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死前說了什么？”周景茂連忙問道。
蕭存玉早已經將孔黎的陰魂放了出來，孔黎聽到這些，那魂體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說……”
“我……一身污水難洗，已無路可走，今朝自愿赴死，以證清白，我許濱一生，不愧天地、不愧恩師，不愧任何人！而你二人，自以為重情，實則愧兄弟、愧良心！終遭報應……負罪一生，嘗我之所痛，受我心之苦……”
“他，服毒自盡。”
“我們沒想過他會死在我二人面前，心中震蕩不已……將此事告知夫子們之后，讓許家族人領尸，然而許濱父母皆亡，族人不愿他尸骨入祖墳，最后他妻兒做主，將其……葬在了他自盡之地……”
“許濱亡故后，我二人寢食難安，后在孔賢弟遺物中，發現一篇文章，那文章做了些修改，理念與許濱有幾分相同，想必是孔賢弟死前，已和許濱探討過……若有激烈沖突，孔賢弟絕對不會作下那文章的……我們雖無證據，可也發現，自己也許真的……犯下大錯。”
郭老說完，已滿面悔淚。
兩個老人，相互依偎，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但念及這些往事，看如今慘狀，又覺得他們的確活該。
無憑無據，逼死一人。
“我二人每日每夜，腦中皆是許濱亡故時說的話，已入心成魔，無心科舉，便留在此處……又過了很多年，書院遭逢變故，人越來越少甚至書院也越來越蒼涼，不知不覺間，我們都老了……”
一輩子，只做過這么一件虧心的事。
卻始終未敢再面對過往。
“老夫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提起許濱，或許……或許是許濱的后人，來報仇的吧？我們也沒什么好辯解的……我們后來知道許濱是冤枉的了，可木已成舟，我二人更擔心自己落得與許濱一樣的下場，根本不敢告知大家實情，這罪……我們認。”郭老又道。
“不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哈哈，不是的……”黃老也十分癲狂。
早已有很多年，不曾有人提過孔黎和許濱二人了。
時過境遷，他們在日復一日的沉寂中，似乎都也已經遺忘了往事一樣，直到今日，被蕭存玉突然問起。
蕭存玉也沒想到，許濱竟然被別人逼死了。
而孔黎的陰魂現在也不正常了。
周邊刮起了陰風。
“是我的錯！我死都死了，還害了別人！”孔黎眼眶涔著血淚，“連累好友，牽連許斌，死的是我卻害了他們一生！我、我……我這樣的人，活該啊！活該死了都投不了胎！”
“都安靜點。”蕭存玉面對三個悲憤欲絕的男人，覺得頭大。
事是這么個事兒，挺慘的。
但是，已經如此了，得處理。
“其實你們也挺活該的……”周景茂嘴欠的說了一句，“對上的是許濱那樣好欺負的人，如果換成是本少爺……哼！敢冤枉我，我讓我爹打死你們……”
“話糙理不糙。”蕭存玉還挺配合的來了一句。
為了兄弟、重情重義，可就是不理智、沒腦子，方法用錯了。
真想要替兄弟報仇，也該先查明真相，而不是利用其他人對罪惡的厭惡心理來逼死許濱，當然，若許濱真的殺人了，也是他活該，可沒查清楚啊！
事實是人家真沒干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