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齊茲的艦隊雖然仍能保持基本陣型,但是軍心已然大亂,畢竟誰也沒見過此等可怖的武器——對面的船只都沒看清楚,可是人家的殺器已然擊中己方船只,簡直就像傳說之中的幽靈船隊。
“大將軍,此火炮兇猛,趁著敵軍未至,
我等提前撤退保存實力罷!”阿齊茲的副將說道。
他們如今四面強敵,若是在此戰中折損過多屬實不妙,而他們已經獲知華夏艦船的大殺器名為何物了,對這些甲板上豎著巨大圓筒的船只模樣也很熟悉,畢竟見過這些艦船的人不少,他們手上就有不少這些船只的圖畫。
阿齊茲臉色鐵青,
死死盯著對面被他的艦隊圍得死死的小小一點華夏海軍艦隊。
“不忙,
他們的炮彈數量有限,
總有打完的時候。”他給副將打氣道,同時也給自己打氣。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枚炮彈擊中了他的旗艦前方水線處,強烈的震蕩把甲板上的人都震得飛了開去。
阿齊茲好不容易從甲板上爬起來,發現船頭已經往下傾斜,心中一驚,急忙趴著船舷往下看,船體果然已經被破開一個大洞,海水正從破洞涌入船艙。
阿齊茲抬頭看向漸漸靠近的對方艦隊,如今他看得清楚一些了,只見對方的旗艦船頭上的幾人中有一人手持一樣物件放在眼前,阿齊茲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確信那人此時正在觀察自己。
他這一生從未感覺到如此絕望。
這絕望不是因為他面臨死地,而是突然發現了一個強大到自己難以對抗的力量出現在這世間。
在他龐大船隊的包圍下,對方沒有逃離反而迎面駛過來,在雙方根本沒有接觸的情況下他的船隊被打得支離破碎,而對方輕松自在淡定自若,
仿佛不是在作戰而是在觀賞斗雞。
這是擁有何等的實力才會如此反應,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支小小艦隊的實力極大地碾壓了他的龐大艦隊。
而且,阿齊茲悲哀地意識到,他的旗艦目前為止僅被炮彈擊中一次,不是對方不能繼續打擊他,而是對方手下留情,同時也在警告他,對方完全有能力在作戰雙方沒有任何接觸的情況下全殲了他的艦隊。
而由于阿齊茲的旗艦被炮擊,船上的劃漿手都停止了劃槳趕去底倉舀水,船只也停止了前進,旗艦周圍的船只也大多數被擊中,沒被擊中的水兵和船長們都很茫然無措,都在等著阿齊茲的表態。
要不怎么辦?若是雙方離得近他們還可以不顧一切沖上去殺他個你死我活,可這會不是大伙都在船陣中么?自己沖出去這船陣可就破了。
當然,如今船陣雖然還能成型,但具備戰斗力的船只已經不足一半了。
“停止炮擊,減速。”張曉琿下令道。
他并不想要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此消彼長,最好就是讓那一片區域保持力量平衡,
互相牽制,
免得朝廷還得騰出手來應對他們。
傳令兵大聲把張曉琿的命令傳送出去,
轟轟的炮聲停下,海面上一下子顯得安靜許多。
阿拉伯艦隊更是陷進了一種奇異的沉默中,他們的船只毀損嚴重,但人員死傷并不多,然而此地是外海,人活著船壞了也一樣回不去。
“大將軍,對方應是沒有炮彈了!”阿齊茲的副官興奮說道。
阿齊茲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多少還是想搏一下,正要下令沒被損毀的船只繼續前行,一發炮彈又呼嘯著擊中了他的船頭,接著對面又是一輪炮彈轟擊。
這一輪轟擊很快停下,阿齊茲心中哀嘆,爬起來后下令敲響撤退的鑼聲,同時亮出白旗。
對方已經手下留情,而且一再警告,若是自己仍舊冥頑到底,全軍覆沒就在眼前,而對方沒有趕盡殺絕甚至未下重手,說明自己在對方眼里還有價值。
有價值就好,有價值就有活下來的機會,能活下來便有絕地還生甚至反擊的可能!
既然舉了白旗投降,按例便要到對方旗艦上面見對方主帥,阿齊茲自己的旗艦在遭受了兩發炮彈的轟擊毀損更嚴重了,大量海水往船艙里灌,船工稟報已經無法補救,只能棄船了。
他們的船只不大,阿齊茲只能轉移到另外一艘雖然也有損傷但沒有灌水的船上,舉著白旗往張曉琿的旗艦劃去。
“將軍,他們來了。”王峰對張曉琿說道。
“準備接待,咱們要以禮相待,非作戰人員列隊迎候。”張曉琿說道。
可以集結出這般龐大的船隊,這位阿拉伯將領地位定然不低,很有必要結交一番。
越是靠近東海艦隊,阿齊茲越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森森寒氣,等到他們終于與張曉琿的旗艦接舷,他才明白這寒氣來自何方。
原來這被涂成黑色的船殼外竟包了一層鐵皮!
而他們自己的戰船不光是木頭做的,為了追求船速船身還比華夏的艦船小了將近一半,若是這華夏艦船跟他們的船只對撞,那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兩艘船的船舷高度也不一樣,阿齊茲能看到對面艦船甲板上兩隊士兵筆直地排列站立,但他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將領,這種小架勢自然嚇不到他。接舷板架好后,阿齊茲帶著副將走到對方船上下到甲板,只聽一聲口令,士兵們同時做了一個動作,把原本豎著立在自己身邊的什么拿到了身前。
阿齊茲此時才注意到士兵們拿到身前的物件,之前他的注意力都被甲板上巨大的炮臺吸引了。
把物件由木頭與鐵管組合而成,在鐵管上頭套著一根寒光閃閃的尖刺。
阿齊茲不禁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華夏并不僅僅是有鐵艦火炮,這些士兵們手上的只怕也是極為厲害的殺器,可笑自己竟還覺得把他們引到岸上便有了優勢。
兩排士兵的隊列盡頭,一名年輕華夏將領正靜靜地注視著他,仿佛他并不是到船上受降,而是兩軍將領的正常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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