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恒在大胤朝做到了尚書令,正二品,而且是有實權又受寵信,算起來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帝差點給他封王,活到六十歲,也算是壽終正寢,女帝給封了國公,還賞了謚號,到死都是榮寵加身。
可惜……
當年自薦枕席沒有成功。
女帝只當他是說瘋話,故意鬧著玩,殊不知那是他謀劃許久又下定決心而為之,最后成了一場鬧劇,除了那個醋王,誰也沒當真。
遺憾啊!
帶著這股遺憾,杜子恒重生了。
一睜眼就是個攝政王。
還是大胤朝,坐著龍椅的依舊是位女帝!
上一世,大胤朝的女帝是章雅悠,直到他死,女帝都未封過攝政王。
“王爺,陛下來探望您了。”隨從進來恭敬地說道。
杜子恒點點頭,他這具身體被人行刺受傷,幸好命大,心臟長偏了,所以,只是受了重傷,不至于要命。
“是讓女帝在外頭候著,還是請她進來?”隨從又恭敬地問著。
呵,聽說自己受傷,女帝便親自來慰問,還能讓她候著,果真是攝政王,看來這個女帝只是一個傀儡。
女帝進來了,進門就掩面而泣:“孤早朝的時候聽聞攝政王受傷了,擔憂不已,早朝上到一半,就直接來看攝政王了,攝政王可有大礙?”
杜子恒心里冷哼,這女帝好強的求生欲,生怕自己一個不虞就把她從寶座上趕下來嗎?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杜子恒不滿,他對攝政王的身份很是適應,很快就掌握了精髓,訓斥起女帝,完全沒有膽戰心驚的感覺。
“攝政王教訓的是,那孤不哭了。攝政王傷了哪里?可有抓到刺客?”女帝放下袖子,一臉的關切,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尤其清白無辜。
待看到那張臉,杜子恒立馬生出一種滑跪的心情:這張臉赫然就是章雅悠的臉!
怎么,她也來了這里?
看這張臉的年紀,不過是十四五歲,還是他在杭州城認識時的樣子,美好而青澀。
杜子恒將原本想要責罵的話術統統咽了下去,對著這張臉,他可說不出重話來。
“無礙,勞陛下費心了。”杜子恒淡淡道。
女帝睜大了眼睛,合不攏嘴,攝政王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如此和顏悅色了?
杜子恒傷勢痊愈后,就恢復早朝了。
眾人見了他無不跪拜請安,反倒是對女帝冷冷淡淡。
女帝坐在寶座上,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經常犯困打哈欠不說,還時不時以一種白癡一般的口吻問他:“攝政王的意思呢?”
只是一層窗戶紙而已,捅破這層窗戶紙,天下就改姓杜了。
漸漸地,大家發現攝政王變了!
攝政王沒有那么愛殺人了!
攝政王對女帝恭敬有禮了!
攝政王對女帝很上心,不但教她如何處理政務,還幫她立威于朝堂!
最主要的是,攝政王開始往皇宮跑。
“攝政王莫不是覺得孤這里的膳食美味?若是如此,孤讓御膳房的人都去王府如何?”女帝道,她不是讀書的料,一看書就犯困,但是,攝政王在,她萬萬是不敢睡的,生怕自己一覺醒來,腦袋搬家了。
她也暗自納罕:按理說,攝政王已經將天下收于囊中,除了幾個先帝倚重的老臣對她尚有幾分袒護之心,文武百官都是攝政王的幕僚和親信,他隨時隨地可以顛覆這王朝,大可不必對她做這些表面功夫。
“看著陛下吃飯,甚是香甜。”攝政王笑了笑。
女帝尷尬地笑了笑,瞬間覺得再美味的飯菜也不香甜了。
蹭飯吃也就罷了,攝政王又開始蹭睡。
“這……恐怕不妥。孤已經及笄了,男女有大防,孤不介意,只是攝政王的名聲若是為朕所……”“玷污”兩個字還未說出來,就聽攝政王勾勾唇角,說道:
“我也不介意。”
女帝還能怎么樣,心里害怕得要死,生怕這攝政王有什么怪癖,半夜里把自己給掐死了!誰不知道攝政王克妻,已經克死了四任妻子,坊間傳言都是被攝政王給吃掉的,攝政王是天生煞神!
攝政王在女帝的寢宮睡了小半年,女帝終于被吃掉了,但是沒死。
攝政王說:“這滋味很好,舍不得讓你死了,只要本王吃得開心,你就能一直活,懂了么?”他捏著女帝好看的下巴,眼神動作都有些輕浮。
女帝受了極大的侮辱,卻也無奈,手里沒有一兵一卒,連個親信之人都沒有!
這一日,攝政王勃然大怒。
“攝政王為何發怒?”女帝戰戰兢兢。
杜子恒扔過來一張紙,那上面用顏體寫著兩排小字:武陵房翊,范陽盧鈺。
“這是什么?”他近乎咆哮。
女帝道:“不過是孤看話本子,里面的人名……”
“把這話本子拿出來!”攝政王不依不饒。
女帝嚅囁道:“攝政王不讓孤看話本子,所以,孤看完就偷偷燒了……是孤自己燒的,孤手里沒有可用之人,攝政王知道的。”
她還有一句話:為何攝政王看了這兩個名字如此震怒?這反應也忒大了!
“怎么會有如此巧合?”攝政王似在喃喃自語。
女帝道:“攝政王,孤知道錯了。孤與你說實話,孤近來做了個夢,夢見這二人,他們皆說與孤有緣……想來,孤也該成親了,前幾日相父大人又來催孤立后了,說后宮不可一日無主。”
她怯怯地看著攝政王。
“這個老狐貍!”攝政王叫罵了一聲,冷道:“你說什么?你立后,你立誰為后?是房翊還是盧鈺?”
女帝眼睛亮了亮,聲音也響了幾分:“好你個杜子恒!你敢說你不認識房翊和盧鈺?你敢說你不是杭州城的杜子恒?怎么,換了個地方,就不認識朕了?爬了朕的龍床,還敢對朕頤指氣使、耀武揚威!”
這氣勢、這口吻、還知道房翊和盧鈺,不是章雅悠是哪個!
他知道章雅悠來了,立馬想滑跪!
之前只是覺得長得像,斷然不會是同一個,如今她也跟著過來了,雖然身份、時空換了,但她還是那個章雅悠啊!
“你怎么也來了?”
章雅悠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你把朕召喚過來的嗎?看來你對朕的意見很大啊,換了個時空和朝代,竟然要當攝政王,處處為難朕,現在報復夠了嗎?”
杜子恒笑道:“現在跪下認錯還來得及嗎?”
“不行,朕要報復你!”
“啊?”這……傳說中的“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章雅悠笑道:“朕要立你為后,把你圈在后宮,派去服侍你的人除了男人就是太監,你那些鶯鶯燕燕全部轟走,只做朕的裙下臣!”
杜子恒抱起她,笑道:“臣等不及了,請陛下立馬下旨處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