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瓦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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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散了朝衛國公就到勤政殿求見,蕭景燁也在勤政殿等著父皇問話。
“舅舅。”蕭景燁喊衛國公。
“景燁你最近在忙何事?為何臉色這般難看?”衛國公皺眉看著滿臉拉胯的蕭景燁,這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新婚燕爾的年輕人就是不懂節制。
“都是安平害的。”蕭景燁答道。
衛國公頭皮一緊——
怎么還有安平的事呢?
“她咋啦?”他趕緊問道。
蕭景燁正想答話,門口的小內侍說道:“皇上召見六皇子殿下和衛國公爺,二位請進。”
衛國公和蕭景燁對望一眼,一前一后進了屋里給皇帝行禮。
皇帝看了一下兩人,一個是自己喊來的,臉色青白跟三天沒睡覺一樣,一個是不請自來滿臉喜色,看起來倒好像他才是新婚那一個。
“你先說,找朕有何事?”皇帝看向衛國公。
衛國公喜滋滋把手里的包袱放到皇帝面前的書案上,嘴里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天佑我大乾,玉河縣竟然有烏金礦。”
“京城西邊的玉河縣?”皇帝正低頭看著衛國公放下的包袱,聽了這話猛然抬頭看向衛國公。
“正是,還是上好的炭種,您請看。”衛國公打開包袱。
皇帝拿起一塊黑黝黝的煤塊,日常沒啥表情的臉上也現出了笑容。
“果然是好炭。”他贊道,好像手中拿著的是一塊金子。
蕭景燁也欣喜地走到案前拿起一塊說道:“太好了,如此一來蒸汽機的用料便不需兵器工坊勻給我了。舅舅是如何發現玉河縣有黑炭的?”
皇帝也看向衛國公,這老小子除了會打仗難道又多了一項會找礦的本領?
“這也不是我發現的,是府里的護衛尋到的,五郎不是把他的衛隊留在張府了嘛,安平煉丹要用耐火好的瓷瓶,跟她一塊煉丹的道士就告知她玉河縣有燒黑炭的瓷窯燒制出來的瓷瓶更耐火,她就打發護衛去尋瓷瓶,一定得看好了是燒黑炭的瓷瓶才要,護衛果然就尋到了,又覺得此事重大,就多拿了幾塊黑炭送回府里。”
衛國公隱去了張曉瑛刻意讓衛五六送黑炭給他的事實,只說是自己府里護衛的主動行為,不然張曉瑛一個皇上親封的縣主,發現了黑炭不是先報告朝廷而是透露給他,對皇帝來說心中總是會有那么些不爽的,可是衛國公府的護衛做這樣的事就很自然也說得過去。
“安平倒真是個有福的,那些道士云游四海的,也愿意在她府中跟她一塊煉丹。”皇帝果然笑道,“你府里的護衛也是個機靈的,不然只把瓷瓶帶回來咱們也不知何時才能發現玉河縣有黑炭了。”
那牛鼻子老道講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對采礦挖礦最是反感,指望他們發現了礦藏主動報告基本不可能,而安平雖說腦中稀奇古怪的念頭多,但瞧她不知柴米貴的樣子,大概也沒想到京城有礦是多么緊要的事情。
“此乃天佑大乾,我大乾定會國運昌隆。”衛國公笑道。
“你要重賞那名護衛,五郎對安平倒是用心,如何不給他倆先定了親呢?”皇帝想起了自己沒賜成的婚。
衛國公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色:“許是張府覺得安平還小?”
皇帝毫不留情揭穿他:“人家還有指腹為婚的呢!訂婚又不是要馬上成婚,我看張家仍是不愿讓安平嫁給五郎才是,嘖嘖嘖,你衛國公府也有今日。”
皇帝向來逮著機會就踩幾腳衛國公,衛國公也習慣了,可今日他忍不住反駁:“安平還小,性子沒定呢,張府也不是完全沒看上五郎,不然怎會同意五郎的衛隊留在府中?”
“你還好意思說,滿京城就你們家為了個小娘子做到這份上了,人家還不見得領情呢!我都替你覺得丟人。”皇帝極盡鄙視之能事。
“五郎自己不覺得丟人,我是他爹再丟人也得受著。陛下,您就別替那逆子操心了,還是說說那黑炭如何盡快開采吧,兵器工坊那每日燒的都是銀子啊!”
衛國公打岔道,這個皇帝姐夫最是喜歡拿衛國公府兒子們的婚事來幸災樂禍,不就是兩個兒子婚事不順嘛!到他嘴里就成了“府里半數的兒子都娶不上媳婦。”
不知情的人聽了這話還以為自己有二三十個兒子,娶不上媳婦的總有十來個之多,你就說氣不氣人吧!
皇帝睨他一眼,并州的采礦權多年沿習下來,衛國公府當年忙著打仗就沒能參上第一腳,如今他家在并州的礦區出炭量也就不多,如今這玉河縣的礦是他府里護衛發現的且由他上報,于情于理都應該給衛國公府第一個開采。
可是皇帝又不想讓他拿得太舒坦。
“雖說是你衛國公府的護衛尋到的礦源,可說到底還是安平先聽聞了消息,不知張府可有開采黑炭的意愿?不如傳安平來問問。”
皇帝沉吟。
雖說安平看來很有可能嫁進衛國公府,可這會不是沒嫁嘛!看張大郎那日的反應,若是衛五郎抽個風又看中了別的女子,或者是安平心悅別的男子,更或者安平迷上煉丹終身不嫁,這都是有可能的嘛!
他才不管張府有沒有能力開采,只要他想讓他們有能力他們就會有能力。
又對衛國公說道:“你也別急,就算張府有心開采,大頭還是你家的。”
衛國公才不急,張府想不想開采他最清楚不過,若是他們想開采就不會讓衛五六把這黑炭交給他了。
“陛下說的是,自然應該先問問安平。”衛國公微笑說道。
皇帝譴了人去喊張曉瑛進宮,這挖礦越快定下來越好,兵器工坊早一日用上京城的黑炭就能省下不少銀子。
“你的蒸汽機做的如何了?”皇帝暫時放下挖礦權的事,問蕭景燁道。
衛國公方才好像聽了一遍“蒸汽機”這個詞,只覺得陌生,如今再聽就覺得新鮮了。
“本來快好了,那嚴明昊又被安平調去管她的玻璃工坊,說是玻璃工坊制的玻璃跟制藥有關,更緊急,這蒸汽機慢些無妨。”蕭景燁答道。
“她自己為何不管玻璃工坊?”皇帝問道。
“說是她母親剛生產,她不放心出城。”蕭景燁答道。
“蒸汽機是何物?也是安平要制的嗎?”衛國公問道。
“就是此物,我這一個來月就忙這個了,若是確實如安平所言,行船可快上兩倍不止。”蕭景燁把手中由畫匠畫出來的蒸汽機圖像放到書案上,示意衛國公。
“父皇您看,如今做成這般模樣了。”
其實蕭景燁搞成如今這般倒不是有人催他,只是他自己太喜歡倒騰這玩意了,不做不知曉,做了才發現有趣至極,往往一忙活就忘了時辰,連六皇子妃都開始有意見了。
他那日拿到圖紙進宮出來后就把戶部的事情全交出去,第二日就到了工部上衙,召集了能工巧匠,日日在兵器工坊的鍛造間忙活。
嚴明昊每日下晌也過來一起搗鼓,前些日子更是一大早就過來,有他在很多疑難之處立時可解,如果不是因為他犯過死罪,自己都想給他申請一個工部的職位了。
他現如今開始明白張大郎口中說的人才才是最大的財富的意思了。
“父皇,若是大乾多些像嚴明昊那般的人才就好了。”蕭景燁忍不住說道。
皇帝頭也沒抬,眼睛一直在那圖像上。
衛國公也湊過去看那圖紙,沒看懂。
“這蒸汽機如何就能行船呢?”他問道,圖紙右側寫著“蒸汽機”三個字,這名字也夠怪的,“蒸汽”跟機子還能連到一處。
“你這只會打仗的蠻驢看不懂了吧?朕來教教你,煮水燒開后是不是有蒸汽冒出來,若是密封好那蒸汽越來越多是不是就得壓不住,這就是蒸汽產生動力,此動力便可用于行船。”皇帝說道,他其實也想要盡快看到那一幕。
“謝陛下解惑,微臣有些明白了。”衛國公點頭,這圖像不似張曉瑛畫的工作原理圖那么清晰明了,主要是給皇帝看樣子的,其實衛國公仍是沒明白為啥有了動力就能行船。
不過他聽明白了一件事,這蒸汽機也是安平弄出來的。
他心中既喜且憂。
喜的是真做成了受益最大的無疑是如今駐守在黔中移動主要靠行船的衛家軍,憂的是這般能干的安平越發的把自己家的蠢兒子比得簡直是百無一用了。
在衛國公眼里被張曉瑛比得百無一用的衛靖正帶著三名護衛一名軍中向導行走在黔中的密林里,全身上下裝束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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