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寧,你剛剛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徐尤氏盯著徐鶴寧,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了這么多駭人聽聞的事情!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像是徐鶴寧所說的那樣,她的女兒,根本就是他為了減輕罪行,而獻祭出去的犧牲品!
而且,如果早知道他做了這些,她根本就不可能會同意,讓女兒去討好世子!
試問,當爹的都已經和外人串通一氣了,這時候獻上女兒,就算是能夠博取世子的寵愛,那到時候一旦東窗事發,最先被世子遷怒的,不正是她的女兒嗎?!
這個喪盡天良殺千刀的混蛋,虧他每天口口聲聲的說一切都是為了徐家,分明就是放P!
他心心念“我覺得,既然是一塊已經灌了膿的瘡疤,那若是想要讓其痊愈,最好的辦法都是要先揭開瘡疤,排除膿液,再刮掉腐肉,敷上藥,傷口才會好!
否則,只是在瘡疤外施藥,無論多好的金瘡藥敷上去,最后都只是治標不治本,哪怕外面看起來再光鮮,內里卻早就已經腐爛透了!”
傅滿滿幫著顧霆琛盛了碗湯,低聲開口勸道:“以前母妃之所以會瞞著,也是因為那時候徐鶴寧年紀還小,怕這件事情事情沖擊力太大,他一個小孩子承受不了。
依著母妃的想法,應該也是等他大一些,再告訴他讓他自己去決斷的!
只不過沒想到后面燕王府出了那樣的意外。
現在,你也是做了母妃一直想做,但是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罷了!或許這個事實對于徐鶴寧來說是有些殘酷,但是我覺得再殘酷,也比一直被蒙在鼓勵受人蒙騙要強。”
顧霆琛點頭,伸手握住傅滿滿的手,低低的開口道:“原本打算,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的。
“不急,反正咱們時間還長著呢,不在乎急在眼前。”傅滿滿笑著安慰了顧霆琛一句:“正好,我這幾天還想著和迎春得空出去看看鋪子呢,咱們一起忙完這段,正好出去賞秋景,也是極好的。”
夫妻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雖然旁邊不見有多少人伺候,但是這氣氛倒是融洽的很。
不過,與城主府的溫馨愉悅相比,徐家的情況可就要糟心得多!
徐元洲這種人,哪怕犯了錯,也是絕對不可能從自己身上找錯漏的主兒!所以他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安慰已經飽受傷害的女兒,而是直接不滿的就是一通嫌棄。
若是平時,他這番話說了也就說了,可是這會兒徐尤氏的情緒也算不得好,原本也就還在心里埋怨徐元洲的急功近利,所以徐元洲這抱怨一出口,就遭到了徐尤氏毫不客氣的回懟。
兩個平時無論是在外人,還是在府中奴仆面前都是以恩愛兩不疑著稱的夫妻,第一次在家里徹底的吵翻了天。
平日里在外人看來再端莊的人,氣急敗壞之下,都不會有什么好臉。
自然,這兩位也是如此。
所以等到徐鶴寧從城主府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正院,以及這會兒正扭打在一起,形象全無被周圍的仆婦們努力都拽不開的徐元洲和徐尤氏……
徐鶴寧一時間,真是有些身心俱疲。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走上前兩步,對著還在互相辱罵的夫妻兩有氣無力的開口道:“父親,母親,請先都住手吧!”
大約也是不想在兒子面前丟臉,徐鶴寧的話總算是起到了一丟丟的效果,兩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松開鉗制對方的手,看起來臉上卻誰都不算好看。
“父親,母親,事情如今已經發生,再埋怨誰也都沒有了意義。與其在這里糾結是誰的過錯,我覺得還是大家先坐下來,想一想接下來徐家的前程吧!”
徐鶴寧也不想再多寒暄,一開口十分干脆利落的便道明了他這一趟回來的最主要目的。
“你還有臉說!你個逆子!你剛剛在世子那里說的都是些什么話?!我要你想辦法先保下你妹妹,你呢,你說了什么?!
什么回古北老家?!
你失心瘋了嗎?!”
徐鶴寧不提還好,一提徐元洲這里也徹底的炸了。
他還記得剛剛在世子面前,徐鶴寧說的那些話,他怎么敢?!
他們徐家為了脫離古北那個窮僻之地,幾乎是耗費了幾代人的努力!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些希望,眼前這個不孝子,竟然要放棄這一切的繁華,再次回到古北去!!
這不是拿著徐家的前程開玩笑嘛?!
“那父親告訴我,該如何去說?!像父親一樣,倒賣軍糧,勾結蠻夷,私通京中權貴嗎?!”徐鶴寧也沒客氣,直接扭頭瞪著徐元洲怒吼出聲:“父親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天衣無縫,無跡可查對不對?!
我告訴你,你侵吞軍餉,倒賣軍糧,勾結蠻夷,私通權貴這些事情,世子早就已經證據確鑿,甚至,你在世子回到臨川城之后,寫給京中貴妃母家求榮的信函,現在都在世子爺的桌案上壓著!
你告訴兒子,這個局,要如何破?!
你做出了這些事情,竟然還有心思考慮著要送妹妹去世子身邊,父親,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你可有考慮過,你做的這些事情,一旦暴露,那咱們整個徐家會是什么后果?!
我之前就對您說過,世子爺他不是曾經的燕王殿下。我阿娘在王妃,在世子那里的顏面留存得早已經不多了!
您這次鋌而走險,其實也是擔心的吧!
您也害怕有一天東窗事發,世子問責,您沒有辦法去承擔!所以,只能想著,看能不能先讓妹妹在世子身邊博取一個位置,到時候也好為您求情!
對嗎?!”
徐鶴寧毫不掩飾的指責,讓徐元洲旁邊的徐尤氏徹底傻了眼,她的反應也是和剛剛知道這件事情時候的徐鶴寧一樣震驚得難以接受。
這,這怎么可能?!
念想著的從來就不是別的,而是他徐元洲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