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說
既然蕭十二過來了,那就一起過安樂堂吧,也要看看府衙有沒有安排項目經費,要是沒有,自己還得死纏爛打撒潑打滾趁著六皇子沒走也要申請下來。
她手上提著裝有外祖父發給她三個月的工資一共30兩銀子的小布包,到了安樂堂,王五在門口等著她,告訴她說知府大人讓她先到府衙帳房支二百兩銀子,往后所需的銀子需做個預算交上去審批過才行。
這樣倒也合情合理,問題是張曉瑛哪里會做什么預算呢?首先她就不了解當下的物價水平呀,連一斤米多少文都不清楚,又怎么做得出項目預算這么復雜的東西。
再說了,她最不耐煩的便是跟錢打交道,她的卡里也沒缺過錢,她爸、她媽都會不時往她卡里打錢,甚至她哥有時候也會打,她就沒為錢頭疼過。
當然了,她一個學生黨除了吃飯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平常又是穿的白大褂多,衣服買的也少,本來她倒是喜歡戴個手鐲什么的,可她的工作要求手上不能戴首飾。
這就導致她卡里的余額有時候比她老爸的還多,儼然小富婆一枚。
她決定先不去想這些,先把手上的這一堆銀子放她診室里。衛五六又站在診室門口等著她:“小張大夫,那三個犯人想見您。”
張曉瑛頓了一下,覺得“犯人”叫法很是刺耳,可不叫“犯人”又叫什么呢?難道叫“實驗對象”,更不好,嗯,在現在最先打疫苗的都叫“志愿者”,也可以這么稱呼他們。他們肯定也算自愿來試種牛痘的,特別是那呂木揚,哭著喊著“求之不得”。
“咱們往后稱他們‘志愿者’”,她對衛五六說道,又對肖十二和王五道:“你倆也記住,人家呂木揚本來是不必試驗的,但他也來了,這樣的人很偉大。”
這三人住在后院一排不起眼的偏房里,張曉瑛特地給他們安排在這里,免得總有好奇的目光打擾到他們。
雖說是偏房,但也清爽整潔,三個衙役站在門外守著。
張曉瑛一進門眼前就一亮,之前蓬頭垢面的三人都洗漱一新,換上了衛五六剛買回來的新衣服,分開坐在兩張床上,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看到張曉瑛進門,奚三娘和嚴明昊都站了起來向她行禮。呂木揚站不起來也坐著行了一禮。
自從穿越過來以后,大多數時候都是張曉瑛給別人行禮。像呂木揚和奚三娘比她年紀大的向她行禮,她總是很不習慣。
“大家不用客氣,咱們往后是工作伙伴關系。”張曉瑛說道,最多她是項目小組組長而已。
奚三娘一看就是善良堅韌的女子,看著張小英微微笑著的感覺,特別像學校食堂里每天都給張曉瑛多舀一勺蛋羹的大姐,很難想象她被逼到什么境地才會毒殺自己的丈夫。
嚴明昊卻是帶著濃濃書卷氣的清俊小哥哥,如果他長相肖母,那他相依為命的母親被人覬覦,也就是不難想象的事。卷宗里沒有寫明他有沒有考中秀才,如果考中了,那命運對他也太過殘酷。
呂木揚頭發全盤了起來,用一個木簪子簪著,胡子也只留了一寸來長,穿著一身灰袍子,雖不能站起來,卻自有一股青衫落拓的形容。
張曉瑛既然跟六皇子提了往后讓他們留在自己身邊,自然也把他們看成了小組成員,互相深入了解一番是有必要的。
“咱們互相自我介紹一下,我先來,我叫張曉瑛,安樂堂醫官李書民大夫是我的師祖,日常也到安樂堂幫忙,我擅長外傷手術,大家都喊我小張大夫。我說完了,下一個嚴明昊說吧。你們的基本情況我已了解,就說說你們擅長做什么,最近自己最想做的事兒。
“我也不知曉自己能做什么?”嚴明昊羞愧到道。他從小只知道讀書,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使的最大力氣就是把里正的弟弟推倒那一下,結果就鬧出了人命官司,差點也搭上自己性命。“可我真的很想為小張大夫您做點事”,他又強調道。
好不容易老天開眼給了他們一線生機,他覺得只要自己多努力一把,這生機就會大一些。
“你日常都做些什么?”張曉瑛問他。
嚴明昊想了一下:“我日常除了讀書,還給我母親記賬,我家家底薄,我讀書要花許多銀子,需得精打細算過日子。”
張曉瑛一喜:“你會算學?”
嚴明昊點點頭:“會的。”
人才啊!還是張曉瑛急需的人才!
誰說只有二十一世紀人才最貴?在這古代大乾朝,人才也像金子一般稀有。
“我太需要你啦!”張曉瑛恨不得過去把嚴明昊的手緊緊握住,“我如今就有一件事兒交給你做,府衙讓我做一個關于試驗牛痘的開支預算,你能做嗎?”
“我沒做過,但我會盡力做好。”嚴明昊趕忙道。
張曉瑛滿意的點頭,又看向呂木揚,這位一定是想做事的。
她開口:“呂先生……”。
沒等她后面的話說出口,呂木揚擺擺手:“我一個罪人,先生不敢當。小張大夫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就是。只我不良于行,僅能做些手頭事務,抄抄寫寫都可勝任。”
這就是——我是一塊磚,只是缺了角,哪里需要塞哪里的意思了?
張曉瑛簡直覺得自己發大財。
奚三娘很是不安:“我不識字,日常只會做些農活和家中的活計。”
她十五歲就嫁人,又不幸嫁給了一個嗜賭如命的惡魔,她只能沒日沒夜地干活,即使剛生完孩子也不能歇息,卻仍舊逃不過被毒打,女兒被賣掉的悲慘遭遇。
張曉瑛安慰她:“無妨,日后總有你能做的事。”
要想員工安心工作,解決好他們后顧之憂也是領導需要要做的。
張曉瑛問:“你們家里有什么事放不下的么?”
屋里陷入了一陣壓抑的沉默,過了一會,嚴明昊先開口:
“我母親寄居在白雀庵,只等我行刑后替我收斂了就隨我去了。我想告訴她一聲,我……”。
后面的話他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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