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臉上的褶子都成了八字形，好像蕭存玉做了對不住他的事情一樣。
蕭存玉干咳了一聲：“如假包換，騙你作甚？”
山長上下掃了她一眼。
蕭存玉見他這眼神，眉毛一挑，哼了一聲：“怎么著？您老不信還想驗貨不成？想得美。”
山長胡子抖了抖，手顫巍巍的指著她：“你瞧瞧你說的這話……老夫怎么能信？誰家的姑娘滿口的渾話如此不雅？你這模樣倒是還說得過去，可性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口咬定，只覺得蕭存玉就是想方設法的逃避。
蕭存玉呼了一口氣。
好吧，說實話竟然還沒人信。
“那如果我真的是女子呢？你還愿意將書院交到我手上？”蕭存玉笑瞇瞇的看著他。
山長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落下風的，好不容易抓到個壯丁，因為他這幾句假話，他就萌生退意？！
休想！
“當然，只要你才學是真，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論你是什么，哪怕是個牲口妖精，書院也給你。”說大話而已，他也會。
他都能接受自家書院落魄幾十年，還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縱使這人說的話是真的，他也認。
一個女子若是能混蛋成這樣，那證明這姑娘家家的是投胎的時候投錯了！
再說他看中的，就是蕭存玉這臭不要臉還能干又不好惹的性子，別的……不要緊。
山長簡直是不撞南墻不回頭，這么狠的話都說出來了，蕭存玉也是實在服氣，不過蕭存玉確實有點心動了。
不為別的，只為這操蛋的世道。
她之所以女扮男裝，一是因為這輩子的生身父母不知何故，在她出生之時便故意隱藏她身份，二是這男子身份確實好用。
倘若有一日，她以女子之身掌管一院，對天下女子來說，當也是有幾分好的影響。
只是，壽命不足。
“您老好意我知道了，看在您老對我如此信任的份上，您這銀子我也不要，您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想幫，來年您這書院又要招收新的學子，您只管去尋何時的繼承人，倘若您壽命到了頭，還沒尋到合適的，我可以幫你暫管，以后騙到別人，再交出去，可行？”蕭存玉到底還是有些心軟了。
只因她這雙眼睛能瞧出山長壽命還剩幾何。
老山長如今七十多歲，白發蒼蒼，全靠一股精氣神支撐著身體，可最多三年，縱使他一口氣咽不下，這身體也絕對不可能再堅持下去了。
甚至若是這老頭過于憂思，三年都是多的。
老山長算是高壽了，但就是一生太辛勞，前半生恣意瀟灑反才智無雙，后半生如坐牢籠，毫無希望。
可他如此辛苦，不是為己，便讓人有些唏噓。
山長聽到她的話，很是激動，生怕她反悔，連忙道：“行！老夫知道你好自由，一定不會讓你覺得書院太麻煩的，我、我還能活，我能活著一日，便會努力將這書院修整的更好些，我還可以給書院那些老人寄信去，讓他們輔佐你，你只需要坐鎮就行了，絕對不會太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