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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志吉跟在領路之人身后,穿過層層殿宇,往府宅深處行去。
一路之上,廖志吉連頭都不敢抬,因為這座堪稱龐大的府宅之中可謂步步殺機,到處都是密布的符紋陷阱。
一步踏錯便有性命之虞。
廖志吉是個很惜命的人,為了自己的小命,他自然不敢有絲毫逾矩之處。
很快,他便嗅到了一縷花香。
這花香十分獨特,雖然乍聞起來不起眼,但等你細細品味便會發現里面混雜著許多種罕見的異香,令人只是聞上一口便覺心曠神怡。
廖志吉心頭微震,頭卻埋得更低了。
驀地。
前方領路之人停住了腳步,然后以恭敬的語氣言道。
“大人,人帶到了!”
一陣沉默之后,就聽一個疏懶的聲音傳來,“嗯,你下去吧!”
“是!”
領路之人躬身退下,場中立時安靜下來,廖志吉雖然連頭都不敢抬,但眼角的余光還是可以看到點點繁花。
再加上縈繞鼻端的那股香氣,廖志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自己莫非身處花園之中么?
可他又不敢問,只能如木雕泥塑的一樣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才聽之前發聲之人淡淡道:“抬起頭來吧!”
廖志吉這才敢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垠花海。
無數種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草擠擠挨挨的湊在一起,爭奇斗艷,競相怒放,構成了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磅礴美感。
哪怕是廖志吉的眼中都不禁浮現出震驚之色。
但最令他感到震驚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正在前方不遠處細心侍奉花草的那道身影。
雖然從廖志吉的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個側臉,但廖志吉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對整個光明宮而言都舉足輕重的宗鐸柯進云。
看著小心翼翼擺弄花草的他,廖志吉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荒謬的錯亂感。
誰不知道這位宗鐸柯進云乃是心狠手辣之輩,就連這次誅滅端木光二人都是他給自己下的命令。
可就是這樣一位令人不寒而栗的大人物,此刻居然在無比溫柔的侍奉花草。
這樣強烈的反差自然令廖志吉心生荒謬之感。
不過這種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逝,很快廖志吉便將其隱藏起來,然后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等候柯進云的問話。
這一等便是足足一刻鐘的功夫,直到柯進云將一株開的正艷的小花移栽到位后,方才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
“怎么樣?好看么?”
廖志吉點頭如搗蒜一般,連聲感嘆道:“好看!簡直好看極了!屬下還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震撼的花海呢!”
柯進云呵呵一笑,然后轉頭看向廖志吉,“那你說說這花海都哪里震撼了!”
“呃……這……請恕屬下詞拙,屬下只是感覺如此多習性各異的奇花異草能生長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柯進云搖了搖頭,“俗人果然是俗人,永遠都只會被眼前的繁華遮蔽雙眸,看不清事物背后的真相!”
廖志吉尷尬一笑,“大人教訓的是,屬下確實是一個俗不可耐之人!”
柯進云顯然沒了跟廖志吉繼續談論的興致,他隨手扔掉手中的花鏟,淡淡道:“事情可辦妥了么?”
廖志吉心頭微顫,知道重頭戲來了,趕忙點頭道:“回大人,一切皆按照您的吩咐處置的,現那二人已經伏誅,這是從他們身上挖出來的血脈!”
說著,廖志吉將雙手舉過頭頂,手心之中赫然是兩顆氤氳著血色光華的光珠。
說實話,在做完這一切后廖志吉的心里簡直緊張極了。
因為他手里捧著的這兩顆光珠哪里是什么血脈,根本就是薛安隨手制作出來用以唬人的玩意罷了。
可就在這時,卻見柯進云只是淡淡的瞥了這兩顆光珠一眼,顯然并不是在意這個。
“那兩個人臨死前可曾說過什么么?”
“回大人,只是怒罵屬下處事不公而已,其他倒未曾提及!”
見柯進云并未懷疑,廖志吉的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自然了不少。
可就在這時,卻見柯進云猛地一揮手,那兩顆光珠便飛入了他的手中。
霎時間,廖志吉就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畢竟假的永遠是假的,絕不可能變成真的。
果然。
光柱甫一入手,這柯進云便微微輕咦了一聲。
聲音雖然輕微,在廖志吉聽來卻好似雷鳴一般,他就感覺自己的頭發根根樹立起來,便想往后退逃。
可就在這時,腳邊的這些花草如繩索一般死死纏繞住了廖志吉的腳踝,令其根本無法動彈。
廖志吉的眼中現出驚駭欲絕之色,大張著嘴巴看向柯進云。
柯進云冷笑一聲碾碎了手中的這兩顆光珠。
“從你一進來我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果然是有事情隱瞞著我,說吧!是誰指使你來的!”
廖志吉欲哭無淚。
自己這兩天一定是冒犯了掌管幸運的邪神,不然怎么會如此倒霉呢?
短短兩天光景,已經連續有兩個人問自己是不是有人指使了!
而且每問一次自己便會倒霉一次。
這次估計也不例外!
“沒……沒有!大人您誤會了!”
雖然明知道欺瞞柯進云會死,但為了腦海中那枚隨時會爆炸的符咒,廖志吉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果然。
他的話音剛落,柯進云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邪笑。
“看來在幕后指使你的那個人手段十分了得啊,到這個時候了你都不肯出賣他,是不是覺得我就不敢殺你了呢?”
話落,柯進云目中寒光一閃,腳邊的一株花草從中斷開,然后花葉便如離弦之箭般直斬廖志吉。
廖志吉想要躲閃,可直到這時他才絕望的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被花葉牢牢束縛住,根本無法動彈
“啊啊啊快救我啊!”廖志吉大聲哭喊起來。
這是真正的哭喊。
因為廖志吉被嚇得涕淚橫流,就差尿褲子了。
可能是他的吶喊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時機已經成熟,反正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廖志吉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