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救援人員來的比張曉琿預料的快多了,雨停了沒多久,張曉琿就發現有強光照過來,過了一會,他又聽到了熟悉的馬達聲。
他不由得蹙起眉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
給火堆添了兩根柴火,
讓火焰燃得更猛一些后,他輕輕拿起蕭元錦身上自己的外衣穿好,走到庇護所外面往河面看過去。
一道強光掃過他所在的位置,他似乎聽到了妹妹喊“哥哥”的聲音,眉頭蹙得更緊了,返身從火堆中拿了一根燃燒著的木柴高高舉起。
“哥哥!我哥在那!衛五哥,
我看到我哥了!”他聽到妹妹激動的帶著哽咽的聲音,心不由得軟了下來。
沖鋒舟停在他跟蕭元錦上岸的那棵老樹下,
蕭十二先跳上岸,
轉身把張曉瑛接上岸,張曉瑛腳一觸地就往坡上跑,蕭十二忙跟在她旁邊。
“慢點,別摔了!”張曉琿在坡上提醒道,一邊走下去迎她。
“哥哥!哥哥!”張曉瑛使勁往哥哥身邊跑,但是山坡上沒有路,她手腳并用抓著矮樹枝終于到了張曉琿身邊,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嚇死我了哥哥!嚇死我了!”她邊“嗷嗷”哭著邊控訴。
天知道這十多個小時她有多恐慌焦慮,從接到爸爸的電話,到發現山林中升起煙霧,又怕不是哥哥而是別的獵戶,真正體驗到了患得患失憂心如焚的感覺,直到剛剛強光手電掃到了哥哥的身影,她的心才算放下。
“沒事,
哥哥沒事!”張曉琿心中歉疚,父母妹妹嘴上不說,
可他們對自己的牽掛只怕比自己渡過的海洋還深,
只是他們不想給自己增添壓力,希望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蕭十二也紅了眼睛,他已經把張家人當成了自己家人,對張曉琿的感情更加復雜,即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成了自己的小舅子,也是張家當仁不讓的頂梁柱,要是張曉琿沒了,張家遭受的打擊有多大簡直不敢想象。
“琿哥兒受傷了嗎?”他站在一邊問道。
“沒有受傷,表姐夫你們走這一路太危險了,貝貝你往后可不能這么做。”張曉琿說道。
蕭十二身為張曉瑛的貼身護衛,要是張曉瑛出了什么事他是有直接責任的,夜晚駕駛沖鋒舟在水流湍急的河道前行危險性極大,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像他那樣接受過針對性訓練的,但肯定是妹妹堅持要半夜來找他。
“哥哥,我們很小心的,確定洪峰過了才來的,而且我也看了永定河的上游支流沒有大雨,
昨天這場洪水是媯水一帶下了特大暴雨,
嗚嗚,
哥哥,
這場暴雨差點把你帶走了!”張曉瑛一邊說一邊又抱緊了哥哥,心中后怕不已。
“我們都穿著救生衣,瑛姐兒穿了兩件。”蕭十二也趕緊說道,他們這會救生衣還在身上沒脫下來。
“這都是哪來的?”張曉琿奇道。
他知道房車里有沖鋒舟,但沒想到馬達是燒汽油的,還以為是電驅動的。
不過電驅動的沖鋒舟也就談不上叫“沖鋒舟”了,充其量只能是垂釣船,一小時走個五六公里那種,續航大概也只有不到一小時,以他老爹那種事事求穩的個性,既然買了肯定都是要求性能最強的。
“衛五哥從房車下翻出來的,哥,公主呢?”張曉瑛問道,看到哥哥這么淡定她其實猜到蕭元錦應該也是沒事的,不然他們都不一定能馬上找到哥哥。
“在里面睡覺呢!走吧,上去看看她醒了沒。”張曉琿說道,轉身往坡上走。
他們站著的位置只能看到庇護所的屋頂,看不到里面,等他們走到的時候蕭元錦還睡得正香,打雷沒能吵醒她,馬達聲也沒吵醒她,張曉瑛的哭聲更加不能吵醒她。
“看來公主比我還能睡啊!”張曉瑛悄聲說道,一邊走到蕭元錦床邊給她檢查,擔心她睡得這么沉可別是生病燒迷糊了。
沒什么事,脈搏也很平穩,小妮子睡夢中都在微微笑,看來真是很享受這野營生活,張曉瑛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讓她睡吧!天亮咱們再走。”張曉琿說道,蹲下身給火堆又添了兩根柴火,即使是夏天的夜晚荒野中也有點涼。
“我給你們帶了衣裳,哥你要不要換上。”張曉瑛問道,“還有吃的,保溫壺里有紅糖水,哥你先喝點。”
張曉瑛從蕭十二提著的一堆東西里找到保溫壺,擰開蓋子遞給她哥。
張曉琿接過保溫壺,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仍舊睡得香甜的蕭元錦,想把這紅糖水留給她喝。
“公主的也有,我裝了兩壺,你快喝吧!”張曉瑛知道哥哥的心思,心中也有了一絲希望,看來哥哥跟公主這回有戲了,真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張曉琿借喝紅糖水的舉動掩飾自己心里的一絲不適,大概妹妹以為他跟蕭元錦之間有什么牽扯了,可人家親口告訴自己她已經選好駙馬了呢!
衛靖把馬達熄火,跟衛五六一起把沖鋒舟從河里抬上來綁在老樹根下,避免沖鋒舟被河水沖走,張曉瑛把沖鋒舟從房車搬出來后他研究了好半天才安裝好,又花了一些時間在河面上試駕,適應好才敢半夜在這河道里駕駛。
說實話,他心中也是不太有底的,畢竟張曉瑛也在船上,原本他是不想讓張曉瑛一起來的,但張曉瑛堅持要跟來,因為擔心她哥跟蕭元錦受傷了,她到場可以第一時間展開醫療救護,急救箱都帶著來了。
“大郎哥,你太牛了!”這是他來到張曉琿身邊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洪峰過了我開著船在河道里都提心吊膽的,不敢想象你是怎么在洪水里救下安陽的。”
他由衷說道,當時他跟張曉瑛在地圖軟件上看到張曉琿跟蕭元錦落水的那一段河道,就見洪水好像狂暴的猛獸一般,他自己是沒有信心能在這種洪水中保住命的。
“要是貝貝落水你也能救起她。”張曉琿應道,說完自己卻呆住。
衛靖是妹妹的未婚夫,他對妹妹的感情眾所周知,可自己對蕭元錦的心思并沒有對任何人明說過,拿衛靖跟妹妹來比對他跟蕭元錦并不合適,非但不合適,甚至是對蕭元錦的冒犯,因為他跟蕭元錦沒有任何關系。
聽到張曉琿的話衛靖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衛五六,目光中帶著警示,這里的人中只有衛五六跟張家人關系不算近。
衛五六忙單膝跪下說道:“公子,屬下什么也沒聽見!”
同時心中暗自叫苦,張大公子啊!府里誰還看不出安陽公主一心心悅您,您從了她不就皆大歡喜了嘛!如今孤男寡女都在荒郊野外過了一夜還得避嫌,避啥嫌啊!平民百姓家這肯定都是要成親的啦!不成親人家小娘子只能當姑子去啦!哎!真是心累!
“五六趕緊起來,衛五哥你看看我哥搭的這小屋子多好,下雨外面那么濕,這屋里一點都沒漏雨,這才住一晚上太可惜了,要不讓我哥他們先回去,咱倆在這住兩天體驗一下原始生活。”張曉瑛為了給她哥掩飾尷尬把衛靖拉到庇護所旁邊說道。
她也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覺得她哥這屋子搭的好,剛剛她走進里面給蕭元錦檢查身體時發現里面暖洋洋的,一點水都沒漏進去,可見哥哥為了讓蕭元錦住得舒服一點花了不少心思,她確實想在這住兩天,當然她自己肯定不行,必須拉上衛靖。
“好!”衛靖不假思索點頭說道,“這屋子搭得實在是巧妙,跟山體渾然一體,遠一點就看不出此地有間屋子了。”衛靖說道,他是武將,一眼就看出這屋子的隱蔽功能。
“要想真正做到隱蔽,得往下深挖,入口盡量做得矮一些。”張曉琿也走過來,“五郎你們帶了電臺嗎?給京城發報吧!讓爹媽放心。”
他提醒道。
“對,太子也還等著呢!”張曉瑛說道。
張曉琿跟衛靖都默了一下。
“一起發吧。”張曉琿說道。
沖鋒舟這樣的東西大乾現在沒有,但也不是不能造出來,無非是材質性能沒那么好,馬達體積大上許多。
“好,我這就去。”張曉瑛轉身去找電臺發電報,跟哥哥衛靖比起來,她可算得上專業發報員了。
“咱家這個沖鋒舟馬達是多少沖程的?”張曉琿問衛靖道。
安裝使用汽油的沖鋒舟舷外推進機這種活除了他也只有衛靖才行,所以他老爹很有自知之明的還買了一臺電動的推進器,但是電動的怎么可能在這樣的河道中行駛好幾個小時找到他跟蕭元錦。
“二沖程四十馬力的,外掛油箱裝滿二十四升汽油可以行駛四個小時,每小時可勻速行駛六十公里,咱們從城西的河道走到這大概有一百二十公里,因為是逆行用的油更多,大概還剩三分之一的油。”衛靖答道。
他花了大半天時間把這個機器摸透,這些性能參數也是信口拈來。
“用房車里的汽油吧?”張曉琿問道。
目前嚴明昊雖然已經開始開發石油,但離提煉出汽油應該還有一段距離,特別是可以用在現代馬達上品質比較高的汽油。
“是,貝貝還說咱爹真是有先見之明,連偷油的設備都買了。”衛靖說道。
聽貝貝說現代有許多大貨車停在高速服務站被人偷汽油,用的就是他們從房車油箱把油泵出來的油泵。
張曉琿掃他一眼,這就“咱爹”上啦?
衛靖無視他的冷眼,仍舊興致勃勃說道:“大郎哥,等哪日咱們去翠湖試一下,看看沖鋒舟能開多塊,貝貝在我都不敢開快了。”
對他來說沖鋒舟就像又一個大玩具,實在是太好玩了。
“四十馬力可以在水面飛一小段了,你水性不夠好,還是要小心為上,找時間到我那里參加泅渡訓練加強一下。”張曉琿說道。
衛靖這種性格的人就是喜歡追求刺激玩極限運動,這次回來竟然想要制作滑翔傘,得時不時敲打敲打才行。
“公主,醒醒,天亮了。”張曉瑛輕輕拍著蕭元錦的肩膀,她剛剛把蕭元錦腳上的綁帶解開,準備給她清洗傷口消毒重新包扎。
“嗯,我還要睡。”蕭元錦嘟噥道,翻了一下身,床上的枯葉紛紛掉落。
張曉瑛實在是佩服她,明明是金枝玉葉,卻也可以在這陋室破床上呼呼大睡,這適應能力可是比自己強太多了。
“回城里再睡,我要給您清理傷口,會痛,你忍著點哈。”張曉瑛說道。
蕭元錦迷糊間聽到“清理傷口”這四個字,腦子一激靈,總算睜開了眼睛。
“安平?”她驚訝道,又左右看看,沒看到張曉琿,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你們怎么來得這么快?”
張曉瑛原本想打趣她一句,“嫌我來得太快啦”什么的,但是又不清楚情況,便只是說道:“因為不知曉你們的具體情況,所以想盡早找到你們,坐船來的。”
蕭元錦問完了這句話也覺得有些不妥,張曉琿跟她說的是明天救援人員才到,她還以為可以跟他多相處一些時光,但她也沒多說什么,撐著床邊要坐起來,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起來我見猶憐。
“您不用坐起來,就躺著我先給您處理傷口。”張曉瑛說道。
衛五六跟蕭十二已經去取水回來燒開了,因為他們在河邊等待洪峰過去衛靖也需要時間學習駕駛沖鋒舟,因此張曉瑛有時間好好準備各種物品,房車里本來就什么都齊全,牙刷牙膏燒水壺毛巾臉盆她哥的衣裳她的衣裳。
她拿了自己的一身沒穿過的新衣裳給蕭元錦,現在她跟蕭元錦的身高差不多,她還要更高一些,有一米六六這樣,在古代算是不矮了,為了長個她每天摸高喝牛奶早睡早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多長兩公分,這樣就跟她現代時的身高一樣了,蕭元錦有一米六四,雖然也不矮,但是站在哥哥身邊就顯得很是小鳥依人,想想她沒長個之前站在衛靖身邊簡直就是沒眼看,現在協調多了。
“好。”蕭元錦仰面躺好,眼睛看著屋頂,如果這也能叫屋頂的話。
這間沒有門半敞開的屋子顯然是她住過的最簡陋的屋子了,但于她來說卻比最華麗的宮殿還要珍貴,剛剛過去的一晚是她此生中最幸福的一晚。
他讓她安歇后,她躺在小床上,并不舍得馬上入睡,一直都在悄悄觀察他,他把火堆移到屋檐下,就背對著自己坐在火堆前,一動也不動,背影顯得落寞又孤單,她特別想從他身后抱抱他,告訴他她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想到他白日下意識的避開她,讓她又清醒了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俯身到自己床前,伸手摸摸自己的手,當時自己緊張得渾身都僵硬了,但他只是摸了一下,轉身往火堆添了柴火,自己才明白他是想看看自己冷不冷。
隨后他就在自己跟火堆之間躺了下來,他實在太累了,幾乎是一沾地就睡著了,打起了輕微的呼嚕聲,自己卻一直盯著他看,明明一伸手就能碰到他,卻無論如何也伸不出手。
她再也沒有伸手觸及他的機會了,她的眼中又慢慢地漾起水霧。
張曉瑛很快給蕭元錦包扎好。
“好了公主,起來換衣裳洗漱吃些東西咱們就回京城了。”張曉瑛笑咪咪對蕭元錦說道。
“好。”蕭元錦強迫自己面對現實,坐了起來,她的頭發過了一晚顯得更散亂了。
“這是我的一套沒穿過的新衣裳,料子就是普通的棉布,您湊合穿吧,換好衣裳我給您梳頭。”張曉瑛把衣服遞給蕭元錦,又展開一塊像服裝攤給客人換衣服那種拉簾掛在兩根木條上,自己站在拉簾外。
蕭元錦默默地在拉簾后換衣服,把自己的臟衣服卷起來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墊著睡了一晚上的張曉琿的背心,猶豫了一下,把背心也跟自己的衣裳收到一起,這背心已經被剪壞了,張曉琿大概率不會再帶走,她卻不舍得讓它單獨留在這里。
蕭元錦起床后,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張曉瑛沒想到蕭元錦少了一只鞋子,也就沒有帶上鞋子過來,但是外面不止張曉琿,還有衛靖蕭十二衛五六。
張曉瑛變身蕭元錦的侍女,來來回回地拿水拿杯拿盆給蕭元錦洗漱,蕭元錦很過意不去,說自己可以走出去。
“您行動不便,不用客氣,要是我腳傷了您也會這么幫助我的。”張曉瑛說道,最后用消毒綁帶幫蕭元錦把腳丫整個包起來。
蕭元錦看著自己的腳也笑了。
“好像我受了很大的傷似的。”她說道。
“也不小了,公主站起來試試看,不會脫落吧?”張曉瑛說道。
蕭元錦站起來試了一下答道:“應該不會,咱們出發吧!”
大伙都在等著她了。
蕭十二進來背蕭元錦,他是蕭衛,由他來背蕭元錦是最合適的,坡地剛剛下過雨路滑,蕭元錦可不能再摔了。
結果他剛把蕭元錦背出庇護所,張曉琿來了一句:“公主需要解手嗎?”
眾人都愣住了,他們都忘了公主也是普通人,吃喝拉撒一樣也少不了,張曉瑛趕緊說道:“要要要,我也要解手,憋死我了。”
“在那解手,你先去吧!”蕭元錦在蕭十二背上說道,她現在倒是坦然得很。
這個小插曲過后,氣氛更加怪異了,張曉瑛心里也涼了半截,哥哥跟蕭元錦都生死與共一回了,還單獨相處了大半個晚上,怎么這兩個人還是那副別扭的樣子呢?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來得太快了,他們再多呆一晚上說不定小侄子……
不可能!她哥就不是這種人,蕭元錦剛剛才滿十七歲,在哥哥眼里還是未成年少女吧?
衛五六跟衛靖已經把沖鋒舟準備好,蕭元錦顯然對沖鋒舟也很好奇,她跟張曉瑛坐在中間,張曉琿坐在她倆身后,蕭十二衛五六坐在最前方,還是由衛靖駕駛,這艘沖鋒舟核載十人,他們坐得也挺寬松的。
“坐穩了!開船了!”衛靖提醒一聲,開始增大油門。
“哇!”蕭元錦忍不住輕呼一聲,骨子里喜歡速度的本能被激發,一掃之前失落的心情。
“公主好玩嗎?”張曉瑛大聲問道。
少年人誰不喜歡飆船呢?她以前也喜歡坐摩托艇在海面上飛馳。
“太好玩了!”蕭元錦也大聲回答,馬達聲音很大,聲音不大聽不到。
摩托艇上大伙都笑起來,張曉琿也微微笑著,心中卻很是遺憾,若是能有機會帶著她去翠湖感受一下這沖鋒舟的極限速度該有多好!
河面上四個多小時的行程很快就結束了,蕭元錦在船上有多快樂回府以后就有多失落,當天晚上她還是發起了燒,無獨有偶,身體一向壯的像頭牛似的張曉琿也病了。
因為這次救援速度快速,他倆這次出事沒有驚動多少人,他們回到京城時蕭元錦的護衛們都還在搜尋他們,禁衛軍和縉山大營的人昨晚也連夜搜索,但是一晚上過去了離他倆住了一晚的地方也還遠的很。
蕭景燁先去看了蕭元錦,聽太醫說就是太累了,又有些驚嚇,休養兩日就好了,便又轉到定海侯府看望張曉琿。
“大郎快別動,請受我一拜,你救了我家央央,我和四哥都感激不盡!”蕭景燁按住要下床的張曉琿說道,然后鄭重其事地向張曉琿行了一個拱手禮,還躬身四十五度。
“殿下您可折煞我了,身為男人,哪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是公主。”張曉琿在床上給蕭景燁還禮說道。
他其實就是燒到三十八度多,但是家里人非逼著他躺在床上,還安排了人輪流監視他,只要他下地就大呼小叫的,搞得他也很是無奈。
“我等可都知曉當時何等兇險,你跟央央……嗐,都病了,好好養病,我就不多呆了。”
蕭景燁來得快去得也快,放下一大堆珍貴藥材就走了,張曉琿哭笑不得,真拿他當成重病人看待了。
不過蕭元錦怎么也病了呢?明明分開時看她狀態還行的。
就這樣在家躺了三天,張曉琿終于被批準下床了,護衛送了一堆東西進來,是他綁在叉一身上的露營物品,包括望遠鏡羅盤帳篷等等一樣都沒少,說是蕭元錦的護衛送回來的。
張曉琿洗漱換了衣服去到馬廄看叉一,叉一被照看得很好,看來蕭元錦的護衛不再惱恨自己了。
叉一看到張曉琿很激動,“咴咴”叫喚著,不停地刨著前蹄,張曉琿摸摸它的臉,準備帶著它到城外溜一圈。
他剛打開叉一的門欄,就聽到一陣嘈雜聲,還有奔跑的腳步聲。
“別攔著我,我要馬上見到張家哥哥!張家哥哥,你在哪?”有人大聲喊道,聲音急切。
“燦王爺,我幫您把公子喊過來,您別……”
“什么事?”張曉琿走出來,看到蕭元燦滿臉通紅,連眼眶都是紅的,身后一個護衛也沒有,只有自己府中的護衛追在他身后,心中一沉,看這樣子是蕭元錦出事了!
“張家哥哥,請你看看這個。”蕭元燦聲音發緊,展開手中的一副卷軸,他個子不矮,拿著卷軸的手舉高,一副人像展示在張曉琿面前。
張曉琿看向那副人像,不禁愣住,那是他自己的畫像,但又不是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幾年前的自己,畫像比自己好看多了,正想問是誰畫的,蕭元燦就把手上的人像遞給一邊的護衛,打開手上的一個檀木盒子,拿出一張畫著小像的紙遞給張曉琿說道:“這是她昨日畫的,這是前日畫的,這是大前日,這滿滿一盒子,只要我姐姐在府中她就會每日畫一副你的畫像,張家哥哥,我求你,別讓我姐姐走,別讓她去龜茲,她去宮里請皇祖父賜婚了,皇祖父金口玉言,賜了婚就改不了了!張家哥哥,我求求你了!”蕭元燦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看著張曉琿。
張曉琿看到這些畫像徹底呆住了,渾身血液像被煮開一樣沸騰起來。
原來她并沒有改變,原來她心里其實是一直有自己的!
他轉身跑向馬廄,牽出叉一飛身上馬,向皇宮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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