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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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婆子訛錢不成那日算起,至今不過才十來天。
這家子人太能作妖了,不是到處說江家跟他的壞話,就是到處挑事找人吵架或打架。
今日又搞出人口失蹤的事情來……
說實話,陳里政有些后悔,當初幫著把嬌杏娘扣在江家了。
當時他的確是同情嬌杏娘來著,怕鬧出人命,才坐如此強硬的決定。
可他萬萬沒想到,后續還有這么多麻煩啊!
他正一臉便秘的往回走,忽然身后有人喊他名字,陳里政登時就頭皮一麻。
又出了什么事情?
身為里政,主要職責就是處理村中的瑣事。
可最近十來天的麻煩事,比以往一年的都多。
說實話,最近被人叫名字都叫出了心里陰影了。
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顧曉顧秀才。
陳里政的臉色這才好看點。
可一聽說又跟江家大房、陳婆子家有關,他眉頭就擰成了疙瘩。
尤其是,當聽到顧曉說嬌杏娘執意要回家時,他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嬌杏娘這是要搞什么?
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作為一首促成嬌杏娘留在江家的當事人之一,陳里政有一種被打臉的不爽感。
不僅是他,旁邊兩個村人的臉色也有些一言難盡。
兩人心中的想法均一致:嬌杏娘能跟陳婆子等人成為一家人,果然不是偶然,真是奇葩配奇葩,絕配。
有了事情,陳里政雖然不爽,但還是去了江家新宅處理麻煩。
江若暖也不啰嗦,直接說了自己的意圖。
陳里政聽得很明白,江若暖是要陳婆子家簽一張文書。
內容大意只有兩個。
一是嬌杏娘今日回了家后,若出意外就不要賴到江家身上,陳婆子等人不能來向江家人索要賠償。
二是結清賬目。
江家這是要撇清與陳家的關系,把責任給甩出去。
陳婆子這邊,本來是要多訛點錢的。
可江若暖的態度很明確,不給就讓嬌杏娘繼續留在江家。
想著家務事要有人做,陳婆子顧不得那么多,咬牙同意了。
雙方都同意,陳里政也沒有什么好說的,當即就同意了。
他巴不得。
江若暖把剩余十幾天的營養費,五百文的精神損失費,當著陳里政的面,一并都交給了嬌杏娘。
陳婆子看著眼睛發直,心中樂得不行。
今日真是個好日子,接二連三的有進賬。
他并沒有上前搶著拿。
只因她知道,嬌杏娘回到家后,就會主動交給她。
跟婆母高興的心情不同,嬌杏娘似乎是預感到了什么,忽然問了一句話。
“我還能繼續在你們家工作嗎?”嬌杏娘沒有立即去接錢,反而是盯著江若暖,眼中透出渴望。
江若暖沖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堅定的搖了搖頭。
麻煩,沾上一次足矣。
江若暖不會在同一個位置,反復跌倒。
嬌杏娘臉色一白,囁嚅著想求情。
正兀自暗爽的陳婆子見狀,登時怒了:“為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
陳婆子居然問得出這樣的話……
江若暖有些啼笑皆非。
頓了頓,她看著陳婆子,面無表情道:“就憑廠房是我的。”
陳婆子被噎了一下。
可對方說得又沒毛病,心痛氣氛郁悶之下,她臉都成了調色盤。
想了想,江若暖又道:“還有,當初我許諾在我們家工作必須滿兩個月,工作服才能免費送給員工。”
“陳大嬸沒有做滿兩個月,所以要把衣服還回來。”江若暖道,“不過我聽說你已經改了其他樣式,所以我就直接扣錢吧,一半就行。”
說著,江若暖當著眾人的面,從賠付的錢中,數了員工制服成本的一半出來。
其實錢真的不多,但江若暖就是想惡心一下陳婆子一家。
至于邊上的幾個村人,是說她摳還是咋地,江若暖完全不care。
最近因為嬌杏娘的事情,江若暖雖然表面上沒吃虧,但也著實受了陳婆子的不少氣。
江若暖又不是軟弱的受氣包,當然要找個場子。
當然,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如果給嬌杏娘開了一個頭,可能以后會有其他員工效仿。
指不定會有人質問她:“陳家你都愿意給,同樣是村人,為什么我就不行,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鬧起來,總歸是不好看。
雖然她覺得別人會如此做的概率比較小,但防患于未然。
還是那句話,有些口子,一旦開了,就合不攏了。
看著被收走的幾十文錢,陳婆子臉都綠了。
她是要發作的,但想快刀斬亂麻的陳里政,是不想再拖了。
他從江若暖手中接過文書與銀錢,迅速塞到陳婆子懷中,然后讓村人把人給推出去。
看著吵吵嚷嚷離開江家的幾人,江若暖眉宇間,滿是疲憊。
顧曉在旁看得有些心疼。
這件事情,江若暖是網做好人了。
只不過經過此事也好,江若暖日后應該不會再一頭熱的做,自以為對別人好的事情了。
古人言,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古人又言:強扭的瓜不甜。
也好,也好!
大創村某戶人家的院中,好幾個村中婦女圍著炭盆在取暖。
上邊還放著幾個番薯,香味不斷的飄飄揚揚鉆入眾人鼻中。
可此時幾人的心思都不在烤番薯上,而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上。
“什么?嬌杏娘主動要求回家去伺候一大家子人?”有個身著花布衣衫的婦人掏了掏耳朵,一臉震驚,“我沒聽錯吧?”
“錯不了。”二柱娘道,“我親眼瞧見的。”
“對,里政都過去了,說是讓嬌杏娘簽了一個什么責任文書,然后就領了錢,回家了。”大柱娘也道。
“嬌杏娘究竟是怎么想的?”花布衣衫滿臉費解,“難道舒舒服服的躺著讓人伺候不好嗎,做什么非要自己湊上去伺候人?”
“可能她天生就是個賤命吧!”一個藍布衣衫的婦人感慨了一句。
“我看嬌杏娘腦子就是有點問題的。”二柱娘道,“當初瘋癲過一段時間可能還沒好吧。”
“話說,難道江家沒有攔?”花布衣衫問道。
“怎么不攔?”二柱娘道,“可架不住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