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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對小鵬來說就猶如天籟,要知道阿爹每天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現在只要能減輕他的一些痛苦,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小鵬那傻小子還真跑過去求助了,一看那小年輕就只是普通的學徒,可別被騙了。”有村民發現他們這邊的情況,擔心的說道。
“放心吧!就小鵬他們家屋里比屋外還要空,能有什么可讓別人騙的?而且在咱們南洼村,這個人要是真敢使壞,也要看他能不能走的出去?”任有米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沒有去攔著小鵬。
萬一對方要是真的學到一些皮毛,說不定還真的能幫小鵬爹減輕一些痛苦。
小鵬已經夠不幸了,真希望這個小學徒有一點本事。
這短短的一小段路,王祅勆也從小鵬嘴里把他們這個村了解了一遍。
別看這依山伴水,可因為田地比較少,就算平時可以捕些魚,他們的生活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還要經常面對斷糧的困擾。
這個叫任小鵬的孩子家里只有三口人,前些日子又被毒蛇給咬到了,奶奶又年老體弱,家里就剩她一個健康的,所以他早早的跟著大家下地,為的不過是多掙點工分,讓這個家不至于散掉。
看著冷淡寡語的王祅勆,任小鵬心里也沒有底,“大夫哥哥,我們家現在拿不出診費,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上工,以后會把錢給你的。”
任小鵬說到這個就覺得有些慚愧,好像自己這么做有些不地道,接著又用弱小的聲音說道,“要不等一下我到村長家去借一下,肯定不會讓你白走一趟的。”
王祅勆看著眼前這個老實的孩子,開玩笑的說道,“我還得謝謝你,你看看,我還這么年輕,你就敢讓我給你家人看診,就這種信任,我怎么能收你的錢呢?”
說著又指著背簍里面的藥材,“這些都是山上采的,也不費什么力氣,到時候我也會把這些藥材的樣子教給你,到時候你自己去采藥,根本就不費什么錢。”
任小鵬感動的看著他,“大夫哥哥,你是個好人,以后一定會有好報的。”
王祅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發好人卡,覺得這一趟也算沒有白走,接下來就安靜的跟著。
眼前這個矮小破爛的三間土胚房就是任小鵬所說的家。
還還沒有走進房子,就聽到里面傳來壓抑的悶哼聲,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低聲的訴說著什么。
任小鵬知道阿爹這是又在忍受著痛苦,只有在疼痛難忍的時候,他才會壓抑的發出這些聲音,要不都是咬牙硬忍著,不讓奶奶和自己擔心。
任小鵬抹掉眼角的淚水,靜靜的站在那里。
王祅勆直接推開用籬笆扎成了小門,彎著身子走了進去。
任小鵬見狀也趕緊跟了進去,“奶奶,我回來了。”
任奶奶拄著一根棍子,顫顫巍巍的拉開房門,“怎么這么早回來?是什么東西落了嗎?”
任小鵬揚著笑臉,“剛好碰到一個小大夫,所以請他過來幫我阿爹看看,說不定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任奶奶一聽就立刻緊張的抓著他的手,“真的嗎?不管能不能治好,別讓你阿爹那么痛,奶奶就知足了。”
每天看到兒子強忍著痛苦,任奶奶恨不得替兒子受過,她也求過很多土方,效果也只是短暫的,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了。
她也是真的怕了,怕再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到時候留下一老一小,日子該怎么過?
任小鵬指著王祅勆,“這就是那位小大夫,先讓他去替我阿爹看看,剛剛阿爹是不是又發作了?”
任奶奶瞇著眼睛想看看眼前這個大夫,可是多年哭泣的原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大夫,真是辛苦你跑一趟,先趕緊屋里坐。”
他們這個村莊比較偏僻,一般尋醫問藥都要到鄉里去,現在能有一個大夫進村,那就是村里的貴客。
王祅勆打量了一下這個小房子,家里還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一些簡單的必須用品,就再也沒有其他雜物,而且這些東西都破破爛爛的。
任小鵬也不知道從哪里摸索出一個比較新的碗,說是嶄新,只不過也是比其他碗少幾個缺口。
王祅勆結果他倒過來的水喝了一小口,這才開口說道,“先帶我去看看病人吧!”
任奶奶拉著小鵬,低聲的問道,“聽著聲音,好像他年紀不大,能行嗎?”
任小鵬,“奶奶,我阿爹現在已經是沒有別的辦法,就算有一點希望,我也要試試。”
任奶奶嘆了一口氣,這才松開孫子的手,“那里招呼大夫,我到你伯奶奶那里借點糧食,總不能讓別人白忙活一場。”
說著,就拄著拐杖摸索著往外走,任小鵬這才尷尬的朝王祅勆笑笑,“你別介意,我奶奶也是太擔心了。”
王祅勆點點頭,畢竟這幾年跟著洪老頭到處看診,形形色色的人也看過很多,這老太太已經算是很善良了,在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之前,還想著怎么待客。
“先看看病人吧!”說著就讓在一邊,等著任小鵬帶路。
任小鵬推開角落的那間房,還沒有走進去,一股刺鼻的氣味就沖了出來。
王祅勆卻像毫無所覺似的,直接跨步進去。
只見床上躺著一個滿臉青灰色的男人躺在炕上,瘦骨嶙峋的五官因強忍著疼痛,都扭曲變形了。
王祅勆直接走過去掀開他的被子,因為之前任小鵬就有說過,因為下地的時候小腿被蛇咬了一口,可惜沒有看到是什么樣的毒蛇。
整個腳就跟他的身形區別很大,其他地方都瘦骨嶙峋,而整個右腿確腫脹著。
任大方感受到屋里的動靜,努力的睜開雙眼,這才看到有一個陌生的人正在看著自己的腳。
“家里來客人了,這孩子不懂事,趕緊帶客人到外面去休息。”任大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不適合見客,只能溫聲提醒兒子。
王祅勆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特別是把他的傷口都扒開,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心里有底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