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瑛和蕭元錦忙碌了半夜,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才幫所有的傷員都處理好了傷口。張曉琿過來接妹妹看到她的小臉憔悴的不成樣子,很是心疼。
這一路顛簸本來就不容易,妹妹沒有這個時代的記憶,跟他們比起來在心理上就辛苦很多,跟張曉瑛比起來,同樣是熬夜,孫大丫的臉色就好很多。
可有人的臉色比張曉瑛的還要憔悴,看到跟著張曉瑛身后出來的蕭元錦,張曉琿有些意外,他趕忙行了一個禮:“公主。”
突然見到張曉琿讓蕭元錦有些不知所措,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時時都想見到他,但又害怕見到他,明明知道他就在隊伍后面,自己只要過去找張曉瑛說話,便可名正言順見到他,但她忍住了,忍得不可謂不辛苦。
剛一照面時,她的心跳就加快了,此刻看著張曉琿對自己恭恭敬敬地行禮,她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酸酸脹脹的疼,但她此時是公主,周圍很多眼睛都在看著呢。
“張公子不必多禮。”她淡淡說到,甚至不能給他還禮,說出口的話音也平淡疏離,心中卻委屈難過得想要流淚。
她自以為演飾得很好,其實張曉瑛兄妹倆都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
張曉琿微微蹙了眉頭,往旁邊退了兩步,張曉瑛也去握住她的手:“你也熬了一夜,累壞了吧,先回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今日還得趕路呢,路上要好好睡一覺補回來。”
剛才馮嬤嬤已經過來告訴他們了,今天繼續趕路,只是出發的時間稍微晚一些。
張曉瑛回到住的屋子沒多久,知夏又帶著兩個護衛送來了五個大食盒。
她想到剛才蕭元錦的克制表現,多少能猜出她是怎么想的,這孩子真的是很善良呢,自己就配合她把戲演下去吧。
“你替我謝謝公主,我路上要是沒事再多寫點菜譜出來讓她試著做。”她囑咐知夏。
把孩子們喊過來一起吃完了早餐,收拾好東西也該出發上路了。
張曉瑛一上車就躺著呼呼大睡,孩子們昨晚上受了驚嚇也沒睡好,一路都在補覺,一直睡到下午時分,連中午扎營吃飯都沒起身。
隊伍中多了好幾輛車,其中有一輛尤為特殊,里面載著上了枷鎖的暗樁胡三和看守他的護衛,車外還圍拱著層層護衛,那安保級別簡直跟蕭景燁也不相上下了。
衛五一昨夜在胡三的住處掘地三尺,在床底下的一塊地磚下面找到了一個小木匣子,里面裝了一塊質地普通的玉佩,玉佩為黃綠色,雞蛋大小,周圍刻著特殊的花紋,中間是一個“捌”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找到。
胡三坐在車上昏昏欲睡,他嘗試了各種方法要尋死都沒得逞,也包括咬舌自盡,看守他的護衛只要發現他想要咬舌便一掌劈下來,他就先暈過去了,幾次下來他也就放棄了嘗試。
衛靖并沒有急于審訊他,怕他受涼生病還讓人給他穿上了更厚實的衣裳。
夜幕降臨的時候,隊伍趕到了一座城池的大門前,城門門頭上寫著“垣城”兩字,顯得很有些年頭了,一眾大小官員在城門口恭恭敬敬地候著。
然而隊伍并無任何停留,魚貫進入城內,包括黑旗軍的兵士也全部進城。
垣城比鄴城大上不少,但城墻看起來沒有鄴城的高大,因為大軍進城,雖然天也沒有完全黑,但街上基本沒有行人,只有店鋪的伙計好奇地站在店門前看著這一隊入城的大軍。
張曉瑛例行猜測這里是現代的什么位置,按照他們行走的路途,垣城最大的可能就是曾經的張家口市。
張家口市的崇禮區滑雪場眾多,是國內有名的滑雪勝地,也是即將舉行的冬季奧運會的主辦場。
真是遺憾,張曉瑛本來已經入選了冬季奧運會醫療小組的志愿者了,零八年的夏季奧運會時她還小沒趕上,就憋著一股勁要在冬季奧運會的時候入選,她這會沒在現代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會頂替她的名額。
她注視著城池外遠處的崇山峻嶺,猜測那是不是就是現代時滑雪場的位置,又回頭看了一下哥哥,發現他也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城外的那一片山嶺。
他們兄妹倆都很喜歡滑雪,雖然張曉瑛一直都只能在初級道溜達,但張曉琿卻是沒多久便可以上高級道飛馳,而且不管單板雙板都滑得很溜,張曉瑛還開玩笑的問過他是不是后悔沒當滑雪運動員?她哥敲她腦袋說當然不后悔,滑雪只是他的愛好,工作才是他的理想。
哥哥讀了大學以后,跟著他去崇禮滑雪的換成了菲菲姐,張曉瑛有一次聽菲菲姐說他們都是在初級道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原來哥哥帶她去滑雪的時候就把她丟在初級道,然后自己跑到高級道去放飛自我,陪著女朋友去滑雪時就全程呆在初級道殷勤似狗。
想到這里張曉瑛正想瞪她哥一眼,卻發現哥哥臉上隱約帶著一絲痛楚的神色,她呆了一下,趕緊收回了目光,心中也不覺酸楚。
從他們穿越到現在也不到四個月,可是哥哥正式工作以后,一年中只有短短的休假幾日才能和菲菲姐待在一起,甚至有些年份都休不成假。
一般分居兩地的情侶也許還可以靠視頻聯系,但是因為哥哥工作的原因,菲菲姐經常找不到他,只能被動地等著哥哥來找她。
她自己就常常會收到菲菲姐發來的微信,問她有沒有哥哥的消息,隔著屏幕她都能體會到菲菲姐那種患得患失擔憂害怕的情緒。
因此菲菲姐最后選擇跟她哥分手,張曉瑛雖然難過,卻也可以理解她。
在菲菲姐看來,哥哥一直不愿意轉業,是沒有把她放在第一位考慮,她也不愿意再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
可是對哥哥來說,他雖然深愛菲菲姐,但他的事業卻一直是他的理想所在,無論舍棄哪一樣都會讓他痛如剜肉。
張曉瑛眼看著他們從相聚時的甜蜜到分離時的糾結惆悵常常想,談什么戀愛呢?單身狗自由自在的不挺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