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找到姜眠的時候,宴席正準備開始,他松了口氣,“娘子,宴席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
姜眠絲毫沒有要解釋他們方才去了哪兒的心思,對他點了下頭就帶著沈念卿往前院去了。
劉一心里苦,可他不能說,誰讓娘子不給他家公子面子呢。
男女不同席,姜眠就拜托慕容央勞煩她弟弟多照顧照顧沈念卿。
慕容央自是應下。
姜眠被安排與叢家娘子同桌用席,此舉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知道,就連慕容央與凌雪這等家世上乘的小娘子還只能坐在客席呢。
這鄉下小娘子是有何德何能竟令叢家人奉為上賓?
姜眠對周遭的打量視若無睹,她心里雖有疑惑,不過面對叢芳冉的招待倒也沒拒絕,只是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可每每回頭又尋不到是何人。
叢芳楚也在席上,只是她沒了早前的囂張,老實的端起茶盞同姜眠賠罪。
姜眠也沒揪著不放,飯桌上鬧事不是她的風格。
一頓席面下來,在場的也就姜眠、慕容央與凌雪三位娘子能吃得盡興了。
除了叢家娘子,其他人皆是暗中猜測叢家看中姜眠的緣故,哪兒還有食欲。
姜眠不僅成了叢家的座上賓,叢大娘子還親自把她送到正門,這怎么看怎么令人覺得怪異。
姜眠可沒有受寵若驚,同慕容央凌雪告辭后就帶著沈念卿回了自家馬車。
路上,姜眠問劉一,“請帖原先的主人有何來頭?”
叢芳楚既是敢尋她麻煩,顯然叢府一開始便沒把她當回事,再看管事與叢芳冉的態度,不難猜出,她身上有令她們忌諱的,想來想去也就是那張請帖了。
劉一道:“平老夫人有三品誥命在身,她的三個女兒都在京為官,大女兒官拜吏部尚書,二女兒任職御史大夫,三女兒為從四品的輕車督尉。”
“在寶和城,這位老夫人很受敬重。”
姜眠倒吸一口涼氣,“這么厲害的人物,是清風寨的人?”
劉一搖頭,“小的也不知。”
他登門,剛把主子話的轉述,那請帖就到了他面前,他還記得那位姐姐說,“你若是不來,這請帖就要被我們府里的廚子拿去引火了。”
他出門的時候都還是楞的。
姜眠嘖嘖兩聲就不再說話了。
回到小院,就見劉繼洲坐在正堂,手里還拿著一本名為“精忠報國”的話本子,他面上掛著溫和的笑,看著姜眠道:“表姐回來了,今日玩兒的可盡興?”
姜眠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也不知是因為他知曉了他手里的話本子是她的杰作,還是因為不習慣他突然變了性子,當上了笑面虎。
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姜眠道:“尚可,你弄的請帖不錯,多謝。”
劉繼洲放下手里的話本子,“那就好,替表姐安排周全是繼洲該做的,當不得表姐的一聲謝。”
姜眠擺了擺手,拉著沈念卿回了后院。
她一走,劉繼洲就收了面上的笑,一手輕輕點著畫本子,問道:“今日可有發生何事?”
劉一把姜眠與慕容央、凌雪相識,叢芳楚找茬,叢芳冉出面解決的事說了。
劉繼洲皺眉,“就這些?她特地去叢府一趟真的是為了賞花的?”
“是的,娘子還陪沈二郎賞景了。”劉一不敢有隱瞞。
劉繼洲擺了擺手,劉一就退下了。
自家公子這么關心少主子的行蹤,該不會真的對少主子打了心思吧。
依他看來,少主子可是不想與自家公子有關聯呢。
唉,愁呀。
再說姜眠,回到后院先好好洗漱了一番才歪在小塌上吃葡萄。
沈念卿洗漱回來看到的就是姜眠愜意的樣子,不由得輕輕一哂,“你吃的這么起興,看來你今晚是不會出門了。”
“……咳咳咳。”姜眠剛咽下最后一顆葡萄,冷不丁聽到這話,一下子就嗆住了。
沈念卿無奈,起身替她到了杯水,一邊輕輕拍撫她后背,一邊道:“怎么還像個孩子。”
你們家基因是不是連嘮叨也是遺傳的?
姜眠喝了水,緩了過來,道:“是你冤枉我,我才被嗆到的!”
沈念卿抬了抬眼皮,“是以你今晚還是要出門的。”
“你詐我!”
這人就是只狐貍!
“不然你會同我說實話?”沈念卿反問。
姜眠噎住。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還想點上熏香,讓他一覺睡到天亮來著。
“我只是想試試,老狐貍一般都會留下底牌用來保護自己,我不信當年那么大的事叢家沒留下一絲半跡。”姜眠如是道。
沈念卿贊同的點頭,“可是你有把握能一擊就中?”
“若是打草驚蛇,別說是證據,連你的身份都得暴露。”
“那我直接把叢家主綁出來吧,我不信她不怕死!”
沈念卿抬手把姜眠額前的碎發拂到耳后,道:“我有一個法子,既不讓你犯險,又能找到叢家主問話。”
姜眠眼睛亮了,“快說快說。”
“今日在席上,有人討論叢家主近日對明月樓新來的花魁很是感興趣……”
沈念卿話只說了一半,姜眠就明白了,“我們去明月樓堵人!”
沈念卿輕嘆一聲,“只是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我們身邊能用的人手太少。”
姜眠拍了拍他的手,“明日我就去打聽打聽。”
“待我們查清叢家的事就回家,山上的人應該快訓練好了。”
提到家里,姜眠就想起家里的那幾個了,也不知他們最近過得怎樣。
沈念卿是第一次離家這么久,不免也想念家里人了。
兩人一下都沒了言語,只余燭火時不時地爆出的火花聲。
京城太師府。
一侍衛快步進了書房,躬身道:“太師,寶和城有急信。”
書案后正靠著官椅閉目養神的謝太師聞言睜開了混沌又帶著幾分精明的雙眼,“拿過來。”
侍衛不敢耽擱,雙手呈上信封。
謝太師打開,就見是一封信以及——
一幅畫像!
待仔細看完信上所述,她又盯著畫像上的人物一動不動,似是在確認此人與她記憶里的那人是否長得相像。
半晌,她瞇了瞇雙眸,“謝三。”
“在。”
“我有件事要交由你去辦,若是沒辦好,你提頭來見我。”
“是!屬下定不辱使命!”
謝三退下后,謝太師復閉上眼,只是再沒了方才的睡意。
謝太師乃當朝陛下還在東宮時,先皇指派的傳授課業的老師,這是朝臣人人皆知的事。
謝太師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先皇便指派她給皇太女及幾位皇女同時授課。
后來,廢太女一朝落難,四皇女入主東宮,她也理所當然的成了皇太女的老師,直至現在,朝里朝外皆稱她一聲“太師”。
想起陳年舊事,謝太師陡地睜開雙眼,眸中暗芒盡現。
廢太女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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