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西域之戰起于大辰十九年二月初一,止于大辰十九年三月十五。
這場歷時一個半月的戰爭,以大辰第二軍的全勝而結束。
這場戰爭對大辰以及周邊各國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因為這是歷史上為數不多的以少勝多的戰爭。
它創造了兩個奇跡——
其一是僅僅四萬人守城,在面對四倍于自己的敵人,硬是堅守住了足足一個月,直到戰爭結束,那座城依舊未破!
其二是大辰軍隊那強悍的野戰能力完全刷新了各國對大辰軍隊的看法。
大辰最有名的便是刀騎,然而那個叫冬十五的將軍率領的那三萬軍隊卻并不是刀騎,他們確實背著刀,但他們卻沒有騎馬,而是以步卒的方式在那個名為潯山的群山之中將云國的十二萬大軍全部消滅!
云國的大軍由云國鼎鼎大名的上將軍莫然親自率領,其中有足足四萬是云國的精銳影擊!
而云國的影擊最為擅長的便是山地叢林作戰!
可他們卻輸給了大辰,還是全軍覆沒的完敗!
就連上將軍莫然也被大辰給俘虜了!
那么這支三萬人的軍隊究竟是如何戰勝了云國的這十二萬大軍的呢?
各國在收到了潯山之戰結束的情報之后,都紛紛向大辰的京都長安派去了諜子,或者啟動了曾經埋下的諜子。
而受這一戰之影響,大辰南疆之戰終究議和,大辰左相廖仲云離開了長安,親赴南疆,將與漠國的丞相桑甘炫簽訂兩國和平條約。
在廖仲云和姜上游的授意之下,潯山大捷被官府刻意的宣傳了出去,讓大辰的百姓們備受鼓舞,給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于是,悄然之間,大辰的這一潭死水似乎蕩漾起了少許的波瀾,就像原本的荒漠忽然長出了那么零星的一些野草一般。
這自然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關注,通過種種分析,最后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了大辰的那位攝政王的身上!
他們才知道大辰的軍隊在許小閑成為攝政王之后便發生了變革,而潯山大捷的那支軍隊,便是變革之后的大辰第二軍!
大辰要設立四大軍區,而每個軍區的主戰部隊僅僅只有三萬!
在這個以人多而取勝的年代,許小閑的這一變革刷新了各當政者的觀念,再詳查下去,他們才知道這些兵采用的正是許小閑在涼浥縣的時候搗鼓出來的那訓練之法,也才知道這些兵所用的武器皆為許小閑所提供的鍛造之法打造而成。
以一人之力而改變未來戰爭的發展方向……這個人未免就太可怕了一些!
“許小閑到哪里了?”
景國皇宮,御花園,芙蓉榭。
景皇景中月此刻手里也拿著這份情報。
他眉間微蹙,視線依舊落在這情報上,又仔細的看了看,向恭候在身旁的宰相孟曲峰問了一句。
“回皇上,這一路許小閑走的極慢。按照校事司每日送來的情報,他今兒個應該抵達昌平城了。”
“確實有些慢……你說,他這是不是在拖延著什么?”
孟曲峰沉吟片刻,“倒不像是在拖延,只是他每到一處都會去體察一番民情,故而慢了一些,另外就是發生在四平水榭的那場刺殺,恐怕也讓他更為警惕。”
景皇放下了手里的這封情報,抬眼看向了孟曲峰,“四平水榭的刺殺之事查出來是誰所為了沒有?”
“回皇上,是柳門所為!”
景皇眉間皺得更深了一些:“柳門?”
“校事司確定是柳門所為,因為那位對五公主動手的兇手蔡小娥,原本是京都悅紅樓的花魁,在四年前離開了悅紅樓不知所蹤,而現在卻成了四平縣縣令的夫人。那么這定然是柳門為了向大辰擴張將她派去四平縣的,只是……只是柳門的人對五公主動手,這實在說不過去。”
景皇聽了這番話眉間反而舒展開來,也咧嘴笑了起來。
“看來有些人確實等不急了。”
孟曲峰一驚,沒敢去回這句話。
景皇也沒再去說這個問題,而是將話題又轉到了許小閑的身上。
他拍了拍桌上的這封情報,“人才啊!”
“可還別說,這小子當真很有本事。特種兵訓練手冊……叫校事司一定要將這手冊弄到手,朕要看看這手冊比許云樓那刀騎的訓練法子究竟強在哪里。”
“另外讓校事司也要弄到大辰而今裝備的那些武器,朕也要看看他們的武器又有什么不同之處。”
“山林作戰,四萬影擊再加上八萬步卒,居然被三萬大辰的特種兵給全殲……你說,若是咱們景國的技擊和大辰的特種兵遭遇,誰勝誰負?”
孟曲峰連忙躬身,“這……臣不敢斷言!”
景皇眉梢一揚,淡淡的說道:“你不敢斷言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朕的技擊精通各種武器,尤其是朕的重盾兵更是無堅不摧!若是以往朕問起你這個問題,你這老東西肯定會一口咬定是技擊勝。”
“可現在你卻不敢斷言,那便說明許小閑的特種部隊和朕的技擊之間的勝負是五五之數。”
說到這里,景皇的瞳孔一縮,言語變得低沉而凌冽:“這對景國可沒有好處!許小閑這小子存在越久,景國和大辰之間的局勢就會變得更加復雜。”
孟曲峰依舊躬著身子,沉吟了片刻卻說了一句:“皇上,根據校事司送來的消息,只怕、只怕五公主對許小閑已經芳心暗許。”
景皇站了起來,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走了兩步,拍了拍孟曲峰的肩膀,“你覺得朕讓許小閑前來景國是為了殺他?”
這話和景皇前一句話自相矛盾,孟曲峰不由一怔,抬頭,眼里滿是疑惑,表達的意思是難道不是這樣?
景皇又問了一句:“你覺得許小閑該不該殺?”
孟曲峰點頭,極為堅定的點頭,“該殺!”
“對,許小閑確實該殺!但不是朕去殺他!”
“……那是誰殺他?”
“自然有人會去殺他,和朕無關,但和朕也有關。”
這又是令孟曲峰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他忽然想到剛才景皇說的另一句話:看來有些人確實等不急了!
他尚來不及去想其中的關聯,便又聽景皇說道:
“許小閑是可以死的!”
景皇背負著雙手邁步而去,卻又留下了幾句話來:“但他們卻將刀指向了朕的女兒!”
“這絕不可以!”
“將柳門……斬盡殺絕!”
“這便是朕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