野乃宇可能是在等待援兵,這個情況文牙等人也是有所預料,他之所以沒有親自加入戰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防備著來自木葉的援軍,果不其然援兵來了,問題是來的不應該是木葉的忍者嗎?為什么會是霧忍?
雷遁·千鳥
宛如是千鳥齊鳴,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強行拉扯了過去,他們看到了從空中落下來的又一道刺目雷光,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等到眾人好不容易適應了那刺目的雷光,就看到了圍攻藥師野乃宇的另外一名上忍被打穿了胸膛。
破胸而出的手掌中還有閃耀的雷光電弧。
白頭發,戴著面罩的木葉忍者抽回了手掌,那尚且溫熱的尸體摔倒在地上,同樣落下來的還有一條手臂······藥師野乃宇這才注意到在那個白頭發的年輕人身邊還有著一個黑發少女,就是這個少女砍斷了第三名巖忍的左手臂。
“你們·······”
藥師野乃宇維持著戒備的架勢,想要確認這幾個年輕人的身份。
“我們是來救你的。”
黑發少女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猩紅色。在一瞬間恍若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的眼眸讓藥師野乃宇心中立刻就松了口氣,寫輪眼······貨真價實的寫輪眼,是木葉的援兵沒錯了!
當然,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些人是不是來滅口的,
但總之暫時是不用自殺防止被巖忍生擒活捉了。
“可惡!居然逃掉了。”
林檎雨由利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和斷臂,不甘心的嘟囔起來,明明她這里什么都沒有砍到,一開始就落后給卡卡西和千早了!
“雨由利,沒有你幫忙吸引巖忍的注意力,我們也沒有這么容易得手。”
卡卡西誠心實意的說道。
若非是林檎雨由利霧忍的身份著實是震撼到了巖忍,讓巖忍們出現了那么一剎那的遲疑,否則卡卡西也沒有把握一招就干掉一個上忍級別的巖忍,說來也是這巖忍時運不濟,本來以其人土遁硬化術的造詣,就算是文牙隊長也沒法一擊斃命。
奈何他遇到了開發出來了雷遁·千鳥這一忍術的卡卡西,
這是一門將‘雷’的穿透力提升到極高水準的雷遁術,恐怕僅次于三代目雷影的地獄突刺·一本貫手,不僅穿透力極強,速度也快到了需要寫輪眼輔助定位的程度,
因此在這一輪交手中,卡卡西大獲全勝,直接干掉了一名上忍級別的巖忍。
“兩個宇智波?不······你是那個旗木卡卡西,木葉白牙的兒子。”文牙認出來了卡卡西的身份,旗木卡卡西作為木葉白牙的獨子,一個十二歲就成為上忍的天才,并且陰差陽錯得到了一枚寫輪眼,在各國的情報機構中都是重點調查對象。
他看了卡卡西和宇智波千早一眼,真就是一眼。
忍界當中沒有幾人敢于長時間直視宇智波家的寫輪眼。
“所有人,立刻出手,絕不能讓目標逃離。”在避開了卡卡西和宇智波千早的視線之后,他立刻下達了攻擊命令,木葉的這波援兵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旗木卡卡西這種天才會出現也就罷了,最讓人不解的是為什么霧忍會在這里。
文牙不認為林檎雨由利是木葉忍者弄出來糊弄人的,他的眼力勁還沒有差到不認識‘雷刀·牙’的程度,按道理巖忍和霧忍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村子,但是二代目土影和二代目水影同歸于盡的事情卻是讓彼此結下來了難以化解的舊恨。
大野木可沒有放松過對于霧忍的情報收集,哪怕因為霧隱村自相殘殺導致間諜活動困難,但是七忍刀這種在霧隱村近乎公開的情報卻是不難入手,因為七忍刀特殊的外形,看過一遍情報中那手繪的圖畫之后就很難忘記。
文牙心中心念飛轉,猜測著霧忍怎么和木葉忍者混到一塊去了,同時也悍然朝著旗木卡卡西發動了攻擊,這一次他沒有為了節省查克拉而選擇近身戰,他雙手快速結印,直接使用了忍術。
土遁·巖鐵炮
這個魁梧的好似巨熊般的漢子仰頭張嘴,朝著空中吐出來一枚最初只有核桃大小,飛到空中卻迅速膨脹至人頭大小的巖石塊,如同炮彈般的巖石塊擊碎了空中那漆黑色的巨鷹,烏黑的墨水灑落下來。
“壁蜂。”
文牙高聲喊道:“去找那個藏起來的第四人。”
粗獷的外表只是外表,實則心細如發的文牙并未被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千早和林檎雨由利吸走全部的注意力,相反,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那飛在空中的黑色巨鷹,并且從有限的情報中快速判斷出來了操縱巨鷹的并非是卡卡西他們。
“明白!”
上水流壁蜂沉聲應諾,
這個謹慎之極的男人沒有參與到圍攻藥師野乃宇的隊伍中,而是被文牙當作底牌給留了下來,直到現在雙方圖窮匕見,方才將這一手底牌給亮出來,“嗡嗡”的蜂群飛上天空,如同一團團黃黑色的云朵。
不過,與此同時,
天空中又多出來一團團黑色的云朵,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里面是數以萬計的黑色的蟲子,并未在人前露面的朱里低聲自語,“蟲使嗎?真巧啊!我可是和昌和經常陪著龍馬大人對練呢!就讓我看看你有龍馬大人的幾分本事吧!”
她提起筆來,在空白的卷軸上開始了龍飛鳳舞般的作畫。
數之不盡的墨色蟲子從卷軸中飛出,在朱里的操縱下迎上了蜂群,畫出來的蟲子自然是不如上水流一族培養的變種蜜蜂來的厲害,但是和油女龍馬對練過許多次的朱里早就琢磨出來了一套對付蟲子的辦法,她并沒有指望著自己畫出來的蟲子能夠解決掉那些蜜蜂。
她操縱著蟲子發動了自爆攻擊,
飛濺的墨水打濕了蜜蜂們的翅膀,讓原本飛行速度迅捷的蜜蜂們瞬間變得遲緩了起來,那么一點墨水的重量對于人類而言無足輕重,但是對于蜜蜂這種大小的生物來說卻是足以影響到它們的行動的重量了。
然后,
飛行速度慢下來的蜜蜂們面對的就是這些個黑漆漆的不會恐懼的蟲子們的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