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瓦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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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有心有戚戚,張德源卻是無比安心。
之前他最擔心的就是媳婦在他赴考的日子生產,就算有閨女在可以最大限度保住母子平安,但是沒有自己的陪伴和按揉,媳婦定然是要多吃不少苦頭的。
如今雖然兒子也不在京中,家里只剩三個女主人,但好在一切都安排妥了,莊稼們也都如數種下。
心定了,考試時才能專注解答,而且他也不像張大有以為的那般全心投入到莊稼上,晚上黑乎乎的吃過飯只能在書房學習,他一家都沒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晚都要學習起碼兩個小時才上床歇息。
現代高考可以通過不停刷題提高分數,但科舉主要還是得靠著日常積累,那要說積累只怕大乾也沒誰比張德源積累得更多了,相當于多積累了上千年。
而且他也不追求一甲,只要不在三甲就行了,不然日后他就得永遠是張小將軍和安平縣主的爹了。
在這樣的心態下,張德源悠然走在前往貢院的街道上,跟旁邊的考生比起來顯得很是淡然自在。
因為天氣轉暖,又就在自家不遠處考試,閨女和媳婦都不像他上次到真定府赴考那次那么緊張重視,媳婦如今心思都在一對小兒子身上,自己去跟她道別時還趕人:“快走吧!別把兒子吵醒了,考得咋樣就咋樣,別太有壓力。”
閨女也一樣,送自己出府門說的最后一句話是:“考不好也沒事,咱家現在不缺您上班的俸祿了。”
既然家里人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期待,那他也就輕松上陣了。
目送老爹的車拐出胡同后,張曉瑛轉身往西府過去,以前只有蕭十二會亦步亦趨跟著她,哥哥走的那天老皇帝又派了三個蕭衛過來,雖然蕭十二有人輪替,但是只要出了東府他仍然緊跟著張曉瑛。
所以張曉瑛現在出門就有兩個蕭衛跟著,如果坐車去得遠四個蕭衛就都跟著,張曉瑛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運鈔車似的,明晃晃告訴心懷不軌之徒,來啊!這車里的人值大錢。
于是她提議他們換一身普通衣裳別讓人家看出來他們的身份,可是蕭衛們表示很為難,他們不是暗衛,這身衣裳是不能隨意換的,連蕭十二的衣裳也都一直是蕭衛的制服。
張曉瑛也無可奈何,只能盡量減少出門,哥哥說了,老皇帝心里想的是治瘧疾的藥,只要成功把青蒿素制成了,這三名蕭衛也就回去了。
西府現在又多了馬道長和他的三個徒弟住著,張曉瑛把其中一座院子拿來當成實驗室,她讓玻璃工坊先把大塊玻璃制出來,準備第一批就給實驗室安裝上,不然光線不足觀察不清楚容易出現判斷誤差影響實驗過程。
有了馬道長他們的幫助,比如燒制氧化錳這類的活,張曉瑛相信自己的玻璃工坊可以燒制出手工業時代最好的玻璃,完全可以達到最初級的光學玻璃的標準,像眼鏡這樣的物品就可以在大乾出現了,隨之出現的還有望遠鏡放大鏡顯微鏡等等。
馬道長跟他的徒兒們對那套化學自學叢書愛不釋手,也像太學的先生那樣每個人都動手抄書,古人還是很習慣抄書的,畢竟買一本書太貴,抄好后就把原始本還給張曉瑛。
書里的內容有看不懂的就會請教張曉瑛,畢竟里面有拉丁字母化學式之類他們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身為一名最好的醫科大學的醫學生,張曉瑛的化學當然非常好,總是可以把這些知識三言兩語就解釋得很是透徹。
玻璃工坊已經開工,但因為老媽剛生產,家里老爹也不在,張曉瑛也不放心出門,好在現在嚴明昊已經從拼音教學中脫身出來了。
學了這么許久,來得最晚的衛國公府的兒孫和蕭元燦已經把拼音掌握得滾瓜爛熟,給別人當老師都行了,所以玻璃工坊這攤子事就先交給他,財務交給孫曉蕓。
孫曉蕓奚曉苒一直跟著陳靈秀學習現代財務制度,雖然是最初級階段的,但也足夠她們使用了。
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張曉瑛讓衛五六去多買三匹馬,衛五六去衛國公府的馬場請馬官去幫忙選馬,剛好衛國公也在馬場,大手一揮:“外面的馬哪里有咱們自己家的好。”
衛國公府作為大乾實力最強的豪門,府里的馬自然也是力保品質最優,有專門的馬官到各地去尋找優質種馬送回京城,行程甚至遠至大宛。
衛國公親自看著馬官選了三匹上等好馬,聽衛五六說張曉瑛不愛騎馬,又特地多選了一匹剛斷奶沒多久的小馬駒讓他一起帶去張府,擺明了就是為了引起張曉瑛對騎馬的興趣。
張曉瑛果然中招,衛五六把馬帶回張府請張曉瑛過去看時,張曉瑛一下子就喜歡得不得了。
實在是那匹小馬太漂亮又萌萌的,圓圓的眼睛看著張曉瑛好像會說話,全身毛發是泛著金光的淺棕色,鬃毛和尾巴又是更淺幾度接近于白色,四個蹄子和前額則是純白的,簡直像是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小仙馬。
張曉瑛小時候穿的最久的一件衣服是一件胸前印著小馬寶莉的衛衣,所以她雖然嫌棄騎馬顛得慌,但是養一匹小馬當寵物還是很喜歡的,那小馬顯然也跟她投緣,見了她就往她身上臉上蹭。
張曉瑛都快被它萌化了,一邊摸著小馬的脖子一邊問衛五六:“這是小公馬還是小母馬?”
“小母馬。”衛五六答。
“長得這般漂亮,多少錢一匹?”張曉瑛又問。
衛五六一下語噎。
這幾匹馬都是府里最上等的馬,特別是這匹小母馬,爹娘都是純種大宛馬,這就不是可以拿錢換的。
“屬下也不知。”他還是老老實實答道。
“你沒付錢?”張曉瑛很驚訝,差點就把“搶的”兩個字問出來了。
“這些馬匹外頭買不到,是國公爺送的,屬下到國公府的馬場請馬官幫忙去相馬,剛好遇上了國公爺。”衛五六解釋。
這樣啊!
張曉瑛沉吟,古代有長者賜不可辭的說法,這些馬匹都已經送到了家里,那就不好再退回去。
可自己也不想多欠國公府人情。
自己將來會不會跟衛靖有關系,現在誰也不好說,但是衛國公府明顯對自己頗為看重,雖然多半是因為衛靖的原因,但張曉瑛對衛國公本人也挺有好感的。
至于衛國公夫人之前那樣現在又這樣,其實也能理解,天底下哪個當媽的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的女人迷走呢?
她哥以前不明白這個道理,拆封他做好的叫花雞時頭一個遞給菲菲姐一個雞腿,她老媽當時沒說什么,但往后三天都沒理她哥。
她爹當時出差沒在家,回家后發覺不對勁,問清楚自己媳婦不開心的緣由后轉身就拿起雞毛撣子抽兒子:“這媳婦還沒娶上呢你就敢忘了娘。”
可憐她哥都大二了還被打得在屋里亂竄,嘴里不停喊著:“媽!對不起媽,兒子心中放第一位的永遠是親媽!”
然后又招來更密集的抽打:“不是親媽難道你還有后媽!”
最后還是老媽心疼兒子攔下了老爹,從此她哥無論做什么都把老媽放在所有人前面,甚至在老媽面前跟菲菲姐也總是保持一定距離,連牽手都避免。
老媽又不高興了,嗔道:“我又不是那《孔雀東南飛》里的惡婆婆,你至于這么著嘛!”
總之吧,她哥很是摸索了一段時間才掌握了如何正確做好老媽女友之間夾心餅干的竅門。
她老媽身為一個現代人都難免如此,更不用說衛國公夫人一個不折不扣時時講究孝道禮法的古代人了,事實上她做到如今這般也是讓張曉瑛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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