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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仿佛一瞬間凝住了,只有鄭念如一雙水眸看著鄭淙元,那目光不沾一絲情欲,就在鄭淙元一片轟鳴之后,觸電一般要收回自己的手的一剎那,雙手立刻抓住了鄭淙元要逃離的手。
“哥哥——”那聲音清脆,像發現了新大陸的欣喜,仿佛初識人間蜜糖的精靈,那眸子里閃著熠熠動人的光。仿佛在說,明明這世間有這么好的東西,她怎么會現在才知道。
鄭淙元想要將自己一刀劈了的心都有,想直接撞死在墻上,只是腦子根本不聽他使喚一般,無限地放大的剛才的觸感,以及那觸感傳到整個全身的戰栗。
而下一刻,負罪感、羞愧感排山倒海而來,似乎要淹沒了他,鄭淙元呼吸困難,僵直的手從鄭念如的雙手中慌的抽了出來,嚯地站起身,帶倒了一旁的琉璃燈盞,孔雀羽扇。
鄭淙元轉身就走,可還未轉身,腰身已經被緊緊抱住,鄭念如雙手環住鄭淙元。
“你不要走——”鄭念如的聲音帶著落寞,前一刻的精靈跌入了人間,跌進了沼澤之中,“我知道這不好,似乎不該是兄妹……”
“是,念如,不要再想了,是我不好,讓我走,我以后再……”鄭淙元一刻一秒也呆不下去,他怕他會發瘋,顫抖的雙臂幾乎不是他的,他要……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渾身就像是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黑箱子里,任憑喊破喉嚨,任憑錘斷了手腳都走不出來。
“我不要你走——”鄭念如突然站起身,直接站在了榻上,借著塌的高度直接圈住了鄭淙元的脖子。
“你為什么要走?”鄭念如不依不饒,“你明明有感覺——”
鄭念如賭氣地不放手,任憑鄭淙元怎么掙扎,整個人都掛在了男子的身上。
“念如,你放手——”鄭淙元聲音低啞,他不能在呆在這里,他感覺自己就是那隨時可以反叛的叛徒。
“不放手,鄭淙元,你明明摸了,你明明有感覺。”鄭念如的手伸進衣襟之中,扯腰帶,扯不動,手已經被鄭淙元抓住。
“念如,你冷靜一些,冷靜一些冊——”鄭淙元低吼聲,那眸子漲的通紅讓鄭念如嚇一跳,就在這一瞬間,鄭淙元甚至不顧得會推到鄭念如,只想飛快地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桌椅帶倒的聲音,鄭淙元根本不敢轉頭。
鄭淙元剛走到門口,身后哐當當一個杯子摔在了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鄭淙元,有本事你別再來。”身后傳來鄭念如的聲音,仿佛無形的黑暗無邊的包裹住了鄭淙元,晚一步都會被拉近無盡的深淵之中。
其令看到出來的鄭淙元,身后的聲響讓他十分慌,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思考,鄭淙元已經飛快地穿過他,朝著黑暗中而去。
其令、其竹慌促地看了一眼云娘,趕緊跟了上去。
拂冬、念夏此時也十分緊張,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鬧開了?
云娘十分頭疼,鬧吧,鬧吧,鬧得再厲害點,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王爺——”雪柳裂開跟上走進來的端王,雪柳再看看天,著大晚上的,端王很少來的呀。
“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進去。”云娘聽到雪柳的聲音,立刻打起精神,念夏一進去連忙將是地上碎了的瓷杯掃到了椅子底下,來不及掃起來,拂冬已經換了新的一套茶具,云娘又天了兩盞燈。
端王走到門口,覺得似乎有些不妥,雖然念如不是長在他身邊,他想多看看女兒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念如這么大了,到底女兒大了,他經常來不合適。
只是,近日偏偏事情卻多,還有那延平太后天天拉著去聽什么羽生法師的講經,端王才不想聽什么講經。
“父王。”鄭念如站起身,親自迎到了門口,云娘很認真地想要自個郡主臉上看出一絲的異樣來,卻發現,根本看不出。
云娘松口氣的同時,心里又咕噥,這是鬧得個什么勁。
“念如,這幾日這么悶在家里,不出去走走?”端王問了立即就后悔了,念如能有什么朋友,常年被困在宮中,又哪里知道外面什么才是玩的。
拂冬送茶的手一頓,王爺這是不是知道他們出去了,今天下午的事情鬧得并不小,所以王爺這么晚才會來的?
念夏頓時緊張地看云娘,怎么辦?王爺一定是在訓她們的了。
“我出去過呀。”鄭念如很一本正經地說道,“父王不知道,那烤羊肉的確很好吃,尤其是我們送到河鮮齋的羊。”
云娘笑著放了兩盤子糕點,郡主就是實誠,說什么河鮮齋的事情。
云娘已經使眼色,讓杏雨出去,這么也要想個辦法,讓其金其羽他們將王爺喊出去才行。
杏雨還沒走。
端王聞言笑了笑,河鮮齋,那是出去吃了頓飯,他說的并不是這么意思。
“本王說的不是河鮮齋,就是想著,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父王可以陪你去玩一玩,比如郊外的古藺寺,那里有……”
“好啊——”鄭念如知道端王有多喜歡古藺寺,“正好也可以為我母親上一炷香。”
“對對對。”端王跟著點頭,杏雨看云娘,還去不去了?
云娘慢慢地搖頭,看來不用去了。
“王爺,郡主,奴婢能跟著一起去么?”云娘開口問道。
“這有什么不能的。”端王轉頭看了一眼云娘,這些年,要不是她陪在念如身邊,到底是如娘臨終托言的人。
“云麼麼,這里沒什么外人,不用自稱奴婢奴婢的,我有個想法子也有些日子了,這么多年,都是你陪在念如身邊,我有意讓念如拜你為干娘。”
云娘一愣,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自然是好的。”前一世里,端王也說過這樣的話,云娘是如娘曾經的姊妹,若不是為了她,也不是留在這深宮之中。
“這怎么?”云娘臉紅了,眼眶子更紅,云娘撩著頭發想要掩飾自己的淚水。
鄭念如已經站起身來。
“干娘。”
云娘愣愣地,張了張嘴,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這么多年,她早已經將念如當成自己的女兒。
“麼麼還不答應。”拂冬立刻去推云娘的胳膊。
“哎,哎,郡主。”云娘回了一禮,淚已經止不住流了下來,以來她覺得為了如娘,她做什么都值得,可是現在,她覺得為了念如,她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