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瓦七姑:、、、、、、、、、
屋里幾名看不出年歲的女人躺在地上,手腳被綁在柱子上,嘴里也都用布條卡上。
她們顯然都沒有穿著衣裳,身上僅是胡亂搭著被褥,無聲無息,不知生死。
張曉琿退了出來,掩上屋門,跟在他身后的突擊隊員也各個臉色蒼白。
這些女子遭遇了難以想象的凌虐,這種時候,任何一個男性的靠近對屋里的女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恐懼和痛苦。
“傳令下去,這島上的倭賊一個不留,全島搜尋。”張曉琿強忍著怒意,冷冷地發出指令。
“是。”傳令兵大聲應道,轉身跑步出去。
“軍爺,我姐姐死了嗎?”那少年小心翼翼地問道,眼里全是驚懼。
張曉琿沒有回答他,問道:“這島上還有其他婦人嗎?”
“有。”少年答道。
“在哪?”
“在那,岸邊。”少年伸手指向岸邊那群人。
“劉立偉,找幾個婦人過來幫忙。”張曉琿吩咐。
“是。”有人應了一聲轉身跑過去。
張曉琿站在屋門外,目光看向遠處,一分隊的隊員從沒見過他們的頭臉色這么難看,那張臉冰冷得快趕上衛將軍了。
響尾蛇突擊隊的軍規中最嚴厲的一條就是嚴禁欺辱婦人,但凡有人犯戒絕不姑息,他們自己也有姐妹,不敢想象如果屋里的女人有自己的姐妹在里面會是怎樣的目眥盡裂。
劉立偉帶著幾人過來,那些人除了沒有喉結,在外表上也看不出是女人,張曉琿說道:“你們先去把自己的手臉洗一洗。”
不然這樣進去那些女子仍是會恐懼。
幾人很快洗干凈了臉面,能看得出來都是女人了。
“進去幫她們把衣裳穿好,就在屋里陪著她們,防止有人尋短見,稍后有人會送吃的給你們,方大柱劉立偉,你們倆在門外守著,有事立即報告。”
“是!”方大柱劉立偉大聲應道。
艦船上的伙夫上了島已經開始架起大鍋做吃的,張曉琿讓他先熬上一鍋粥,熬得稠一些,這些人長期饑餓,突然間吃上干糧只怕適應不了。
島上倭賊們來不及燒掉糧食儲備,倒是還留有不少。
三名僧人坐在一處默然不語,他們兩天來經歷了兩場殺戮,覺得自己一刻不停也超度不了那么多亡魂。
張曉琿也沒管他們,是那個老婆婆請他們來的,要怎么做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個婆婆就是凝秀嬤嬤,張曉琿安排好了島上的事情,又回到船上把她轉移到島上,從艙室把她抱到擔架上,又在擔架上把她抱到石房子里的床上,他剛把凝秀嬤嬤安置好,就聽到隔壁屋子里亂成一團,里面有人說道:“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呀!”
那個最早喊他的少年人在門外瑟瑟發抖,嘴里喊著:“姐姐,不要丟下我,姐姐我會照顧你。”
張曉琿走到屋子外問道:“都穿好衣裳了嗎?”
屋里有人回答:“都穿好了。”
“你進去看看你姐姐吧。”他對那少年說道。
少年推開門進去,屋里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被兩個女人死死抱著,正是那少年的姐姐。
那女孩看到自己弟弟進門,非但沒有安靜,反而更急著要以頭撞墻,少年拉著她哭喊:“不要!姐姐不要死!”
“我死了好,讓你干干凈凈活著,你好好活著,姐姐不拖累你……”
女孩虛弱地說道。
那少年只緊緊護著他姐姐的頭,女孩的頭上已經磕破了一點皮,慢慢滲出了血珠。
張曉琿走進去,在那女孩身邊單膝蹲下說道:“如果你這樣死了,你弟弟也活不好,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們的錯,你活著是干干凈凈的,你弟弟也一樣是干干凈凈地活著。那傷害你們的惡徒我已經下令把他們全部處死,一個也不讓他們留在這世上,我保證,以后再也無人可傷害你們。”
少年人的聲音清冽,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女孩不再掙扎,只靜靜地閉著眼睛流淚。
“軍爺。”有一個婦人小心喊道,張曉琿轉頭看過去,那婦人說道:“這個小娘子有身孕了。”
張曉琿心中又是一沉,看向躺在那婦人身邊的女孩,這個女孩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目光呆滯,不吵不鬧,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屋里一共有六名女子,最小的看著就十一二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七八歲,那小女孩眼中仍舊滿是驚恐。
這個懷孕的女孩其實比那個拼命尋死的女孩問題還嚴重,她已經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意志。
張曉琿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這次出海也沒有隨隊醫士。
“島上有大夫嗎?”他問道。
“我夫君會一點醫術。”那個喊張曉琿的婦人答道。
“去請他過來吧。”張曉琿說道。
破損了的單桅船修好需要最少三天時間,這島上的人身體太過虛弱也難以適應海上的顛簸,好在糧食也還足夠,修整三天也可以出發回陸地了。
懂醫術的來了,給屋里的女孩都把了脈,萬幸只有一個女孩懷有身孕,已經有五個月,難怪她不想活了,肚子里有一個這樣的孽障,對一個女孩來說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張曉琿囑咐那幾名婦人看顧好屋里的女孩就出來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讓伙夫單獨做些好點的飯食送進去。
派出去搜島的隊員和兵士也回來了,拖了十幾具尸體回來,四個人還抬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一個大鐵鎖牢牢鎖住,張曉琿拿出工兵鏟,幾下那鎖就被斬斷,不出所料的,是一箱子的金銀財寶。
張曉琿讓隊員清理箱子里的財寶,這些東西都是要上繳國庫的,朝廷再對有功者論功行賞,當然也免不了有偷拿的,但是張曉琿經常跟他的隊員強調,有的財物拿到了手卻也未必有命去花。
凝秀嬤嬤一輩子都是照顧別人,從來也沒被人這么細心照顧過,心中五味雜陳。
她就躺在那些女子的屋子隔壁,聽到那邊那些女子們要尋死的動靜,聽到張曉琿對那些女子說:“我保證,你們再也不會受到任何侵害。”
她活了幾十年,從未見過哪個男子對素不相識的女子這般用心,連對她這個快入土的老太婆也一般看重,她也猜到了隔壁屋子里的女子們都經歷了什么,可這個少年人對她們沒有半點嫌惡。
她總覺得這少年人透著點古怪,明明他年紀最小,但是那些人對他的號令無敢不從,威勢極高。
她又想到安西伯本來是留了人在這座島上守陵的,只是距離安東實在太遠,出事了安西伯也無法及時得知,再加上近些日子事情多,一時間也顧不上這里,就被這群倭賊占了這座島,島上的守陵兵士大概也被殺光了。
最后想到了公主慘死荒島,卻還被這些倭賊擾了清靜,只覺酸澀難忍。
公主,奴婢很快就帶你回去啦!
凝秀嬤嬤在心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