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默默留下貧窮的淚水,江若晴感慨道:“怎么會有人愿意穿這么貴的衣服啊?還老換,聽說還有的人從來不穿重樣的呢,我這段時間在店中,看到過兩個姑娘好幾次,每次都買好多衣服。”
江若暖小雞啄米式的點著頭,心道可不是嗎?上官淇那土豪不就是其中一個?
吐槽完,江若暖道:“其實我們店鋪這些只能算一般的啦,我見到過那些高端的成衣店,定制一套衣服,普通的幾十兩,夸張的幾百兩都有呢。”
“這也太……”江若晴有些震驚,半天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來,腦中閃現出了妹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貧窮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腐敗。
這也太腐敗了。
江若暖在心中默默補充上這個準確的形容詞,嘴上卻道:“好了,現在這些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吶,姐姐,這是你的工錢,五兩銀子。”
說著,她便塞了一個荷包到江若晴手中。
五兩銀子,是之前就說好的,江若晴是賬房,偶爾兼職一下掌柜,領的固定工資。
剩下的,江若暖手中還有四個荷包。
其中一個二兩銀子,是后院煮飯洗衣的方嬸的,固定每個月二兩。
顧昕和江梨兒的,提成加上獎金,都超過了十兩銀子。
至于江若暖自己……她是店長,兼職設計師,給自己開了十兩的高薪,導購員的那份提成還另外算,所以她也有十幾兩。
至于利潤的八百兩……
明日她就去把這筆錢給換成大額的銀票,然后再回家跟家里人“分贓”,哈哈哈。
多么美妙的一天啊!
顧昕洗完澡后,一般都會提一桶熱水,回到房內泡腳,以緩解白日久站帶來的疲累。
足足半桶水,小小的人兒提起來,腳步竟然隱隱有些輕快!
瞧她那飛揚的眉眼,似乎她手中提的不是半桶水,而是半桶金銀。
不過一個月能領到十幾兩的工錢,也的確可以解釋得通她現下的狀態。
回到房中,將水放在梳妝臺龐,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擼了鞋襪,便將腿半強迫半試探的深入了熱水中,嘴里不時還“咝”一下,顯示著水溫的燙人。
終于,兩只白嫩的小腳丫,完全伸入了水中,顧昕這才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哇,真舒服。”
江梨兒坐在床邊擦著頭發,看著小姑娘的活寶樣,嘴角含笑。
領到這么多工錢,她的心情顯然也很不錯。
提成加獎金,足足有十二兩多,能不開心嗎?
雖說沒有顧昕的近十五兩那么多,但江梨兒也依舊很開心。
那邊,顧昕喜滋滋的從梳妝臺上,再次拿起荷包將里邊的銀子倒了出來,再次數了一遍,眉眼滿滿的笑意:“梨兒姐,你知道嗎?我爹爹要工作四個月,才頂的上我這個月的工錢呢,我好開心啊!”
“是啊。”江梨兒也牽起唇角:“我去年在制衣廠,也是做了小半年,也才拿到這個數呢。”
“就沖這么多的月錢……”顧昕笑道,“每日就是多站一個時辰,我也愿意啊。”
“一個時辰倒是不用,但再過兩三個月,你就可以每天多站半個時辰了。”江梨兒翻了個白眼,“到時候可別喊腿疼。”
如今是三月多,再過兩三月,就要到夏至了,那會子日頭最長,可不就是要多站半個時辰嗎?
“哎呀,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嘛。”顧昕吐了吐舌尖,隨后將銀子全部塞進荷包,隨后岔開話題,“有了這筆錢,我父親壓力就沒那么大了,我哥哥在南浦書院讀書就不用整日整日的抄書掙錢了。”
說罷,她由衷的贊了句:“跟著小暖姐掙錢的感覺真好!”
聞言,江梨兒也滿臉笑容:“可不就是嗎?在這兒工作,只需負責賣衣服就好,其他一切都不用操心。”
洗衣做飯灑掃等雜事,全權由方嬸負責,他們就只需賣衣服即可。
每天都只用負責一項任務,雖說站的累,但精神上卻是不累人的。
顧昕也連連點頭:“而且,小暖姐好大方,那么漂亮的衣服,都直接送給我們了。”
他們在店鋪中,除了當導購員外,其實還有一個隱形的身份:模特兒。
上身的衣服,為了效果,尺寸完完全全是照著他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她們私人的尺寸,自然不一定合適顧客。
故而,江若暖說了,每十天發兩套當季衣服給她們,輪換著穿。
一個月下來,顧昕已經有了六套能換洗的漂亮衣裙了。
甚至連中端的也有……
不說其他,就沖這發衣服的福利,顧昕都能半夜笑醒。
雖說他們家在村子算條件尚可,以往偶爾也能扯套新衣服穿在身上,讓同齡姑娘艷羨。
可那種自己做的衣服,款式、質量跟如今免費領到的,沒法比的。
哪個姑娘不愛穿得漂漂亮亮的呢?
此外,在這里,她還跟著江若暖學會了,根據不同顏色款式的衣服,化不同的妝面,好配套。
不得不說,她在這里除了能掙錢,還學到了許多,甚至如今也已經是一個美美的小仙女了。
嗯,她如今就是這樣認為的。
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顧昕忽然道:“梨兒姐,我好想一直在這兒工作啊……”
江梨兒笑了笑,正想說我也是。
不過笑容很快便僵了僵。
去年,王建上門提了親,日子已經定下了,就在六月。
如今已經是三月中旬,再有兩三個月,她就要出門子了。
所以,她在這兒,應該是頂多能再工作個一兩月吧。
其實這樣也好。
她們在這兒工作,一個月也就只有一天的假日。
她這個月休假的日子,正好是三月三那天。
平日王建經常到處跑,也忙,其實也沒有什么時間過來看她。
也就是說,這一整個月,他兩也就見過一次面。
如今還好說,等成了親,想必這個工作……
哎,雖然可惜,但哪個女子成了親,不是要在家中操持家務,侍奉公婆,相夫教子的呢?
顧昕正說著開心的事情,忽然瞧見江梨兒臉上僵掉的笑容,覺得有些奇怪。
她正想詢問一下,忽然她自己的表情也僵住了。
片刻后,她道:“梨兒姐,你是不是也想到了縫紉機的事情?”
“縫紉機?”江梨兒愣了愣,隨即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