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浥縣縣衙后院。
“嘶……!”
羅三變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輕點、輕點、哎呦、痛痛痛……!”
龔三叔揭開了羅三變后腦勺的那布巾,仔細的瞧了瞧,那道足足有一寸長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還好沒有紅腫,再敷一劑膏藥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少爺這后腦勺……為了處理傷口,羅三變的后腦勺的頭發被剃光了,這要長出來恐怕需要一些時日,往后怎么出去見人呢?
“三叔,你說那許爵爺也是,他怎么從天上掉下了呢?”
“鄭縣尉黃縣丞他們都說許爵爺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又不是江湖高手武林強人……難道他是被誰給打飛的?”
“你說,我被他撞成這樣,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他居然未曾來看我一眼,這人……不太厚道啊!”
龔三叔在一口石臼中搗鼓著草藥,這時才回了羅三變一句:“少爺您這些天在家養傷未曾出門,恐怕不知道北都候羅侯爺來了。”
羅三變一驚,“羅侯爺來涼浥縣了?他來這里干啥?”
“許爵爺的身世不簡單啊,老奴這才明白了皇上的意圖。少爺您聽了之后莫要太過驚訝,許爵爺是大辰開國大元帥許云樓的兒子!你說羅侯爺來涼浥縣干啥?”
羅三變又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依舊難以置信:“不是,許小閑不是個孤兒么?”
“是孤兒啊,但孤兒也有父母,總沒可能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吧?恰好,皇上來了涼浥縣,估計是驗證了許爵爺的身份,而今許爵爺是許大元帥的兒子這事,已經傳開了,恐怕不僅僅是這涼浥縣,而是在整個大辰。”
羅三變閉上了嘴,忘記了后腦勺的疼痛——
所以正是因為他這一身份,皇上冊封了他為涼浥縣男,并要將三公主下嫁給他!
這就說得通了嘛!
羅浣溪羅侯爺曾經是許大元帥的部下,他來到了涼浥縣,這就是告訴整個北境的人,他將護著許小閑了。
有北都候府護著,許小閑就真的能夠在整個北境橫著走了。
“那、三叔啊,他現在這身份就愈發有些嚇人了,咱們、咱們若是再去他府上拜訪,我這小小縣令的身份,他恐怕見都懶得見了!”
龔三叔將草藥膏抹在了一條白布上,“老奴倒是以為許爵爺撞你的這一下正是天意,少爺,你完全可以用這個借口去許府拜訪許爵爺嘛!”
羅三變眼睛一瞪,“這還敢去找他賠錢?”
“不,”龔三叔一邊給羅三變綁著腦袋一邊說道:“是少爺你去給許爵爺賠錢!”
“……哦!”
羅三變懂了。
“是我撞到了從天而降的許爵爺,讓許爵爺受到了……我當時昏迷了,許爵爺受傷了沒有?”
龔三叔心想許小閑受個屁的傷,他爬起來拍拍屁股就急匆匆的走了。
“不一定要受傷啊,可以是受驚了啊。”
“對對對,我驚嚇到了許爵爺,當賠!可是他是爵爺,又有北都候府這個大靠山,陪多少銀子才合適?”
“不在于多少,不是說好了將鳳鳴鎮全送給他么?賠給他一個鳳鳴鎮,再加上紋銀萬兩,就說這銀子是給許爵爺用來安置鳳鳴鎮的那些百姓的。”
“另外這些天老奴聽說許侯爺缺糧食釀酒,要不少爺您就寫一封家書回去給家主,家里正是糧商,送許爵爺一些糧食,這不正好么?”
羅三變一拍大腿,“妙啊,三叔,還是你思慮周全,就麻煩你再多收集一些許爵爺缺的東西,這樣才是雪中送炭!”
“對了,不等許爵爺和章氏決出勝負了?”
“不能再等了,羅侯爺現了身,章氏哪里還有能夠贏了的道理!少爺您等著瞧,當這消息傳到章氏耳朵里之后,他立馬就會偃旗息鼓,涼浥城里的這阮氏紙業鋪子……依老奴看,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撤掉了。”
“等我這傷好了就去?”
“不,現在就去!”
羅三變登上了馬車,龔三叔駕著馬車就踏著夕陽往許府而去。
許府,羅浣溪已經走了。
閑云水榭里坐著許小閑、季月兒和季星兒,羅燦燦真被他給打發去了百花學堂當了一個門房!
“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他畢竟是北都侯府的三少爺!”
“若不是這廝,我們早就成親了,哪里會鬧出這么多的破事來!若不是看在羅叔的面子上,我真會讓他解劍歸田去田里插秧去!”
季月兒頓時就笑了起來,這許郎,還真記仇呢!
不過確實也怪這羅三變,不然我季月兒早就進了許府的門,他那是活該!
季星兒此刻也看向了許小閑,好奇的問道:“那位大管家真將功法傳給了你?”
說到這事許小閑有些郁悶,因為自從得了那些真氣之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感覺到好像有許多螞蟻在身體里爬一樣,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非常懷疑是不是大管家的真氣和他本身的氣有排斥的緣由。
畢竟真氣這個東西是不科學的,前世沒有輸氣這個說法,只有輸血。
在許小閑看來,輸血和輸氣道理應該是一樣,輸血得配血型,血型不對就要弄出人命。但輸氣若是不對,極有可能也會弄出了人命來。
羅浣溪說他原本沒有真氣,這突然之間任督二脈通了,多了這個東西,肯定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倒是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若是能夠得到大管家修煉這真氣的功法再加以修煉,就很容易能夠駕馭化為己有了。
但大管家已經埋在墳里了,問了嘯風望月他們,他們只知道大管家練的那功法叫浩然正氣,但具體怎么個練法卻無人知道。
這糟老頭子當真不靠譜啊!
“你現在是幾品?”
“能飛了么?”
“要不咱們打一架試試?”
許小閑看著這好奇寶寶,忽然聽見了外面常威的狂吠聲。
羅三變和龔三叔推開了許府的門,因為門沒上栓!
他們想了想還是走了進來,剛好來到了前院,常威早已偷偷摸摸的潛伏在了一旁的花叢中。
這兩個人常威未曾見過,還鬼鬼祟祟的,于是,常威陡然一家伙就撲了出去,嚇得羅三變一個趔趄,常威一口就咬到了羅三變的屁股上。
“啊……!”
驚天的慘叫聲在前院響起,稚蕊連忙走出了廚房——
羅三變在院子里狂奔,他屁股后拖著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