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的風似乎都強烈了許多，急切的力道好像是在催著她往下跳一樣。
她屏氣斂息，想要鼓足勇氣，正要一頭鉆進那萬層云霧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人開口：“不管你娘了？”
一瞬間，段二姑娘渾身都浮了一層涼意。
她連尋死的資格都沒有。
頓時崩潰的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蕭存玉掏了掏耳朵：“你家祖母又罵你了？”
還在哭，不吭聲。
蕭存玉也很無奈，本朝雖有男女大妨，可也沒到連對視一眼都不成的地步，她早先也是沒想到這老太太如此變態，早知如此，她一定離這小姑娘遠遠的……
可這么一說，她還委屈呢！
她干什么了嗎？沒有！
來南臺觀的路就這么一條，正好碰上了！
難不成他還要等這那臭老太太的馬車過了之后再走？
恰好同行，他長得好看，小姑娘看了她一眼而已就被斷定有私情，這老太太有毛病！
蕭存玉也不會哄人，這會兒就坐在旁邊的樹杈上，慢悠悠等著她收聲。
過了有半個時辰，小姑娘才安靜了。
聲音沙啞，哭得眼皮都腫了，自己還摸了摸眼睛，似乎也知道頂著這么一張臉回去的下場是什么……
又開始急了。
“后悔了吧？老子都讓你別哭了，你還不聽。”蕭存玉在旁邊幸災樂禍。
小姑娘低下了頭：“不要你管。”
“你不是來找我幫忙的？你若是不要我管，那我走了？”蕭存玉說著，跳下樹就要離開，“真走了？”
慢悠悠的逛了兩步。
“別！”小姑娘差點又要哭了，“求你別走……我、我祖母要我……要我請你回去……”
“哦。”蕭存玉點了點頭，“不行，那老不死的罵我來著，我見了她就覺得討厭。”
小姑娘似乎也猜到對方是不會樂意的，竟也沒繼續懇求，而是欲言又止道：“我、我能不能問您一件事。”
“說吧。”蕭存玉站在那里看著她。
段二姑娘有些猶豫，小手緊張的搓著衣服，經過了深思熟路之后，這才無奈道：“我想知道，我祖母的病，與我姐姐有沒有關系……道長們都說你能治，那您應該是知道的……”
“是。”蕭存玉點頭。
這么一說，段二姑娘又哭又笑：“我就知道……每次祖母犯病的時候，都會將我叫過去，她會將那些討厭的婆子們都支使開，然后會給我很多好吃的，又或是給我塞些不太起眼的物件或是銀子，每次還要表現出在懲罰我的樣子……”
“除了姐姐，誰會這么對我？真正的祖母就更不可能了……”
蕭存玉聽到她這話，微微嘆息。
那陰魂不肯離去、又留在老太太身體里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復仇，更是想保護自己的妹妹。
這段二姑娘也不是那沒良心的小丫頭，姐妹之間，感情深厚。
“但如此下去，對姐姐很不利，整日附身，即便能讓老太太喪命，可她自己也不可能再去投胎做人了，甚至很有可能比老太太還先一步煙消云散，而你家祖母死了，還有魂、還有下輩子。”
“你姐姐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真就什么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