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姜月月自那日從姜眠手里拿到三十兩銀子,連著兩日,臉上盡是得意,對顧夫郎和姜陽也沒了往日的橫眉冷對。
姜月月的爹也就是姜大娘的二夫郎,姓趙。
趙夫郎向來看不上顧夫郎,更看不上他的一雙女兒,他在這個家里從來不用操持家務也是因為父憑女貴。
這么多年來,他什么時候不是把顧夫郎穩穩地踩在腳下,就算這段時間,姜眠在村里出的風頭多了,他也沒把顧夫郎放在眼里。
姜眠如今再有出息又如何,他顧夫郎還不是得留在他們老姜家給他和他女兒當牛做馬,而姜陽那個賠錢貨,只要他和姜大娘吹吹枕邊風還不是說賣就能賣了。
這一日吃過午飯,趙夫郎就拿著寶貝女兒的衣服去河邊洗洗,他可不放心顧夫郎能把他女兒的衣服洗的干凈。
剛找好位置浸濕了衣服,就看到對面兩個在洗衣服的男子激烈討論,趙夫郎趕緊豎起耳朵聽聽是誰家的熱鬧。
聽著聽著,趙夫郎的臉色就難看的不行,匆匆洗好就快步跑回了家里。
待趙夫郎離開,一男子才低聲道,“我們剛才那般說話,能有用嗎?”
“你沒見人跑那么快,肯定都聽到我們說什么了。”另一男子道。
“嗯,總之我們也是按妻主說的來,把該說的都說了,走吧,我們回家。”
原來,這兩個男子正是謝大娘的兩個夫郎,他們是按謝大娘的囑咐在河邊上演了剛才那激烈議論事情的一幕。
謝大娘本來就和姜大娘有過矛盾,更是看不上姜大娘把姜眠當草又扒著人不放的作態。
姜大娘給二女兒娶夫郎舍得花那么高的聘禮錢,要說是她自己賺的錢也就罷了,偏偏是吸大女兒的血還要把人家的爹和胞弟給賣了。
她那日回家后,越想越是覺得姜大娘做的事很是惡心人,便對她的兩個夫郎囑咐了一番,他們要是去河邊洗衣服見到趙夫郎就把李娘子嫁兒子的要求都說一遍,還要演得逼真一些。
再加上她們這些村里婦人對姜娘子的勸解,她就不信姜大娘還有何臉面能拿著姜眠的錢去給姜月月娶李家兒郎。
關鍵是人家那個條件擺明了就是針對這老姜家的啊。
姜大娘怎么就想不通呢?
趙夫郎回到家后急忙把女兒拉入了屋內,關上門后才著急道,“月月啊,我現在知道為何李家不同意你娘的提親了!”
姜月月正不悅自家爹急急躁躁的,聽到這話臉色眼見陰沉了下來,“怎么回事?”
趙夫郎還是挺怵女兒的,小心翼翼地把剛才在河邊聽到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補充道,“月月啊,這可如何是好?都怪那個姜大花拖累了你名聲,若不是她……”
姜月月臉色沉的不能再沉了,胸口處簡直像有把火在燒,她就知道,肯定是因為姜大花她才娶不到李家兄弟!
“可姜大花已經從我們老姜家分了出去,怎么李家還會提出這個條件?”
趙夫郎一想,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少傾,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右手拍了下大腿,氣的顫聲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姓顧的和賠錢貨與姜大花有關系,這才把你拖累了!”
姜月月對這件事心存疑惑,想著等姜大娘回來再商量這件事也不遲,“我知道了,爹你先別急,等娘回來再告訴她。”
趙夫郎覺著女兒的話有道理,遂讓自己稍稍平復下來,出門曬衣服去了。
姜陽在趙夫郎打開房門的前一刻便閃身躲回了他屋里,他聽姜眠的話這兩日一直在找機會勸他娘一定要給姜月月娶到李家兒郎。
剛才見趙夫郎急匆匆地跑回來和姜月月在屋內說話,便貼在門邊偷聽他們都說些什么。
盡管沒有完全清他們說話的內容,他還是聽到了零星的幾個如“李家”“姓顧的和他兒子”這樣的字眼。
越發覺得他大姐說的對,他和他爹在這個家早晚得被這對父女賣掉了都不知道。
姜陽眼眸一轉,偷偷跑了出去。
姜大娘抱著三十兩銀子高興了兩日才想到要去李家村再次上門提親,今日剛又到村口處就被一群婦人圍住了。
她們個個都在勸姜大娘不要去李家提親了,尤其是領頭的謝大娘最甚。
“姜小草,我可得好好勸勸你,我的親戚在就住在李家村呢,對李家的情況一清二楚,人家那提出的條件說的那是明明白白,你現在上人家里提親肯定得再被拒絕一次,何必呢?”
其他的婦人紛紛跟著勸道。
“是啊,有三十兩不僅能娶夫郎還能蓋個新房子,干嘛非得去娶李家的。”
“男人能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給暖炕,不就夠了么?四十兩的男人莫非是多長了兩條腿不成?”
“再說了,現在大花沒以前壞了,人家還放出這樣的話,不就是不想和你老姜家成為親家么。”
“你還有姜陽要嫁人呢,總得給兒子也留些嫁妝啊。”
姜大娘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只覺耳邊疼的緊,這話換誰來說她都不信,可謝大娘決計是不會拿這事兒來糊弄她的。
若這事兒只是胡說,那謝大娘可就被她抓到把柄了啊。
姜大娘心里亂糟糟的,拔腿就回了家。
謝大娘見姜大娘回家了,就對村里的婦人道,“我們接著說,你們不知道,隔壁村那個王家啊……”
姜大娘出門沒多久就回來了,姜月月和趙夫郎見了,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兩人對視一眼緊跟在姜大娘身后回了屋里。
“娘,你怎么回來了?”姜月月拉著姜大娘的手坐了下來,輕聲問,“可是出了何事?”
姜大娘臉色不好看,趙夫郎瞧了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還替她捏起了肩膀。
姜大娘喝了水才緩過神兒來,想著剛才聽到的消息,試探著開口,“月月啊,要不我們換家兒郎娶如何?”
想到不能娶李家兒郎,姜月月的眼眶就開始泛紅,掩面低低地啜泣了起來,“娘,那我這輩子就都不娶夫郎了。”
她早在心里認定了李家兒郎就是她將來的夫郎,別說他們還拒絕過她的提親,她更是非得把他們都娶回來不可。
趙夫郎見女兒哭了就急了,她女兒的眼淚珍貴的跟珠子似的,怎能隨便掉呢,“妻主,我們就月月一個女兒啊,她要是不娶夫郎,日后我們走了,誰替我們照顧她啊。”
話落,他也跟著紅了眼眶,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姜大娘瞧著疼愛的女兒委屈難過的模樣,心疼的跟針扎似的,手忙腳亂地找帕子給她擦眼淚,邊擦邊安撫,“月月不哭,咱娶,咱就娶李家兒郎。”
得了準兒話,姜月月這才轉哭為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