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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離就疏離吧,以知夏對蕭元錦的耿耿忠心,沒拿大掃帚把她趕出去就不錯了。
張曉瑛微笑點頭道:“好,我等她。”
她獨自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對面就是蕭元錦的辦公桌,她自己的桌面上空空如也,蕭元錦的桌面上擺著的除了筆墨紙硯,
還有一個養著小魚的玻璃缸,這是房車上的玻璃缸,張曉瑛拿下來放在家里養河溪里撈上來的五彩小魚,蕭元錦看到了很是喜歡,她老媽就送了給她。
那會玻璃作坊還沒開始生產玻璃,蕭元錦不好意思要,張曉瑛告訴她玻璃早晚會生產出來的,到時候這樣的玻璃缸要多少有多少,
她才收下了。
魚缸里三條五彩小魚在水草中穿梭游弋,
缸底鋪著碎石細沙,還有幾只小石螺趴在缸壁,仔細看還有小蝦米附著在水草上,開春時節大概缸里還會多幾只蝌蚪,總之小魚缸就是一個小型生態系統,顯得生機盎然。
多么有生活情趣的女孩啊!張曉瑛想道,心情不由得有些輕松起來。
桌上還有蕭元錦平時抄寫的醫案,張曉瑛拿了一本翻閱,她現在知道寫毛筆字習慣了也不比用硬筆慢多少,只是研墨又是水又得磨麻煩一些。
從這些醫案能看出來,蕭元錦的醫學知識又更加全面系統了,張曉瑛真的是非常佩服她,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接觸這一行也就是兩年而已,可見她一方面是非常熱愛,
一方面是天賦極高,
說不定是像黃蓉那樣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在現代大概率是中科大少年班的一員,沒準戰勝疫情的希望就寄托在她身上了……
“安平!”
一道軟糯溫潤的聲音打斷了張曉瑛的胡思亂想,她抬起頭,蕭元錦快步走了進來,女孩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美得讓張曉瑛都覺得晃眼。
“公主!”她忙站起來要給蕭元錦行禮。
蕭元錦緊走兩步抓住她的手:“別!咱倆別講這些虛禮,而且你忘了,你得喊我‘蕭院長’!”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真實,張曉瑛多少松了口氣。
“嗯,屬下見過蕭院長!”張曉瑛裝模作樣給她行了一個拱手禮,蕭元錦哈哈笑:“跟我衛五表叔混了這么久也學會這些做派了,我本想著等你歇過兩日再約你出來去聽書,你倒先來見我了,怎不多歇兩日呢?”
“我帶了好東西要給您,多放兩日就壞了。”張曉瑛把她拿在手上的一個小籃子上蒙著的白紗布掀開,籃子下也是一塊白紗布鋪著,中間是紫黑色的楊梅,外面兩圈是紅艷艷帶著綠色葉子的草莓,看起來真是漂亮得很。
“這是何物?”蕭元錦驚訝問道,
不管是楊梅還是草莓,她作為生活在古代北方的小娘子都沒見過。
“你洗手了吧?快嘗嘗。”張曉瑛說道。
蕭元錦捻起草莓葉子試著咬了一口,
跟所有第一次吃到草莓的大乾人一樣眼睛都亮了。
“這實在是太美味了!”她吃了一個又拿一個放進嘴里,她是大乾第一個把草莓種子吃掉了的人,張曉瑛想到她為了哥哥做的事就愿意寵著她讓她隨便吃,這個年紀的女孩本來嘴就饞,哪怕她貴為公主也一樣,何況大乾的零食種類也實在不多。
“還有很多,這是我專門清洗干凈讓你先嘗嘗味道的,還有極北之地的零丁人釀造的果漿酒,也是極美味。”張曉瑛笑道。
果漿酒她也送了六壇給衛國公夫人,雖然那些裝酒的壇子比較粗劣,但是衛國公夫人聽說了果漿酒的來歷,馬上就讓人開了一壇,一下子就被果漿酒的甜香味道吸引了,跟衛國公美滋滋的對飲起來,張曉瑛走的時候還在喝呢!
“我還帶了別的好東西給你,有吃的有用的,特別是醫院需要的,我讓護衛送到休息間了。”張曉瑛說道。
休息間一般沒有閑人進去,像b超這類物品目前在大乾可算是極珍貴的,當然要保護好。
“那咱們看看去。”蕭元錦一聽說有醫院用的就特別好奇。
兩人穿過門診住院區往后院走去,路過遇到的孕婦都紛紛給蕭元錦行禮打招呼,同時好奇地看著張曉瑛。
休息區有蕭元錦的護衛在值守,看到她們進去也只是冷冷地看著張曉瑛,張曉瑛心里嘆氣,她這是代兄受過啊!
“這么多!都是新研發出來的嗎?”蕭元錦看著地上堆得滿滿的一大堆東西問道,如今張曉瑛主導的研究所時不時的就開發出新產品,像計時的鐘表就極新穎,大大小小的都有,京城的權貴誰家若是在正廳沒擺著一臺都顯得品味不足。
“我明日過來教你怎么用,這臺機器可以看到胎兒在孕婦子宮里的情況,還能看人體里是不是長了什么不該長的東西,這個小的也有同樣功能,這個聽診器效果非常好,這一套全科手術器械也是給你帶的,還有這個……”張曉瑛沒有正面回答是不是新研發出來的問題,反正早晚會研發出來的。
“等等安平!你說這臺機器能看到胎兒在孕婦肚子里的情形?”蕭元錦驚訝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不是聽錯了?
“對,你看,這是教咱們怎么看影像的課本。”張曉瑛把《醫學影像診斷學》遞給蕭元錦,這是她上午打印出來的,蕭元錦接過來翻了翻,激動得如獲至寶,小臉上散發著動人的光彩。
“這個也是帶顏色的嗎?”蕭元錦問道,這課本上胎兒的五官清晰可辯,這不就是透視眼嗎?簡直太神奇了!
“對,這個也有四維彩超功能,可以給胎兒做非常全面的檢查,同時也能做心肝膽脾血管等的檢查,這臺機器也有其他模式,特別實用,這是蓄電池,兩個搭配在一起才能使用。”張曉瑛說道。
蕭元錦臉上的表情先是訝然,接著變得凝重。
她往門外看了一眼,護衛們離得不算近。
“安平,這也是特別的寶物嗎?”她看著那被撕掉一層的紙箱問道,大乾似乎沒有這么大的紙箱。
“目前算是。”張曉瑛說道。
“特別的寶物”就是大乾沒有但是張家人有的東西,比如當初送給六叔的玻璃杯,現在即便也做出了玻璃,但仍舊做不出那樣的杯子。
玻璃杯子也就罷了,再稀罕也是一個擺設而已,最多是拿來喝喝茶,雖然據蕭元錦所知她六嬸依舊是不舍得拿來喝茶的,但這些個可以透視的機器委實珍貴了。
安和婦幼保健院跟闌珊閣不一樣,張曉瑛是沒有股份的,因為她們一開始也沒想著要掙錢,現在掙的錢也不算多,稍有盈余而已。
“安平,上回我說讓你當醫院副院長你不同意,現在你拿了這么多好東西給醫院,總該有個職位了。”蕭元錦說道。
這些東西是無價之寶,給多少錢都不過分,但是張家如今不缺錢了。
“我這是捐贈,哪有捐贈就能換職位的,況且這些東西不送到醫院留在我家吃灰就沒有意義了,先別管這些,我這還有好吃的,非常特別的。”張曉瑛說道,拿了一盒榴蓮出來打開,又在旁邊屋里的碗柜拿了兩個碟子兩雙筷子過來,蕭元錦一點也沒有被榴蓮的味道嚇著,當產科醫生啥味道沒聞見過。
張曉瑛把榴蓮一分兩份,遞了一份給蕭元錦說道:“這是伊媚兒老家產的果子。”
“伊媚兒是誰?”蕭元錦接過榴蓮問道。
這名字這般特別,多半就是那個王女的。
“我哥的王妹,說來也是奇緣,我哥帶著艦隊回到三佛齊的時候剛好遇上朱羅人攻打巨港,他于是出手干預,趕到王宮時朱羅王子正在屠殺三佛齊王族成員,他就把人救了下來,結果三佛齊老國王說我哥是他前世的兒子,硬是把王位傳給了他,在他們的觀念里,前世兒子跟今生的也不差什么,轉世嘛!所以我哥就成了伊媚兒的王兄,跟親兄長一樣的。”張曉瑛一邊說道,一邊偷偷留意蕭元錦的表情。
她實在不愿意哥哥跟蕭元錦之間有誤會,早上她跟伊媚兒聊天說她們一路坐船北上的見聞,伊媚兒想起了張曉琿剛剛下船馬上就去追趕什么人結果被揍了一頓的事情,她實在是很擔憂,就跟張曉瑛說了,張曉瑛既然是郡主,又是京城人,總比她有能力保護王兄,況且王兄并沒有交代這事不能讓家里人知曉。
哎!想象一下就能知道當時的情形,張曉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真就是誤會啊!如果這誤會能解開,那她是不是就能把這小嫂子抱回家了?
蕭元錦靜靜地聽著張曉瑛說話,也沒動手去夾榴蓮,她自然明白張曉瑛的意思,可這又能怎樣呢?
若是他不愿讓自己想岔了,那日他其實也可以追上來,他的馬并不比踏雪慢,而他就那么看著自己上馬走了。
在那一刻,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啦!
而自己也剛好不想拖累他,真成了自己的駙馬,皇祖父還會讓他領東海艦隊嗎?這王女究竟是他的王妹還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果然出海就有各種奇遇,”蕭元錦微笑說道,夾起一筷子榴蓮放進嘴里,“好吃!聞著臭吃著香!”她準確評價道。
看來沒戲了,張曉瑛心中嘆氣,她也只能做這么多了,總不能拉著人家說“嫁給我哥吧!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而且哥哥也還沒過了他心里的那一關呢!她可別用力過猛弄巧成拙了,只能順其自然靠緣分吧!有緣無分的她也是見過不少了。
“這楊梅吃之前先用濃鹽水泡十五分鐘再用清水洗凈,果核留下來送到南方,日后大乾就又多一種美味的果子了。”張曉瑛對蕭元錦說道,她吃完了榴蓮又拿起一粒楊梅放進嘴里。
“這些果子跟土豆南瓜紅薯一樣嗎?”蕭元錦問道。
“對。”張曉瑛說道。
“那這草莓種子呢?”蕭元錦問道,她可是知曉張家此前為了留種各種用心的。
“這一粒粒的就是,要留種就把種子片下來。”張曉瑛說道。
“啊!我吃了好多進肚子里了!”蕭元錦一下子捂住嘴,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樣子瞧著有趣又好笑。
“沒事,還多著呢!我已經留種了,你就隨便吃吧!”張曉瑛大方地說道。
“那太浪費了,我也留種好明年種,誰有都不如自己有。”蕭元錦俏皮地說道。
“這倒是,”張曉瑛笑道,又把一個購物袋推到蕭元錦面前,“里面有一些零食,公主留著慢慢吃吧!”
這個購物袋是超市里九塊錢一個那種藍黑底色的帆布袋,上面印了一個卡通貓頭,既結實還超級能裝,張曉瑛在里面裝了四大盒費列羅巧克力球,四盒德芙巧克力棒,兩袋大白兔奶糖,還有兩袋徐福記各種口味的糖果,什么牛扎糖酥心糖橡皮糖玉米糖一大堆,最主要是那糖果包裝紙花花綠綠亮晶晶滑溜溜的。
“真漂亮。uu看書”蕭元錦果然也是先被這外包裝吸引,“這些紙皮甚美。”
張曉瑛剝了一個費列羅巧克力球遞給她:“這叫巧克力球,公主您嘗嘗。”
她一直記得南下路上蕭元錦一路給她們家送吃的,現在總算輪到自己讓蕭元錦吃個夠了。
蕭元錦接過巧克力球咬了一小口,她的嘴唇雖然看著肉嘟嘟的其實嘴巴并不大,又脆又甜的巧克力球極大地愉悅了她,她眉開眼笑地說道:“這也太好吃了,我能嘗出榛果的味道,又香又脆,別的是啥?咱們讓點心店也做這個,京城的小娘子定然搶瘋了,這包裝紙也極好,這么堅韌。”
水果得種出來,點心可以做出來。
“這個,咱們如今也做不了,它的原料是可可粉,是一種長在樹上的果實里的種子磨成的粉末,咱們想要得到它,得出海才能帶回來。”
張曉瑛遺憾地說道。
可可樹的原產地在南美洲,去一趟可不容易呢!
“安平,你跟我說說,這出海,究竟是個什么出法?”蕭元錦停下剝巧克力球包裝紙的手,看著張曉瑛輕聲說道。
她終究是沒法做到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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