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兒,不得無禮!”馬車內部傳來一聲呵斥。
這名被稱作團兒的小丫鬟吐了吐舌頭,然后便縮回了馬車之中。
薛安笑而不語,目送著這輛馬車離開。
直到它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薛安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肅然之色。
本為古鏡碎片的小圓鏡,樓外樓,異常美麗的看家人……。
這種種意象摻雜在一起,構成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古怪氛圍。
更為關鍵的是,薛安從這個云靈萱的身上看到了更多東西。
半晌之后,他微微嘆息一聲,然后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兩具死尸。
此刻,尸首上的鮮血早已凝固,結界也已隨著薛安的戰意收斂而消失。
但因為這處街道地處偏僻,又加上是深夜,因此并未被人所發現。
薛安并未收拾殘局,只是閃目看了遠處的黑暗一眼,然后便化為一抹驚鴻,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那輛遠去的馬車之上,這位小丫鬟團兒正絮絮叨叨的講述著什么。
“小姐,我覺得這位紋身公子挺好的,長得也漂亮,實力雖然說不太強吧,可也算不錯了,關鍵是還十分的知禮節,這樣的人以后肯定會對您好的,您要不試試?”
車簾內部沉默依舊。
團兒嘆了口氣,“小姐,不是我說您,您這脾氣真該改改了,老這么冷冰冰的,多好的人也得被你嚇走……。”
話音未落,車廂之中傳來一聲輕喝,“別說了,我意已絕,再難更改!”
團兒神情一僵,再不敢說話,可眼中卻涌現出滿滿的心疼之色。
而在車廂之中,這位云靈萱默默摩挲著手中的小圓鏡,臉上滿是復雜難言的神色。
與此同時,在那空蕩蕩的街道之上,一名更夫正歪歪斜斜的往這里走來。
一邊走,他嘴里一邊嘟嘟囔囔說個不停。
“真是晦氣,怎么偏偏我被分到了這個鬼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遑論掙點外快了!”
“真是羨慕被分到安樂街的人啊,嘖嘖!那地方到處都是花樓楚館,越到了這時候就越熱鬧,在那打更不但能多得點賞賜,還能一飽眼福,瞅瞅那些姑娘們,哪像我……。”
話還沒說完,這更夫便栽倒在地,連手里的燈籠都撒手摔滅了。
“哎呦,可摔死我了,媽的,大晚上的不睡覺,喝醉了跑道路中間躺著來了?”
更夫嘴里罵罵咧咧,還以為躺在地上的是醉漢。
可等他撿起地上的燈籠,點燃后湊近一看,不禁嚇得魂不附體。
因為就在燈光的映襯之下,地上躺著的哪里是什么醉漢,分明是兩具死尸。
其中一個連腦袋都沒了,另一個脖頸處捆著一根繩子,舌頭伸出老長,顯然是被活活吊死的。
在這偏僻的街道之中,如此凄涼的夜色之下,突然出現了兩具如此慘烈的死尸。
這畫面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至少這更夫便傻在了原地,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張開嘴巴想要大喊。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從他身后的黑暗之中伸來,正好捂住了這名更夫的嘴巴。
這手冰涼刺骨,這名更夫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后兩眼一翻,就此暈死過去。
這人緩緩將更夫放倒在地,然后才走出了黑暗。
在那燈籠的微光照耀之下,赫然便是戲院之中曾跟任檸攀談的那名男子。
只見他面色凝重的打量了一下這處慘烈的戰場,然后深吸一口氣,伸手將地上的兩具死尸抬起,扛在了肩上。
而后他猛地吐出一口氣,無數黑霧擴散開來,依附在地面的血跡之上。
片刻之后,黑霧回斂,再看整條街的地面都變得干干凈凈,再無半點血跡。
等做完這一切后,這男子方才一閃身,遁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地上的更夫悠悠醒轉,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一躍而起。
“媽呀,有鬼啊……咦?”
這更夫滿臉疑惑的看著干干凈凈的地面。
別說死尸了,連絲血跡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
莫非自己看錯了?
可自己明明看到有兩具死尸躺在地上的,而且掐住自己脖頸的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那種冰冷可是半點都做不得假的。
正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這更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然后抄起地上的燈籠,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自此之后,這條街道便有了鬧鬼傳聞。
當然,這都是后話,不必多說。
與此同時,這名男子扛著兩具尸體于黑夜之中急速穿行。
不過片刻光景便來至了戲院后面的街道。
此時戲院已然休場,再加上這條街道罕有人來,所以十分安靜。
男子輕車熟路的越墻而入,又穿過了一個院子,終于來至了一所房屋門前,然后推門而入。
這屋子不大,只在靠窗處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點著一盞油燈。
搖曳的火光令屋里顯得很是昏暗。
那名戲子男此刻正在伏案書寫著什么,當聽到門聲之后,他連頭都沒抬,更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這男子也不吭聲,就這么扛著兩具尸體站在那靜靜的等待著。
終于,這戲子抬起頭來,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
“怎么了?”
“修羅殿的人,死了!”
說著,這男子將肩上的兩具尸體扔在地上。
這戲子霍然回首,正好看到了地上的死尸。
“青老三,白老七?”
“沒錯,就是他們兩個!”
“誰干的?”
“不知道,我本來正在客棧之中休息,忽的偶有所感,好似有人在我耳邊叫了我一聲一樣,于是我便出門查看,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男子面色凝重的言道。
戲子邁步走到了這兩具尸體之前,蹲下身仔細查看起來。
這兩具尸體死狀十分恐怖,可這戲子卻沒有絲毫的嫌惡之色,反而檢查的無比仔細。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站起身來,吐出一口氣。
“高手!絕對的高手。”
“這白老七先被一拳擊碎了腦袋,緊接著這人又將青老三的舌頭都拔了出來,編成繩子將其吊死!不說別的,單憑這等狠戾手段便絕非一般人可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