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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淙元目光落在進來的其羽身上,其羽端著藥碗恭敬地上前。
鄭淙元就這樣看著,不開口相問,就已經讓其羽倍感壓力,不敢看自個主子。
郡主他沒能請來,一連兩天,他竟都沒有見到郡主,或許第一次他還有些沒意識到哪里有問題,守門太監說郡主出去了,并不在的時候,他便當真的不在。
可是第二次他再問的時候,得到同樣的答案,其羽一是審視了自己的態度,其羽敢發誓,他絕對真心實意,神情恭敬也足夠客氣。
其羽問了他們的人,郡主真不在,也不在鄭皓元那里,是真的出去了。其羽等到了傍晚,這才等到了回來的鄭念如,跟著的南門宇他自然認識,郡主救了這小子的命,這就成了這小子能光明正大進出啟順樓的理由?
簡直荒唐可笑。
其羽卻不敢說出來,殿下身體剛好,在重傷昏迷之中喊出郡主的名字,其羽就已經知道,在殿下心里,郡主的身份比他們想象的都重。經歷了生死邊緣的其羽,覺得除了殿下的命是頭等大事外,其他的都是小事。
郡主的事情接受起來也就沒有那么難了。
只是……
鄭淙元沒有喝藥,其羽心思都擺在了臉上,也不用才,只是回來的只有其羽一個人,出乎他的意外。
其令也很心虛,雖然殿下沒有開口,作為手下的哪里不知道自個殿下的心思,眼巴巴地望著屋外,不是等著郡主又是誰。
其令以為,以那一晚郡主那樣的舉動,又怎么會接連兩天都不來,是什么事不方便么?
其羽欲言又止。
“出了什么事?”
其羽不想說,但是不甘心,如今他們想郡主來,誰知郡主卻不來了,先是鄭皓元,如今又是那什么南門國質子。
只是,那南門國質子怎么會在宮內?
其羽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抬頭就看自個殿下。
“殿下,屬下今日看到一人。”
其令恨不得拎著其竹的領子甩一甩,把其竹腦子的水給甩出來,殿下問你怎么郡主不來,你好歹說個理由,說你看什么人?有意思嗎?
鄭淙元看向其羽,沒有開口,目光沉了下來,縱然是病弱在床,威壓也一瞬間出去,其羽慌地跪了下來。
“殿下,屬下今日見到了那南門國質子。”其羽不敢隱瞞了,生怕自己隱瞞,讓那兩人暗渡陳倉,到時候,豈不是來不及了。
鄭淙元眉頭皺了皺,瞬間明白了其羽的意思。
“在啟順樓?”鄭淙元冷冷地開口,所以這就是她不來的理由。
“并沒有,郡主今日在花園里玩,回來的時候,那南門國質子一并在,直送到宮門口就從宮墻角出去了。”其羽跟了好一段時間,親眼見著南門宇回去的。
所以,要不要把那通道給堵死了,后者干脆快刀斬亂麻,只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是怎么死的。
鄭淙元沒有說話,南門國質子,鄭念如救了南門宇,是因為他是南門國人?
也不無可能,端王從來沒有隱瞞過她的身世,也并沒有因此而覺得有什么丟人的。
所以,南門國對于鄭念如來說,總有比其他東西更有吸引力。那么,救一個南門國質子是她會做的事情,所以一來二去,救命之恩,又是年歲相當,還有著南門國這個共同的話題。
屋內的空氣越來越冷,其令、其羽大氣不敢出。其令也不敢怪其羽此刻說這些,總有發現的那一天,郡主不來,已經慢慢地變成了一個事實,時間越久積累的問題就會越大。
“殿下,不如去探探底?”其令開口,干脆直接殺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現在,殿下還有傷在身。
鄭淙元心里冷笑。
殺了?他需要殺了他來彰顯自己的不快?
難道這三年她每每纏著,那么多的好話哄著的人,已經淪落到要與這樣一個人爭長短?
杏雨不情不愿地走進柴房,看了一眼窩在棉被里一動不動的身影。
這小子醒了,掃灑的太監已經來稟報了,這小子一醒著,就睜著眼睛,也不說話,吃喝也極少。
“喂,我說你還是趕緊走吧。”杏雨戳了戳床上的人。
那人也不動,任由杏雨戳著。
“喂,你聾了?你不能呆在這里,文貴妃到處找你,你躲在這里,萬一被找到了,拖累的可是我們主子。”杏雨蹲下身,盯著這小子。
良久,還是一片寂靜,杏雨挑挑眉,怎么聽不懂人話?
“你起來,今日怎么都要把你弄出去。”杏雨說著就去拉少年,竟意外地發現,少年很配合,甚至半點反抗都沒有。
杏雨一把就拉起了少年,跟著就看到少年空洞到無神的目光,帶著好奇地看著杏雨,似乎不認識杏雨一般。
杏雨一愣,這情況有些讓她搞不懂了。
“你是誰?”跟著少年弱弱的聲音飄出這三個字來,杏雨皺著眉看著少年,是哦,這銀河法師的確不認識他們呦。
可是,又不對,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很強烈,杏雨又看了銀河法師一眼,是不對,在洞內的少年雖然昏迷,但是倔強、兇狠,連昏迷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而現在的男子卻是無害的,無害的就像是一只綿羊,所有的命門敞開著,任由杏雨去揉捏一樣。
“你呆了?”杏雨想了想,拋出一個答案來,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有些慌,不是呆了,怎么會吃也不吃,走也不走。
原本領了命令要將銀河法師趕走的杏雨,這時候沒了主意,索性直接將少年扛了起來,走了出去。
杏雨撲通一聲將肩膀上的人扔了下來。
正在繡扇面的云娘嚇了一跳,站起身就要開口數落杏雨。
鄭念如已經看見了地上的銀河法師。
“郡主,這小子有些不對勁。”杏雨也不廢話,指著地上的銀河法師開口。
而銀河法師此刻也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珠子,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待看到鄭念如的那一刻,突然縮了縮,跟著又有些討好地,就像是一個到了陌生地方的孩童,懼怕卻又不敢造次的神情。
鄭念如挑挑眉。
“你是誰?”
銀河法師倉皇地搖搖頭,他醒來就什么也記不得,他就在這里,這里是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