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皇后也坐不住了,直接到了景怡宮,燕云聽聞哭笑不得,只得將莊喜樂是著急來找恭桶的事說了。
“喜樂是郡主,就算心里真有什么也不會到完全不給大家顏面的地步,外面那些人想多了。”
皇后心里說不出來是個什么滋味,高興也不是,失望也不是,五味雜陳。
“我只怕你舅父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又應該生出別的想法來。”
皇后面帶憂愁的坐下,拉著燕云的手緩緩說道:“在雍城的時候你父皇對你大哥也是十分看重,當初不想讓你大哥到京為質佯裝炸死,而后才有了后面的事情,那時候你大哥是你父親的指望。”
“其實到了京都你父親對你大哥也還是如常,只是你大哥后來幾件差事沒辦好你父皇才對他冷淡了下來。”
“母親其實看的出來你父親對你大哥的失望。”
做兒子和做皇子是不同的,就如同做妻子和做皇后的不同,身份的轉變讓她們這一家子都惶惶不安。
燕云的反握住皇后的手,“七日之后女兒就要跟著喜樂去西南了,從此山高水長,母親要萬萬保重。”
她的眼中有著一抹堅定,也有了一抹狠厲,“趙家是母親的依仗卻也為母親帶來了危害,因為趙家母親已經失去了父親的關愛,大哥失去了父親的看中和愛護,他們太著急了。”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著燕云,再一次覺得她忽然間變的很陌生。
燕云一雙美目一眼不眨的看著皇后,一字一句的說道:“父親明言十年內無立儲的打算就真的不會考慮,母親,你要控制住趙家,若是控制不住他們,你就要站在父親的身邊,舍棄他們。”
皇后的腦袋如雷般炸響,頓時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這樣的話是從燕云的口中說出來的,這真的是她那個乖巧可愛的閨女嗎?
“他...他們是你的外家。”
燕云見她母親這般模樣心里有不忍,也有對趙家的怨懟,話已至此她不介意說的更多一些,再不說已經就真的沒有機會說了。
“趙家原本就勢弱,在支持父皇登基的功勞簿上那點子功勞少的很,若論從龍之功,趙家遠遠不如鎮國公,更不如西康郡王,說的更直白些,他們連喜樂的功勞都比不上,他們如今已經貴為國公府了,還想要多少?”
“眼下的日子難道不比原來在雍城好很多?”
“女兒嫁入西康郡王府,如果大哥遇到生命危險女兒必定拼死相救,其他的也是沒有了。”
“母后,他們該知足了。”
她不將西康郡王府卷入也是為了保護她的母親和大哥,他的父親現在是皇上,皇上的威嚴不容挑釁,親兒子也一樣。
她真的很怕她出嫁后趙家人逼著她的母親和大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來。
趙家是她的外祖家,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算在她的母親和大哥頭上,所謂天家無父子,如今她父皇也不是只有大哥一個兒子,對大哥的容忍也是有限的。
“母親,你是皇后,拿出你皇后的威儀來,擺駕固安公府讓外祖父和舅舅們蟄伏下來,靜待來日。”
“讓他們學學莊府,修身養性,謹言慎行。”
燕云在心里的忍不住的嘆息,緊緊的抓著皇后的手,她心里真的很不安。
同樣在嘆息的還在已經在御書房的莊喜樂,身份地位比她高的人都站著,她那被賞賜的圈椅上四平八穩坐著君老侯爺,她只能在一旁規規矩矩的站著。
為此坐著的君老侯爺很是得意的朝她笑了一下,惹得她心里暗下決心等明日就去侯府將榮和院洗劫一空。
在皇帝的授意下她又再一次將烈心學院的前世今生說了一遍,同時又把錦天城中頗有特色的學院都說了一遍。
這一說就是大半個時辰,說的口干舌燥。
心里不由暗暗后悔,在景怡宮的時候她應該喝水的。
“喜樂丫頭將這些學府都說清楚,各位愛卿想一想的是否有推而廣之的可能。”
皇帝的聲音帶著兩分激動在寂靜的御書房中響起,此時榮國公等人才開始低聲商議。
片刻后禮部尚書出列拱手,道:“皇上,前幾日鎮國公也有消息傳來,說是幾座學院的老先生想要籌建一座以耕種為根本的學院的,和錦天城的烈心學院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學院都是為了培養學子為朝廷所用,學子寒窗苦讀也是為了一舉中第天下知,專門開始算學,技藝這樣的學院,微臣以為大可不必。”
若是三教九流之人都能進入學院,往后當朝狀元和酒館的掌柜為一所學院所出,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又有人站出來,拱手說道:“尚書大人所言甚是,領兵作戰的將領最重要的是對皇上、對朝廷忠心,朝中的將領無一不是世家舉薦而來或者本身生于世家,其忠心無可置疑,若是以學院的方式培養出來的將領或許有領兵作戰的才能,但有幾分忠心實在是不好言說。”
這些人身后都代表著不同的勢力,西康郡王籌建的烈心學院無疑是動了這些勢力的利益。
自來權勢讓人心安,兵權便是這權勢里的重中之重,軍中的將領身后同樣有著不同的家族勢力,這些勢力盤根錯節相互庇佑,相互掣肘,互相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就算皇上從未上過戰場也依然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掌控著半數的兵權。
西康郡王此舉無疑是想要用他手下數不清的將領來蠶食各家的兵權,居于幕后,掌控全局。
狼子野心!
接著又有官員站出來闡述著自己的觀點,無一例外這些人皆是不贊成此舉,若不是因為西康郡王此時正在征戰中,此刻已經成了他們口中預要圖謀不軌之人。
莊喜樂豎起耳朵聽,一語不發,只要這些人不把主意打到西南,她不會參與其中。
皇帝看著這些侃侃而談的人伸手端起茶盞淺啄一口,動作緩慢又優雅,等他放下茶盞才看向榮國公,問道:“榮國公如何看?”
榮國公人老成精,皇帝大張旗鼓將他們找來心里必然是有了想法,且他的問題也是能不能推廣,而不是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