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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么快,但是朝廷應該是想要普及教育了的。”張德源說道。
“我今天看到一群娃娃圍著京京玩還想著呢,要不咱家在京城也開一家錦琿學堂,也就不用占著公主的保健院上課了,我看她那里也不少孕婦,都從另一邊門進。”張曉瑛說道。
“是不方便,盡快找地方搬吧,你要辦一個錦琿學堂的想法也很好,不過這學堂還是你哥的名字,還有一個字是跟公主有關?你還是跟他倆商量一下吧!”張德源說道。
這是她家每天晚飯后的例行小會,但是這個會她哥總是缺席,他太忙了,已經好多天沒回家,現在正在兵器工坊跟兵部的李侍郎李宵一起察看槍械彈藥生產流程。
李宵是蕭元錦的外祖父,一直都關心著早早守寡的閨女一家子過得怎么樣,知曉自己的外孫女如今跟這張小將軍一家人來往密切。
他人老成精,總覺得在外孫女主管的婦幼保健院里的什么錦琿夜校的“錦琿”二字有點蹊蹺。
這世間哪有這般巧的事情?這名字里剛好就有一個他外孫女的“錦”和眼前這個少年人的“琿”字,要說跟他倆完全沒有關系,他老頭子是半點不信。
這少年人如今深得皇上信重,但仍然不驕不躁,答話謙遜有禮,不卑不亢,如此年紀實屬難得,在他的私心里是樂見外孫女能與他結成連理的。
“這槍械多久可制成一支?”李宵問道。
“從下料到成品需得五日。”張曉琿答道。
“竟是這般快速。”李宵不由說道。
要知道打造一張弓從選料到打制完成需要把用料晾曬和烤制成型,再貼上各種動物的角片,全部工序得好幾個月的時間,成本極高。
“流水線生產,日后條件成熟了制成時間還可更快。”張曉琿答道。
“那彈藥呢?”李宵又問道。
“一顆子彈半刻鐘就可制成。”張曉琿答道。
其實熟練工都不需要半刻鐘。
李宵心中巨震,打制一支箭不僅僅需要箭頭、木材和羽毛,還需要專人制作,木材需要削制成型,晾干烤直,箭頭也需要專門的鐵匠鍛打,跟彈藥比起來生產效率極低,且制造成本極高。
而且這子彈占地小,重量比一支穿甲箭輕得多,一名士兵輕輕松松可帶二百枚,而一個滿滿當當的箭壺,大概只能攜帶25到30支箭,一名弓箭手身上背一個箭壺,馬背上再掛一個箭壺,最多只能帶六十支箭。
李宵明白皇上為何會如此信重這少年人了,同樣打一場仗,使這槍械能省下巨大的人力物力,而大乾如今就是缺人缺物。
李宵看著如今的兵器工坊一角,那些大塊頭的機床此前他從未見過。
“我看了你交上來的武備學堂籌辦文書,很是不錯,兵部通過沒有問題。”李宵說道。
“謝大人!”張曉琿忙向李宵行禮。
他一路陪著這位兵部重臣巡視兵器工坊,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他當然清楚他是蕭元錦的外祖父,京城里的各種人物關系他來京城不到十天都弄得清清楚楚的了。
這眼神帶著隱約的審視,他是熟悉這種眼神的,基于以往的經驗,他猜想是跟蕭元錦有關,這小姑娘似乎喜歡自己,但是古代的小姑娘應該不會讓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發現。
果然。
“前幾日公主生辰,我聽聞令堂與安平郡主都去了,張將軍可有一起赴宴?”李宵問道。
他是男性親緣長輩,自然不會出席小輩生辰。
“公主生辰只請了我母親與妹妹,并未請我。”張曉琿微笑答道。
李宵心中微微失望,如果這倆個孩子是真的要好,他自會提醒女兒及早請旨賜婚,可如果不是,那自然不能多事。
如果外孫女生辰沒請他,看來他倆之間確實什么也沒有,只是自己多想了。
蕭元錦不知道自己外祖父多想了,她在回想著今日皇祖母跟她說的話。
“你可是心悅安平兄長?不用害躁,告訴皇祖母,你皇祖父自會給你倆賜婚,你已經滿十四歲了,可不能象你小姑姑那般挑花了眼,最后只能嫁到姑墨去,那地方天遠地遠,見上一面難上加難。”
皇祖母拉著自己的手殷切低語。
她雖然不想騙皇祖母,但是她絕不愿意讓皇祖父賜婚逼著安平兄長娶自己,那真的比讓她去當姑子還讓她難受。
“孫女沒有心悅他,皇祖母是不是以為孫女要接種他身上的痘漿便是心悅他?其實孫女也跟那幾個男孩一般,以為他那般強壯,身上的痘漿定是比旁人的好上一些,便也想要接種。”
蕭元錦答道。
“那你心中可有心儀的小郎君?”皇祖母又問了跟娘親一般的問話,唉!一過十四歲,她們便開始急了。
“并無,孫女如今忙著保健院的事情,也不曾認識哪位小郎君,且新式接生培訓班已經準備開辦了。”蕭元錦答道。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太醫院終于發函,要求京城的穩婆們都要去婦幼保健院參加培訓,取得太醫院發的合格助產士證書的才能去給產婦接生,不認得字也可以,只要把過程重復清楚沒有錯漏也算培訓合格。
她正準備明天去跟安平說一說這事。
“千萬不能讓皇祖父賜婚,否則孫女寧愿去當姑子。”
她又對皇祖母強調。
“若是安平兄長心悅你呢?”皇祖母問道。
她記得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趕緊搖頭說道:“不會,他不會心悅我的。”
他見到自己總是持重有禮,穩重端方,從不多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小郎君們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帶著驚艷和欣喜,可她從未在安平兄長的眼中發現過這般的眼神。
皇祖母嘆了口氣,摟過她說道:“你放心,你皇祖父自不會逼迫安平兄長尚你的。”
她松了口氣。
如此便好,她還可以自自然然地跟安平往來,若是皇祖父真的做出了逼婚的事情,那她只怕一輩子也無法面對這兄妹倆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卻夢見安平兄長站在一艘大船上,大船愈行愈遠,她心如刀割,醒來后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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