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為……為何?”
羅貞陀羅驚訝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眼神一片茫然。
女子一直都是八歲就要成親,若是十二歲不出嫁就得給家里招災禍,再說了,女子出嫁得準備嫁妝,年紀越大嫁妝就得給的越多,所以當爹娘的也總是想要早早把女兒嫁出去。
為何?這他娘的還用問嗎?
張曉琿低頭看著抱著自己腿的三個泰米爾女孩兒,
大眼睛既驚恐又決然,南亞人本來個子就小,這三個女孩看起來比大乾女孩顯得更瘦小一些,一想到她們可能會面臨的境地,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男子與這般幼小的女童行房,此乃禽獸作為,
即是禽獸,
便不必以人倫待之,或屠或閹割,或是如今日這般行象刑,都可為制裁之手段,你清楚的,我說到做到。”張曉琿淡淡道。
南亞女性即使在現代的地位仍是極為低下,更不用說在古代,把女孩早早就嫁出去,父母家人也是推手之一,那便從男方下手,這樣的惡俗非嚴刑峻法不能遏制。
張曉琿也知道一時之間難以改變,但不試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如果沒有人去推動,這些可憐的女孩便一代又一代面臨這樣的悲慘境遇。
羅貞陀羅咬咬牙說道:“好,羅貞記住了!在我治下絕不允再有類似事情發生,但還需我完全掌權后才能施行法度。”
辦法總是有的,不然張將軍真的以此為借口把朱羅滅了,那他們也太虧得慌了。
隊伍在王宮外沿街駐扎,羅貞陀羅請張曉琿住進王宮,
張曉琿拒絕了,跟士兵們一起住在營帳里,
羅貞陀羅看到這種情況,自己也不敢住進王宮,更不敢把王宮里的物品搬走,直到張曉琿明確讓他帶走他才動手收拾。
“我要的是島上的土地和周邊海域,你我簽訂的協議并未包含這些財寶。”張曉琿說道。
羅貞陀羅現在肯定一窮二白,但不管是養軍隊還是組建自己的團隊增加人脈都需要錢,要是等他籌夠了錢時間又過去不少,而且天朝就要有天朝的氣度,否則跟那些燒殺擄掠的強盜有啥區別,皇帝說過他們要打造的是華夏子民的廣土巨族。
羅貞陀羅收拾東西時拿起一個金燦燦的金樽簡直覺得像做夢一樣,主動送上門的女子不要,到手的財物也不要,他實在是理解不了這華夏的將軍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清楚,人們之所以會舍掉一些東西,必定是他所圖的比舍掉的東西價值更大。
三天后,羅貞陀羅開始帶人撤離王城,
那被德拉派去攔截華夏海軍的四千兵士還沒走到卡蘭巴就被羅貞陀羅派人去追回來了,領兵的將領原本是大王子的人,看來人手持大王子的信物便跟著回了王城,回到城里便被控制起來,軍隊也歸了羅貞陀羅。
王城里的泰米爾人原本不愿意離開,不知道羅貞陀羅用了什么法子,派出士兵前去威逼利誘,也一家家扶老攜幼帶著財物離開,沒多久王城幾乎就成了一座空城。
王城離錫蘭島跟印度之間最窄的海峽不遠,兩地最近的陸地距離之間是由珊瑚礁和淺灘組成的一串島鏈,最淺處只有一米深,泰米爾人稱摩亞橋,水性好些的人完全可以靠著游泳在兩地之間遷移。
據羅貞陀羅所說,朱羅人占據這座王城已經將近一百年了,僧伽羅人原本想在島上另外修建城池,也被他們打跑了,如今他們也很少看見僧伽羅人在島上出現。
羅貞陀羅的說法跟上個時空的大致情況是對得上的,僧伽羅人最后又建了兩個王城,但是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恢復元氣,在跟朱羅的戰爭中處于下風,騰不出手來修建城池,而當朱羅人勢力不足時,他們把朱羅人趕出這座王城后也不在留駐此地,王城也被廢棄,直到十九世紀被發現時已成了一座廢墟,許多建筑只留下了石柱。
泰米爾人走后,僧伽羅人會慢慢回歸,張曉琿讓羅桓組織人手把王城里的屋子登記造冊,編寫街道門牌,如果僧伽羅人手上有確切憑證就把房子交還給他們,如果沒有就當成公共住房,王宮被改成了官驛,面前的小廣場中間立了一根旗桿升起了華夏國旗。
由于歷史上這里是上部座佛教的圣地,此地遺留非常多的佛塔,其中一座佛塔直徑達到了110米,塔高也超過了一百米,十分驚人,應該是當下最大的佛塔了。
還有一座屋頂包著銅箔的建筑,在現代這種建筑叫“伯拉貞宮”,也叫“銅宮”,據說內部裝飾得十分華麗,專門修建給僧侶所住,現實是朱羅人拿來當成了兵營,而在現代這座銅宮只剩下了柱子。
銅宮對面是一棵菩提樹,長得枝繁葉茂,據傳是釋迦摩尼悟道的那棵樹上的一根枝丫插在地上長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樹齡了,到現代時也還生機勃勃,是錫蘭島上僅次于佛牙的殊勝之物。
張曉琿把遺留到現代的建筑物都巡視了一遍,想到它們一千年后的樣子再看著現在的它們,這種感覺特別奇怪,對他來說,這實在算不上美好的體驗。
曾經有一個女孩,為了與他見上一面,從國內坐飛機到了這座島上住了一個月,拍下了這些建筑物的照片發給他,跟他說她都可以給別人當導游了,然而他卻因為行動需要保密,即便已經到了此地也不能跟她見面,最終她只能滿懷失望而歸,雖然她出發前自己已經一再讓她不要做這樣的傻事,因為他并不能保證自己的行程,但張曉琿仍舊負疚不已。
他仍舊會不時想起菲菲,每每想到她便讓他再一次提醒自己,絕不能讓另一個女孩兒也落得像她那樣。
另一個女孩兒……她應該已經開始選駙馬了罷。
蕭元錦確實是在選駙馬,而且這些駙馬的畫像——不是畫像,是相片,是用一個叫“照相機”的物件拍出來的,這照相機是她六叔蕭景燁根據安平給的提示造出來的,據說這小半年她六叔都忙這事了,機器一造成功她六叔便四處找人拍照,拍完照又躲進小黑屋一呆就呆大半日,據她六嬸說都快瘋魔了。
這不,聽說她皇祖母要給她選駙馬,便逮著京城中的少年才俊一個個地給他們拍照,再把相片送到皇祖母這里,還別說,這相片實在是比畫像生動多了,這些少年有坐相有站相,有舞劍的有打拳的,有奔馬的有拉弓搭箭的,有凝神讀書也有提腕寫字的,每個人都有七八張相片,端的是各個能文能武豐神俊朗。
“這照相機果真是極好啊!央央你瞧這位,騎在馬上拉弓手也極穩,還拉出了滿弓,可見騎射功夫不錯,長得也甚好,鼻子高高粗眉大眼,看起來虎虎生威,你六叔說拍這騎馬的畫像可不好拍了,容易糊,他廢了許多啥才選出來一張好的,我看是誰家公子,”皇后一邊說著一邊把相片翻過來看背面,“武備學堂零一級四班學員張遼。”
“看來你六叔是跑到武備學堂給你找駙馬去了,他倒也省事,這武備學堂照著張……武備學堂這么選出來的學員確實也是咱們大乾最好的一群小郎君了。”皇后差點說漏了嘴不小心提到張曉琿的名字,幸虧她反應快,及時停住了,好在孫女只是微微笑著并沒有什么反應。
相機當然好啊!別說這相機了,她醫院里的四維彩超才叫厲害呢!經過了幾個月的摸索調整,她終于把孕婦肚子里的小胎兒看得清楚了,別提多有趣,小胎兒在母腹中竟然也會吐泡泡吃手指,她甚至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孩兒在腹中也會是這般可愛。
她的孩兒……會是這相片上的男子當他的父親么?
蕭元錦心中猛然涌起一陣強烈的抵觸,忍不住脫口而出說道:“不好。”
話說出口,蕭元錦自己也呆住了。
她們一般不會這般直接地表達反對意見,特別是跟皇祖父皇祖母說話的時候,“不好”有很多種表達方式,比如說“可孫女覺得他太黑了些,活像張飛似的”,要么也可以說“孫女想再看看別的”,這么直接說“不好”相當于毫不客氣地駁了皇祖母的情面,是極失禮的言行。
蕭元錦反應過來,忙起身要給皇后行禮請罪,皇后一把按住她,忍不住暗自嘆氣,這孩子裝得沒事人一般,心中卻仍是裝著那張大郎,自己這會給她選駙馬許是太急了些。
可再不選,好的男娃都要沒了啊!人家可不會等著公主選完駙馬才定親。
“傻孩子,快坐著,咱們祖孫倆想怎么言語便怎么言語,你告訴皇祖母,這少年如何不好了?”她溫言說道,想看看能不能開解一下孫女。
蕭元錦的臉不由得微微發紅,她難道能跟皇祖母說“孫女覺得他做孫女孩兒的爹不好”么?
“他……”,蕭元錦看著相片上的少年人,搖頭說道:“太胖了。”
皇后仔細再看相片上的少年人,十六七歲的小郎君何胖只有?更何況是武備學堂的學員,訓練這般艱辛,哪里會胖的起來呢?只是壯一點罷了。
不過跟張大郎比確實是胖的,可張大郎那是出海餓瘦的啊!
皇后也不說什么,拿過另一位少年的相片給蕭元錦看,這位看起來倒是不瘦不胖,要以皇后的眼光來看還嫌瘦了。
“這位如何?”皇后問道。
“太矮了。”蕭元錦只掃了一眼便說道。
“這只是相片,你如何能瞧出他高矮呢?”皇后奇道。
“皇祖母您瞧,他站的地方是廊檐下,旁邊有一個窗戶,看他頭頂在窗戶上的位置便能大致知曉他的個子了。”蕭元錦解釋道。
皇后拿過旁邊的老花眼鏡戴上仔細查看,這少年人身后還真是有一個窗戶,只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孩子也不算矮啊!只是跟張大郎一比,那倒是真矮了。
“這位呢?”皇后再拿了一張相片出來試探著問道,這張相片上的少年人身后沒有東西,可看不出高矮來。
“膚色太白了。”蕭元錦說道。
皇后愕然。
“怎么膚色白還不好了?你衛五表叔若不是出征在家養上一月膚色也是這般顏色,你四叔五叔也跟這少年人的膚色差不多,你自己可比人家白上許多呢!”皇后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這照相機把顏色也照出來了,據燁兒說他為了拍好這些相片可是下了血本了。
“膚色白說明他不喜武藝,疏于鍛煉,身子骨大約不夠好。”蕭元錦說道。
就這樣,蕭景燁精心給侄女選的七八個駙馬人選都被蕭元錦以這樣那樣的理由給否掉了。
而在遙遠的天山腳下,原本山花爛漫的絕美風景此時變成了人間地獄,牧民們四處奔逃,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大群狼匪怪叫著揮動手中的彎刀砍向奔逃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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