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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行從城外回來就聽到了自己人說沈辭音帶著人跑去聞府鬧事,原因是聞家那位跑到瑯琊閣辱罵李弈,沈辭音氣不過就跑去打人。
趕到現場的時候,聞家的鬧事已經停止了。
聞靖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站在前面,抹了抹身上的血跡,冷冷的盯著沈辭音。
沈辭音干干凈凈的,和眼前的狼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聞家一家之主聞泉清也是剛從府衙回來,看到聞家這場面氣得臉都青了。
沈辭音向聞泉清說明了情況,大意是是你兒子先惹事我反擊。聞泉清也是一時說不出半個字來,只恨兒子這蠢貨,沒有別人的底氣還學著別人囂張,現在踢到鐵板了吧。
這時,外面傳來了騷動,沈云行就像是一陣烏云猛烈的刮進來,那氣勢人見了都驚惶。
看到沈云行,聞靖禹的臉色更難看了,連氣都不敢喘大聲。
“見過沈大將軍,”聞泉清硬著頭皮上前兩步,朝沈云行一拱手。
沈云行微瞇著眼打量了眼這里的情況,道:“聞大人你們這又是鬧哪一出啊?”
聞泉清皺眉,心說,你沒看到嗎?你的人將我兒子打成了這個樣子。
你沈云行沒回來之前,京都城可不會發生這種荒唐事,自從人回來了,件件都與沈府有關,還是如此暴力。
“這件事說來也是有些復雜……”
“那就由聞將軍來說,”沈云行似笑非笑的看向聞妁秀。
聞妁秀道:“事情不過是從聞靖禹跑到瑯琊閣辱罵李先生開始,沈小姐氣不過就帶人進來打一頓出氣,聞家的人自然不能視而不見,雙方就動起了手,結果就是沈將軍看到的這樣。”
沈云行又看向了聞靖禹,聞靖禹被沈云行這眼神一掃,眼皮跟著跳,“是李弈先……”
“你還想要狡辯?聞靖禹,你敢說你沒有要對李弈動手的意思?我們沈府自己的人,你也敢動,就該知道后果會是什么,”沈辭音冷笑一聲,“聞大人應該慶幸今天過來的人是我。”
要是她大哥過來,聞靖禹可不只傷那么簡單了。
聞靖禹聞言臉色大變,往后退一步,白著臉看沈云行。
沈云行又看向了聞泉清,“聞大人,今天這事就此作罷還是要到宮里找皇上評理?”
聞泉清嘴角一抽,到了皇上那里,他們聞府能說得清嗎?這不是要把事鬧大嗎?
聞泉清道:“小輩鬧劇,沒必要進宮麻煩皇上,我們自己私下處理便好,沈大將軍說呢?”
“既然如此,那就就此作罷,”沈云行看自己人也沒有損失,反倒是聞家異常的狼狽。
說明他們沈家軍并沒有吃虧,這樣的結果讓沈云行很滿意。
沈云行朝聞泉清一揖,然后帶著人大步離開。
待人一走,聞靖禹就憤怒的道:“父親,就這么讓他們走了?您看孩兒……”
聞泉清神情陰沉,“你還有臉說,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連沈家也敢招惹。”
“父親,我們聞家沒必要懼怕沈家,”聞靖禹覺得沈云行就是仗著自己有兵權才如此肆無忌憚,他可都聽說了,皇上要想方設法從他手里拿回兵權再卸了他的將軍位。
既然如此,他們聞府就沒必要懼怕一個沈云行。
“孽子,你懂什么,”聞泉清都快要被這個蠢兒子給氣死了,難怪給他安排的差事,沒一件能辦好,越辦越砸,外面人人都傳他生不出個好兒子。
偏偏女兒又出息得有些過分了。
聞泉清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女兒,心里邊一陣復雜。
兒子不如女兒,也是件非常頭疼的事。
聞妁秀朝自己的父親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這地方,不想參與他們父子之間的訓話中。
沈辭音跟著沈云行從聞府出來后就低著頭走,沒敢看沈云行的臉色。
沈云行回頭看到她這個樣子,瞇了瞇眼,“怎么,現在知道怕了?”
“我這不是怕大哥你回去跟爹娘說這事嗎?聞家的人都欺負到李弈的頭上了,我能坐視不理?還有李府那個……”
“你還想轉到李府去打一場?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要不要大哥給你派一支騎兵過去痛痛快快的打?”沈云行冷哼了一聲,“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有你這樣胡來的?”
沈辭音嘀咕,“大哥比我厲害多了,連皇子都敢打,我就是打個聞靖禹,算好的了。”
“你還想和我比?”沈云行氣笑了,“沈辭音,你越發出息了,今天回去后自己向爹娘解釋清楚,他們如何罰你我可不會管你。”
“大哥,”沈辭音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就不能替我說兩句好話,我這可都是為了李弈啊,沒有我出面,大哥你也會出面替李弈討回來吧。”
沈云行盯著她,道:“你有問過李弈他想要你這么做嗎?”
沈辭音臉上的笑容一僵,她要是問了,李弈肯定不會讓她做這種事。
沈云行毫不憐惜的吩咐屬下,“將她送回沈府。”
“是。”
“大哥,”沈辭音抿了抿唇,哀求的道:“別和他說我今天做了這事,不然,他又該良心不安了,下次見我,又要給我擺臉色。”
“既然知道他會生氣還要做這種事?沈辭音,你越是這樣,越是容易給他招來禍事。難道你忘了我出發邊關之前發生的那件事?那次差點就要了他的命,怎么還不長記性。”
沈辭音臉色一白,愣愣的跟著沈云行的人離開了。
李洹站在身后,嘆了口氣,抬頭就看到沈云行正盯著自己,嚇得他一個激靈。
“將,將軍……是小姐她……”
“回去自己領二十軍棍,其他人也是一樣,”沈云行一眼掃過眾人。
沈家軍突然很羨慕送沈辭音回府的那幾位,免罰了。
“她要做這樣的事你們不阻止,反而縱容她,再有下次,自己滾回邊城去。”
“是。”
他們根本就不敢有下次。
沈云行想要往姜家的方向去,突然身后傳來馬蹄聲,是瑯琊閣的人過來了,下了馬就朝沈云行重重的一禮:“將軍,李先生那邊請您過去一趟。”
沈云行看了眼跟著出來的幾名暗衛,點了點頭。
上了馬,沈云行直奔瑯琊閣去。
剛進閣樓內,里面的人就急切的往門口看去,見到出現在門口的沈云行,李弈又將心底的焦急壓了回去,裝作什么事也沒有。
沈云行見狀在心里嘖了一聲,然后也裝作沒事人一樣坐到了他的對面,就是不開口說話。
李弈微微挑眉,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怎么樣。”
沈云行抬了抬眉,“我以為你不會問了。”
李弈嘆息,也松了口氣。
因為沈云行的語氣已經告訴他,沈辭音無礙。
“她為了你跑到聞家大鬧了一場,要不是有人攔著,她自己都要氣得親自上手了,我這個妹妹脾氣是什么樣,你也知道。”
一家人,都是一個樣。
李弈皺眉,“就是罵幾句話,她沒必要做到這份上。”
“她受不了,”沈云行拍了拍他的肩,站了起來,“家里已經在張羅她的親事了。”
李弈身形一僵。
沈云行走出去,輕輕合上門,吩咐邢闖照看著點,人就大步離開了。
李弈拿過一邊的酒水,仰頭就喝了半壺,低沉的氣息將這屋子堵得更加的沉悶。
“咳咳咳……”
烈酒嗆著了他。
“公子!”
“無礙。”
邢闖推門的動作又收了回去。
里面的人,仰頭又喝了一口。
修如竹的手,死死的捏在毫無感覺的腿上,指關節泛了白,酒水沾在上面,顯得更是蒼冷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