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鷹翅膀展開足有兩丈長,從我們的艦船上飛過,幸虧我躲得快,不然就被它的翅膀扇進海里了,好在那巨鷹要抓的不是我等,而是那海岸上的巨鳥,那巨鳥……你們猜猜,
那巨鳥有多少斤重。”小伙子眉飛色舞地說道。
“巨鳥也是鳥,咱家養的雞最大的也就是七斤重,比咱家的雞大十倍才可稱得上巨鳥,七十斤吧?”有人答道。
“七十斤!你可見過有這般大的鳥?”有人反駁道。
“二栓不是說那新大陸都是我等未曾見識過的事物嘛!我沒見過不見得沒有。”那人答道。
“二栓你就快說吧!究竟那巨鳥有多大。”有性急的等不住了催促道。
“我們艦隊后勤科稱出來的數,連骨頭一共有563斤,這還是被那巨鷹撕走了一大塊胸脯肉的情況下稱的,
那塊被撕掉的肉總有一百多斤哪!”二栓說道。
他如今一想到那一百多斤的肉被鷹叼走還覺得心疼,畢竟恐鳥肉極美味,又不能隨意獵殺。
“563斤?二栓,
你記錯了吧?”
“是啊!怎會有這般大的鳥?”
“咱家的黃牛也就這般重,二栓,可不好瞎說。”
旁聽的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對二栓的話表示了質疑。
“我沒聽錯,我們將軍還被一頭巨鳥追著跑,那巨鳥從腳到后背比將軍還高,脖子跟腦袋足有半丈長,那頭被巨鷹啄死的巨鳥夠上千人吃一頓好的。”二栓說道。
人群一陣靜默,大伙都在消化這個他們連想象都難以想象的事情。
“那巨鳥長這般大吃的什么?”人群中年歲最長的老者問道。
“吃果子,草跟,蟲子,巨鳥的肉可鮮美了,但是如今它是新洲的吉祥物,
不得隨意捕殺。”二栓說道。
“那原本住新大陸上的人們也不捕殺嗎?”老者問道。
“三叔公,那新大陸上沒人,一個人都沒有,別說沒人了,
據我們將軍說連哺乳動物都沒有,
就是沒有胎生的,都是孵蛋的。”栓子說道。
三叔公眼睛亮了。
“一個人都沒有?”他屏住氣問道,心跳有些快速。
“沒有,別說人,連猴子都沒有,我們是開天辟地頭一批去到的人。”二栓驕傲地說道。
開天辟地頭一批!這話聽起來可真帶勁!
“那……誰能去那島上?”三叔公問道。
“誰都能去,想去就去,越多人去越好,去了自己想開多少荒地開多少,哦,那地可肥了,都是黑土,氣候也好,我們到的時候正是冬末春初,還沒咱村冷。”二栓說道。
“能養出這般大的巨鳥那地還能不肥,我看行,咱們族里也可以琢磨琢磨,去一批人開荒占地盤。”三叔公說道。
“新大陸這般遠,還得漂洋過海的,
回來一趟多不容易啊!咱家的地還種不完,
何苦受這罪。”有人說道。
“地有嫌多的嗎?如今你覺得地種不完,可再過得幾年你們兄弟長大了你家里的那點地可就不夠分的了,你們兄弟幾個再生娃,子子孫孫哪里還夠,照二栓說的,新大陸沒人,那都是無主荒地,地還肥,我等不去先占了,日后再去好地盤都占不到。”
“二栓,我信你,我想去新洲,就是不知如何能過去呢?”一名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對二栓說道。
“過幾日朝廷應該就有公文出來了,會統一把人送去,大概會再送兩批人,后面就不送了,想去的就得自己花銀子坐船。”栓子說道。
“那朝廷送去還不去等著日后花銀子去么?公文出來后大伙都趕緊去報名,這朝廷送人也是有數的,我等須得多要幾個名額,人多到了新大陸才不被外人欺負。”三叔公說道。
類似的情形先后在二十多處村鎮上演,這些都是張曉琿的親兵隊士兵的家鄉,這也是張曉琿讓他們回家探親的用意,在訊息難以流通的當下,出了一趟遠門的親兵自然就是村里見識最廣的人,而且由他們嘴里說出來的話也更容易取信于他們的親人。
這些士兵的家人有被大片土地吸引的,有被金礦吸引的,有單純對海外好奇想去闖闖的,不少人都表示要第一批報名,不然誰知曉有沒有第二批呢?
第二天朝廷的大朝會上張曉琿跟衛靖也出席了,兩人都把自己的遠征折子遞了上去,朝臣們先是被發電機跟電燈泡亮瞎了眼,隨后又被皇帝讓內侍展開的地圖上廣袤的土地疆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衛小將軍去北胡參加個婚禮就給大乾搞了這么一大片疆域回來了?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們此前也沒厚臉皮到說北邊北胡的草原也是大乾王土,更不用說在北胡更北的廣大地域了,不是,他們也不知曉原來北胡往北還有這般廣大地域啊!
“陛下,這些地域乃是苦寒之地,要來無用,反而教化民眾費錢費力,只怕吃力不討好啊!”有朝臣說道。
“當地部族自愿歸附我大乾,何來無用之說,朕乃天子,天下子民均為我大乾子民,教化子民乃是上天賦予我等之責,如何能因費錢費力便棄之不顧,教育乃頭等大事,如此才可使我華夏文明傳諸四海。”皇帝說道。
傳諸四海啊!朝臣們又看向張曉琿為大乾開拓的疆域,心中除了震撼已經不知曉說什么了。
他們原本以為張曉琿出海也就是到呂宋而已,卻未曾想去到了如此遙遠的地域,而開拓的疆土若是連海域也算上,這也太廣闊了,即便是不包含海域,那也比大乾原本的疆域更大了,且都是無人之地或是人煙極少,大乾人去了就能開荒種糧,不光是這樣,那塔州還有金礦。
衛小將軍呈現的地圖上的疆域也同樣極為寬廣,看起來光是陸地就有兩個原本的大乾那般大,但畢竟是苦寒之地,中原人去了那里只怕不是餓死也得凍死,但是不去屯兵那些部族此時雖說歸附,但歸附多久也是問題。
散朝后,朝臣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有人憂心忡忡,有人興奮莫名,所有人無一例外地意識到,大乾,或者說是華夏,將迎來一個前所未見的紀元!
大朝會散朝后朝中重臣們仍舊留下,他們要評議張曉琿的封爵事宜,可怎么評議呢?此前也沒有先例啊!若是按照開拓的疆土來說封個異性王都夠了,可他又是輕輕松松不損一兵一卒就做到了,當然,出海遠航這事,特別是去這般遙遠的海域一般人也做不到,沒準哪日便葬身魚腹了。
于是眾人便似商量好似的,皇上要怎么封便怎么封罷!反正大乾也不會再有第二人能有這般功績了。
唯一提出反對意見的還是張曉琿親爹張德源,當然他不算重臣,只是作為張曉琿的爹跟皇帝說道:“陛下,大郎能有今日,并非他真的能力有多么出眾,實在是占了一個旁人都沒有的大便宜,萬萬不敢居功。”
“這封爵不光是因為有功,也因大郎日后要做的事需得有相應的品級,何況他給我大乾的貢獻遠不止這些,如今有了槍炮,在陸地上開疆拓土比起以往容易許多,但這出海仍是艱險萬分,大郎原可不必出海,若沒有非凡勇氣,他做不到這些,此事朕自有決斷。”皇帝說道。
“那便給他降一等罷,‘國公’這一爵位實是過高,以他的資歷,萬不敢與幾位國公爺并列,還請陛下再斟酌一二。”張德源懇切說道。
皇帝沉吟一下說道:“那便定為侯爵罷,不能再低了,就封為‘定海侯’,取‘平定四海’之意。”
有功不賞,將士們看在眼里只怕也會寒心,且封賞有功之臣也是激勵將士的必要手段,不然誰愿意去賣命呢?
“且大郎帶回來的金沙朕讓人瞧了,品質極好,含金量高,可見此前大郎提到塔州礦藏豐富此時亦可確認。”皇帝再說道。
安和堂里,張曉瑛跟蕭元錦對著四維彩超的各個部位大眼瞪小眼,她忘了,這玩意買了人家都是專業人士上門負責安裝的,那安裝說明書每個字她都看得懂,就是不明白是啥意思,連那一堆配套工具她都認不全。
“公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儀器得讓我哥來安裝才行,咱倆都沒干過這活,這機器太珍貴了,可不能拿來讓咱們試手,不小心搞壞了就太可惜了。”
她能想到的也只能是這樣了,哥哥雖然也沒安裝過四維彩超,但他經常各種搗鼓,航模船模都沒少做,電腦有什么小毛病都是他自己修,想來安裝四維彩超也不在話下,這一點她爹可遠遠不如她哥。
蕭元錦一怔,隨即點頭說道:“好,那便讓護衛去請他。”
他們昨晚聚餐時一開始她是不自在,但后來也慢慢習慣了,再加上那家店里的銀魚湯熬的著實美味,她還多喝了半碗。
“讓衛五六去,他知曉在哪能尋到他。”張曉瑛說道。
她哥大概在家跟衛靖試驗無線電臺呢!不光要試驗最先進的那三臺,還要試驗那幾臺很落后的,爭取早日試制出來。
但是衛五六找到張曉琿的時候張曉琿卻是在給伊媚兒姐弟倆面試家庭教師,伊卡連大乾官話都不會說,這顯然是不行的,上學連聽都聽不懂老師的話,還怎么學?伊媚兒則是需要學會讀書算數這些基本技能,不然在京城豈不就成了睜眼瞎,她自己也不愿意。
家庭教師是胡娘子幫著找的,是幼兒園里的老師家里的姐妹,雖說學問也沒多好,但是教會姐弟倆使用漢語拼音識字足夠了。
家庭教師也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姓周,看服飾裝扮應該是還沒出嫁,張曉琿直接喊她“周老師”。
周老師倒也習慣了旁人這般喊她,因為她已經教過不少學生了,主要是她的發音特別標準,因此也被錦琿幼兒園聘請去給大班孩子教授拼音,每日在幼兒園上完課便到張府給伊媚兒姐弟倆上課。
今天是第一節課,她有些緊張,因為張曉琿也坐在教室里陪著伊卡聽她講課。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張家大公子,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張小英雄,第一次見他是在張小英雄剛剛進京那回,當時城門口人擠人,大伙都以為走在第一個的是衛小將軍,卻原來是張小將軍。
兩年過去了,張小將軍變化可真大啊!當初還是個少年人,如今看著……雖然也是少年人,可周老師總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學生家長。
“伊卡小王子,請跟我再重復一遍,啊——!喔——!鵝——!”周老師拿出全部的耐心,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對伊卡說道,手上的教鞭指著掛在黑板上的字母牌,這些字母牌是錦琿幼兒園發給她的教具,每一個原木色字母牌的兩面都用紅漆寫了一個拼音字符。
半節課聽下來,張曉琿挺滿意的,這位周老師不愧是在幼兒園教大班的,教學方式輕松活潑,伊媚兒跟伊卡都很喜歡上課。
衛五六出現在教室門口,張曉琿很意外,衛五六向來是跟著妹妹的,妹妹這時候也不應該回家,別是咋的了吧!他趕緊起身出了教室。
“屬下見過將軍,郡主讓屬下給將軍帶話,若是將軍得空還請將軍前往安和堂,有一個機器她不會安裝。”衛五六行禮后說道。
“安和堂在哪?”張曉琿沒聽說過這個名稱。
“就是安陽公主的安和婦幼保健院,大伙習慣稱‘安和堂’。”衛五六忙解釋。
張曉琿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蹙起。
“好,我這便過去,你稍等,我去拿工具。”他說道,語氣平靜。
想來是妹妹買的先進儀器不會安裝,他當然是會過去的,可見許多事情越是想要避著越是避無可避。
“是。”衛五六應道。
也不知曉是不是自己多心,怎么感覺張將軍似乎有些不情愿,以往張將軍最是疼愛妹妹,不管是從鄴城南下進京還是去往黔中,對郡主照顧得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可今兒個不過就是讓他得空去幫個忙安裝什么機器而已啊!莫非是因為擾了張將軍陪王女上課?
衛五六小人之心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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