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瓦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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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錯,說是四千五百六十二斤。”衛皇后笑道。
她今日打發人送東西回衛國公府,順便讓問問孩子們都玩了什么新鮮有趣的事,孩子們就都說了到張府吃到的美味炸薯片。
“這四千五百六十二斤都能吃么?”皇帝再問道,這么驚人的產量,這就讓人不敢相信啊!
會不會能吃的只是一小部分,比如像那胡桃似的,外頭一層厚果皮,再就是一層硬殼,最后吃到嘴里的就一點核肉。
“這個倒是忘了問了,陛下何不把安平她爹傳進宮里問上一問。”衛皇后說道。
“皇后說的是,衛府老四好不容易成婚,你明日也傳新婚夫妻進宮來看看罷。”皇帝說道,皇后這個做姑姑的定然是想看看究竟啥樣的小娘子讓自己的侄兒不惜忤逆母親也要迎娶的。
“不急,總得等三日回門后,沒得把人家小娘子嚇著了。”衛皇后笑道。
第二天張德源正在研究自行車的各個零部件,把這些零部件的尺寸形狀都畫在圖紙上,希望可以在自己上班前把自行車開發出來,這樣他每天就可以騎車上班,大大節省路途通勤時間。
據嚴明昊說,兵器工坊的機床也打制得差不多了,有了這些機床,基本可以制造出張德源搭載娘仨去趕集的那款自行車的所有部件,就差橡膠輪胎了。
大乾對鐵的管制仍然非常嚴格,需要特批才能開設鐵鋪,一般的鐵鋪也只是打制一些農具和家用的刀具,一個機床使用的材料不少,更何況好些個機床,因此只能在兵器工坊制造。
而且張家為了不讓皇帝起疑心,對這類敏感的物品全是交給六皇子,最后要怎么管理就在于他們自己了。
好在現在六皇子正在組織工匠們研究機床的使用方法,什么樣的東西都嘗試制造,因此張德源讓嚴明昊帶去的零件圖紙上的零件也會有機會打制出來。
有護衛進來傳訊:“張先生,宮里內侍來傳皇上口諭。”
張德源忙起身出到外院聽旨。
“皇上說了,想嘗嘗府里新收的土豆,請張翰林帶上幾斤到宮里。”來傳話的內侍笑容可掬。
張德源忙駕上馬車,帶上張無忌和十斤土豆往皇宮駛去,這種時候他對自行車的渴盼就更強烈了,出個門得一匹大騾子加一輛車子得有四米多長近兩米寬,浪費道路資源不說,還得帶個小廝跟著看守騾車防止被人盜竊。
到了宮門原本到家里傳話的內侍在等著他,直接把張德源帶到了皇帝所在的勤政殿。
“臣參見皇上。”張德源把一袋土豆放在地上給皇帝行禮。
“張愛卿沒回鄉里,近日在府中忙何事?”皇帝問道,看著眼前這位最不像讀書人的新科狀元,想來種地也是一把好手啊!
“臣近日在家中主要侍弄莊稼,前幾日正好收了土豆,臣也帶來了,請陛下嘗嘗。”
“這土豆朕倒是從未聽聞,原產何地?呈上來朕看看。”皇帝說道。
“聽聞是產于海外,臣也是第一次在我大乾培育,收成還算不錯。”張德源答完話就把裝著土豆的袋子遞給劉大伴,劉大伴接過先看了幾眼才放到皇帝的桌面上打開袋子,淡土黃色的土豆個個圓滑溜光,瞧著煞是喜人。
皇帝拿起一個仔細端詳,笑道:“這顏色倒是跟土似的,卻如何叫豆呢?哪里有如此體量的豆子。”
“因它像豆子一般整個果實都可食用,便叫它土豆。”張德源答道,這個是他老家的說法,至于土豆別的名字,他就不打算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整個果實都可食用?”皇帝聽了這句話坐不住了,原本以為這般的產量能食用的也是少部分,竟是全部可以使用。
“只要保存得當,外皮沒有變綠發青,沒有長芽,是可全部食用的。”張德源答道。
正常的土豆皮雖然口感不好,但其實營養豐富,許多營養師都大力推薦吃土豆不必去皮,以前家里窮的時候,張德源也沒少吃帶皮土豆。
“去,煮幾個過來嘗嘗。”皇帝興致勃勃。
“洗干凈放水中,水燒沸了再煮一刻鐘,使著可輕松穿過便是熟了。”張德源對上前拿土豆下去煮的內侍說道。
“是。”那內侍恭敬應道,拿著幾個土豆退出去了,還有好些土豆還在桌上的袋子里。
“陛下,此土豆的保存需得精心,若是外皮發青發芽,那便整顆土豆都不可食用了,有劇毒,可傷性命。”
這也是上次土豆收獲時他們沒給蕭元錦和衛國公府的孩子帶土豆回家的原因,在這樣的常識沒有深入人心時貿然讓他們帶土豆回家,很容易吃出問題。
劉大伴一聽“有劇毒”臉色都變了。
“皇上,您可不能嘗。”他急忙說道。
“無妨,張愛卿不是說表皮變綠發青長芽才有劇毒嗎?朕看這些土豆都好著。朕聽聞愛卿府中收獲的土豆畝產竟有四千五百多斤,可是真的?”皇帝問道。
“是真的,且據臣所知土豆可在大乾所有州縣栽種,嶺南黔中一帶可于秋收后再種一季土豆,只產量稍有下降。”
張德源答道。
“愛卿既不回鄉,不若便早些上衙罷,大郎也回京了,他此次出門又有斬獲,還提出了使用螺旋槳造船的法子,聽說船速快了一倍不止,朕想過些日子把他調到登州水師營,你看如何?”皇帝說道。
之前留張大郎在京中,實是因著不清楚這張家底細,如今觀察了幾個月,雖然仍舊是不完全看得透,但他感覺這家人是信得過的。
張德源心中不舍,卻也知道兒子留在京城難有大作為,想要搏擊巨浪,便需直面大海,登州水師營目前是大乾最大的水師營,那里才是兒子真正應該去的地方。
他行禮說道:“全憑陛下安排。”
君臣說話間土豆送上來了,張德源說道:“這土豆皮雖也可食用,只口感實不算好,陛下可把皮撕下再嘗。”
劉大伴端水過來給皇帝凈了手,自己又先拿銀針試過土豆,又先吃下一個,才放心讓皇帝拿起一個來嘗。
“愛卿也吃一個吧。”皇帝邀請張德源。
“謝陛下。”張德源便也上前,拿起一個土豆給皇帝示范撕皮,皇帝看著這所謂的土豆皮比一張紙都薄,笑道:“果真是整個都可食用,這土豆的名字確是名副其實。”
仔細嘗完一顆土豆,皇帝點頭:“這味道也不錯,比單吃面餅強,若是行軍打仗帶上幾顆熟土豆也甚好。”
皇帝打仗時挨過餓,有什么吃的總是不由自主先想到能不能給兵士們配置上。
張德源默然不語,想到當年志愿軍入朝時補給跟不上,每位戰士每天只能吃一個凍土豆的事情。
下的土豆你帶回去罷,這土豆如此珍貴,秋種時記得告知朕。”皇帝說道。
“臣正想找些擅農事又識字的人把這土豆栽種的法子推廣出去,只臣對京城不甚熟識,如今家中后園子有幾樣作物也值得推廣,我大乾的糧食栽種若是可改進一二,畝產應可提高不少。”
大乾的水稻種植仍舊是最初始的直播方式,管理粗放,發芽出苗不穩定,稻田里雜草長得比稻子還豐盛,且容易倒伏不易收割,極大地影響了畝產量。
而水稻移栽技術要在南宋才開始出現,隨后一直延續到了現代,說明水稻移栽雖然費工更多,但比起直播仍然具有巨大優勢。
張德源就打算在后園子做水稻直播和移栽的對比實驗,京城是可以種植水稻的,在現代他家附近的公園里就有一大片稻田,甚至還有梯田。
“愛卿竟然也通農事?”皇帝饒有興致問道。
“陛下,臣本就一個莊戶漢子,閑來無事便琢磨些農事,也稍有所得。”
“如此甚好,朕給你找些人,讓他們跟著你學一學。”皇帝說道,這擅農事且識字的人可不好找,張翰林找不著是很正常的,京城里這樣的人都是在各權貴世家的農莊做管事,皇帝自己也只能在皇莊派幾個給張德源。
“謝陛下。”張德源拜別皇帝出宮回家,拐進柳泉胡同時卻看到府門前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了好些人,開門的護衛呆愣著不知所措。
不光是護衛呆愣著,府門里過來找張曉瑛商量夜校開課時間和玻璃鋪子裝修布置的蕭元錦也呆愣著,一起送蕭元錦出門的張曉瑛也呆愣著。
因為日常張曉瑛更忙,又知道她不喜坐車,所以有事情蕭元錦都是自己過府來就張曉瑛,府門外蕭元錦的護衛們也是神色訝異地看著馬車上下來的人。
之所以大家都被驚得呆若木雞,是因為馬車上下來了八個人,一名老婆婆領著六名小娘子一個小少年,說是要找張曉琿,還說是張曉琿給她們留下的地址。
更驚人的是,其中一個小娘子明顯懷了身孕。
張曉瑛快速地在腦子回想了一下她哥出門的日子,確認了那小娘子肚子里的娃不是她哥的種,但是這么多女孩同時上門還是很嚇人。
“怎么回事?”張德源下車問道。
“爹,她們來找我哥的。”張曉瑛腦子也蒙著,她印象中古人是不會隨意上別人府中的,一群小娘子要找她哥一個小郎君,這事怎么看怎么詭異。
凝秀嬤嬤看到一位文士模樣的人出現,忙說道:“確實是張將軍讓我等前來的,郎君請看,此為張將軍寫給老身的地址。”
面對這張府眾人的疑慮,她也不便細說,只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府門里那個美貌小娘子。
那小娘子臉色蒼白,卻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只她那眉眼卻有幾分熟悉的味道。
張德源接過紙條,確實是兒子的筆跡,他相信兒子不是亂來的人,這事定然是另有隱情。
但是在古代若是把女孩子留在自己的府中,這就說不清道不明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先請人進院吧,派個人去喊你哥回府。”
一大群人杵在府門外,什么不好聽的話都傳出去了,如今他家胡同口來往的人也多了起來,現在就有一群閑漢在胡同口東張西望。
“我這就去找將軍。”衛五六趕緊牽了馬騎上就走。
六名小娘子同時找上府門,這事實在太驚人了,京城里最混不吝的紈绔都不可能鬧出來啊!這張小將軍真真叫人不可貌相!這事指定比他砍了胡王腦袋還要轟動京城!
張曉瑛看著蕭元錦蒼白的臉色,心中嘆氣,握了一下她的手說道:“坐一坐再回去吧,這會日頭太猛。”
這事情肯定不是像表面那樣,等她哥回來就清楚一切了,不然這小姑娘心中存著疙瘩,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消解。
蕭元錦笑笑說道:“這點日頭沒事,店里事情多,耽誤不得。”
想了想她又說道:“你放心,你兄長不是那種人。”
她剛剛也是太震驚了,一下子糊涂了而已,但是她相信張曉琿,也希望他的家人相信他。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多說,說到底這沒自己什么事,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人。”張曉瑛說道。
蕭元錦跟父女倆道別后就上車回府,在車里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完全平靜下來。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她一遍遍地在心中告訴自己。
“公主,那幾人中的老嬤嬤一直看著您,甚是無禮。”知夏惱怒地說道。
“些許小事無需在意,多看幾眼我又不會少根頭發。”蕭元錦笑笑說道。
張府這邊幾個小娘子一直都沒有說話,張曉瑛請她們進府也只是默默地跟著那老嬤嬤走進來。
“你先陪著她們在外院等你哥回來。”張德源對女兒說道。
“好的。”張曉瑛應道,又對那老婆婆問道:“婆婆貴姓,是何時認得我兄長的?”
“我姓李,你就喊我李嬤嬤罷,你兄長在海上救了我,這些小娘子你兄長路上不好照應,就托了我送到你們府里。”
凝秀嬤嬤說道,原本打算人送到了就走的,沒想到張曉琿不在,她擔心自己一走這些女孩就被趕出府門,所以還是要等到張曉琿回到家接手了再走。
這一路上她吃住都跟這些女孩在一處,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她們,若是自己一走她們就被趕出府門,這些女孩也就沒有生路了。
張曉瑛看著這些沉默的女孩們,心里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情況沒準遠比自己想象的糟糕,但是哥哥一直也沒跟家里人提過關于這些女孩的事情,不清楚他是不在意還是忘了。
“這些小娘子是嬤嬤的何人?”張曉瑛試探著問道。
“只是有緣相遇罷了,若是你們不容她們在府里,等老婆子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亦可接走她們。”凝秀嬤嬤說道。
張曉瑛沒說話,能不能容得等哥哥回來說清楚什么情況再說。
張曉瑛請她們進待客廳坐下,但是這些女孩子都不坐,那個小少年也沒坐。
“坐吧,你們一路坐車夠辛苦的,你還懷著孩子呢!”張曉瑛說道。
眾小娘子臉色大變,李嬤嬤趕緊上前抱住那個懷孕的女孩,女孩使勁掙扎要捶打自己的腹部,嘴里不住說道:“不是孩子,是惡魔,是惡魔,我要殺了他!”
張曉瑛完全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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