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應該是如來一生中回答過最多次的問題。
答案已經形成習慣，信手拈來。
只聽如來樂呵呵地笑道：“能為天下蒼生而死乃老僧畢生夙愿，只不過死有各。。”
咔嚓。
王玟手里的道具非常果斷地碎成了碎片。
與此同時。
如來臉色大變，彎起的嘴角流出一縷金色的液體。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肚子。
仿佛發生了什么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王玟看到他的模樣，眼神露出遺憾：“連號稱不死不滅的如來法相金身都無法抵擋規則的力量嗎？”
如來強忍驚詫，瞇著眼睛問王玟：“你這魔頭究竟對老僧做了什么？”
王玟搖搖頭，沒有說話。
至死不渝心，使用可檢測目標某誓言真假度，若虛假含量過高則目標心臟破碎，需目標配合，五秒內未開口則失效。
這只是一件521層的普通道具而已！
連這都擋不住嗎？？
他此刻的內心充滿了失望。
原本想找一個擁有足夠實力的器靈來制衡“能夠對抗規則”的人臉。
結果眼前這個目標牛皮吹得震天響，到頭來別說制衡人臉了，連五百層的普通道具都擋不住。
也就是說這位大聰明不止對抗不了對抗規則的強者，連最基礎的對抗規則都做不到。
可想而知當初打停天人合一參天龍卷的那一擊里面，三千諸佛的功勞占了大多數。
這還有什么用？
連規則都對抗不了的廢物意味著上臺打架的資格都沒有。
白白浪費自己的一腔期待。
“算了。”王玟心情十分失落，隨意把手里的至死不渝心碎片丟給如來，苦笑著嘆息：“就這樣吧，打擾，告辭。”
他沒有“追擊”，也沒有譏諷。
語氣好似在對徹底放棄扶上墻的一灘爛泥說話。
行為更是恍若心死，沒有多余的解釋，更是連炫耀勝利的興趣都欠奉。
仿佛這場賭賽他不是勝利而是失敗的一方。
又仿佛他贏了賭局卻輸了某些更大更重要的東西。
更甚至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這場賭局里的勝與負，只因過高的期望值破滅導致心灰意冷。
這一幕。
把如來給整不會了。
心里又驚又炸：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老子才是輸的那個！老子才是！你丫憑什么失落？？？
完全顛倒的場面惹得如來忍不住問出一個爆炸傻的問題：“那你剛剛的賭約還算不算數？”
王玟回頭。
目光復雜地看著他。
好半晌。
嘆著氣說：“當平手吧，不分勝負。”
這一句直接挑起了如來的怒火，他感覺自己受到了鄙視與侮辱：“休得胡言！勝是勝負便是負，賭賽何來平手一說！剛剛明明隔空將老僧心臟擊破，是你贏了！老僧愿賭服輸，可以做你的器靈！”
漫天神佛驚慌失措地呼喊：“我佛如來！？”
如來阻止他們道：“爾等不必多勸，老僧技不如人，該當此劫！”
諸佛痛哭流涕。
一個個以為就要失去如來。
結果這邊王玟又嘆著氣搖頭：“別搞了，就當你贏吧！這總好了吧？你贏了，我愿賭服輸，離開這里永不再來！”
諸佛們的哭泣噎在了喉嚨。
他們發現好像不用失去如來了。
可為什么心里更不得勁了呢？
好像留住了如來卻失去了更多。
當事人如來則更是氣火攻心，修煉多年的心境碎得一塌糊涂。
他活這么久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什么叫就當我贏？
什么叫總該好了？？
為什么你一副毫不在意甚至是嫌棄爭論輸贏的架勢？
明明是你提出的賭賽！為什么寧愿自己認輸寧愿擔下失敗永遠離開也不愿意承認勝利？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如來的心里仿佛填了一本知識百科全書。
惹得他完全失去冷靜，問出了一個核彈爆炸傻的問題：“為什么你要這樣？難道我給你當器靈很丟人嗎？”
聽到這么智障的問題。
聰慧如王玟也情不自禁地愣了愣。
微微有些傻眼。
他認真地想了想。
感覺對方似乎已經喪失理智和判斷力。
多少有點可憐。
于是開口安慰如來道：“別誤會，我從來沒覺得你丟人，只是我找器靈是有條件的，你的實力太弱，沒資格當我的器靈。”
如來：“？？？”
他的法相金身像著了火一樣，層層疊疊的光焰波浪般拂動。
震天響的佛音如雷般轟鳴。
外面的天空斜劃過上百道匹練，似萬馬奔騰，又似洪水滔滔。
如來從蓮座上站起了身。
居高臨下地瞪著小如螻蟻的王玟。
驚聲怒喝道：“魔頭！你可以戰勝我，可以擊敗我，但你不能羞辱我！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老僧拼著億萬載修為不要也將拉著你同歸于盡墮赴無間！”
王玟滿腔期望都遭破滅，心情正不好。
哪有心思去管其它。
理都不理那個正在爆發的金佛，自顧自背身朝雷音寺外走去。
如來生平第一次產生如此滔天怒意。
哇哇亂叫著全力施為，十指大張一次性發出整整十道當初打停龍卷的那種金色光束。
幾乎就在眨眼間，金光就來到了王玟的背后。
不費吹灰之力打破透明屏障后繼續射向王玟，勢要將這個打賭賴賬的混蛋轟成渣渣。
可惜如今的王玟也不再是當初的王玟。
九天重陽功讓他能夠一層能量發出數倍威力。
單是一層透明屏障就抵消掉了三道光束。
何況如今的他布設屏障早已習慣了往死里布，剛一察覺到如來翻臉他就給自己布下了足足三百八十層屏障。
十道威勢驚人的金光，一連轟碎三層后，散成星光消失。
王玟轉身。
看到如來的雙手還在大張，十個手指指尖還在拼命發金光。
屏障也是能量。
被打碎的那些屏障就收不回能量了。
為了防止自身能量白白被如來消耗，他無可奈何地問如來：“你到底想怎樣？”
如來怒喝道：“非是老僧想怎樣！而是你想怎樣！賭賽是你提出的！出結果又不遵守！你究竟想怎樣！！”
“不是。”王玟費解：“我說算你贏了也不行，那就算我贏好了，難道我不可以放棄勝利的賭注嗎？我不要都不行非得拿？”
“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如來顯然已經氣昏頭，在那里胡言亂語。
漫天諸佛看不下去。
里面總算有些頭腦還算清醒的人，開口對王玟說：“假若你不想贏，何必挑起賭賽？多此一舉除非故意挑釁，我佛如來也并非輸不起，只是要討個說法！”
王玟無語地咂嘴。
想到解釋起來要牽扯許多因素，還得解釋什么規則什么人臉太麻煩。
干脆重新對如來說：“那這樣吧，我們再來打個賭，你不是說你永生不滅嗎？信不信我能輕易改變你的壽命？如果我做到了，放我離開別再糾纏，好不好？”
如來仔細琢磨這個賭約。
總覺得這個賭約里兩頭都不對。
什么叫改變我的壽命？都永生不滅了你還改變個毛？
什么叫你做到就放你離開別再糾纏？誰xxx糾纏你了？？
不對，你xxx打個賭就是為了脫身？？？誰xxx逼你來雷音了？？？
好險如來沒學過罵人的臟話。
否則此時已經臟到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