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里邊說話。”
聞妁秀看了眼她身后，暗說這姜漪真是膽大，什么人也沒帶就只身過來聞家，就不怕自己將她如何嗎？
顯然，姜漪壓根就不懼她分毫，“聞府不是我一鄉野女子能進的地方，聞將軍，我們就在這兒說吧。聞將軍特地讓曹老板傳話，不知聞將軍找小女子來所謂何事？”
站在門前，姜漪直接開口，半個彎子也不拐。
“姜姑娘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言，自從奚華鎮一別后我就對姜姑娘的手藝念念不望，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與姜姑娘達成合作。姜姑娘這次來京都若遇到什么麻煩可以來找我聞家解決，只要姜姑娘開口。”聞妁秀走上前一步，目光正好與她的對視。
姜漪聽出了聞妁秀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她若是肯合作，之前在奚華鎮的那些就一筆勾銷。
姜漪道：“聞將軍，我來京都可不是為了來跟你聞家合作。聞將軍當日在奚華鎮所為，大家都眼看。如果聞將軍想要以威脅來逼我服軟，聞將軍用錯了法子。聞將軍如若沒有別的事，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等等，”聞妁秀將她的去路擋住，“如果我說，非要姜姑娘不可呢。”
“聞將軍，我說得很明白了，”姜漪往旁側避開，朝她一揖，轉身而去。
聞妁秀盯著她的背影，皺起了眉。
“大小姐，這個姜漪……”隨從想要罵幾句，被聞妁秀盯了一眼就將話咽了回去。
聞妁秀道：“邊關告急，立即準備，出發。”
隨從看聞妁秀有些迫不及待的前往邊關，心想，一定是奔著沈大將軍而去。
因為這個沈云行，他們小姐違背了家里的意思，非要以女兒之身擠進了軍營。
也不知道這個沈云行除了有兵權外還有什么好，大老粗一個不說，長得也不如何。
倒不如京都城里那些公子哥。
或許也只有聞妁秀自己懂得自己，她為何要進軍營，最初的原因并不是因為沈云行。
最先的原因是什么，她早已經忘了。
姜漪到家，看到站在門前等著自己的朱雋，姜漪加快了兩步上前：“朱公子。”
“我過來是想要跟你確認一件事，”朱雋看到她，嘴角浮起一些笑。
姜漪道：“可是宋小姐那里出了什么問題？”
朱雋搖頭，“我聽說姜姑娘是京都城的廣眾家具鋪的東家之一？”
“朱公子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不過是給曹老板出了些想法，曹老板才是廣眾家具鋪的大老板，至于我，頂多就是個打工的。朱公子突然來找我，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
朱雋笑瞇瞇的盯著姜漪，“我聽說的可不僅是姜姑娘口中所說的這樣，最近在京都城大火的自行車就是出自你手？還有一些農具，聽說朝中大臣聽了都直呼神奇。”
姜漪一愣：“這些事還傳到了朝中了？”
朱雋點頭，“京都城現在誰人不知你自行車？我聽說早在去年的時候，聞家的大小姐就帶回來了一樣神奇之物，只是一直沒有放出來展示，就連聞家的人想要看也沒給。藏得可深了，自行車這東西出來后，大家才知道聞大小姐手中的神奇之物就是自行車。”
朱雋派人查了一些姜漪的底細，得知了不少驚人的情報。
真看不出來，這個鄉野出來的小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能耐。
難怪第一眼看到此人就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從宋家出來看到她的第一眼，朱雋就覺得她身上的氣質很特別，不免多注意了些，所以在解決姜平的事時，他就脫口道出了那樣的條件。
姜漪道：“所以朱公子這次來也是為求自行車？”
朱雋擺手道：“京都城的世家為了搶奪自行車都要打起來了，我就不摻和一腳了，就是有些想要一個可以就近觀摩的機會。”
姜漪心說這個朱雋倒是很會做事，別人只要現成的東西，他倒好，想要現場觀摩自己造。
“朱公子也知道，我只提供造物的圖紙，其他的我都沒有辦法作主，希望朱公子能理解。”
“怎么，姜姑娘付出了這么多，在廣眾家具鋪里也說不上話嗎？”朱雋訝異的道。
姜漪道：“不是我的事我不會插手，過分插手就是僭越行事了。”
朱雋點了點頭，“倒是我孟浪了。”
姜漪上前開門，“朱公子，里面請。”
朱雋也沒客氣，跟著進去。
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亂跑進別人的屋里，坐到了院內的石凳上。
朱雋看著倒茶的姜漪，突然道：“想必沈家那輛自行車也是從姜姑娘的家鄉運回來了。”
“沈家。”
“姜姑娘不知道沈家。”
“知道一些，并不了解，”姜漪眼神閃了閃，沒說得太多。
朱雋主動提起，“沈家如今手握大盛兵權，大部分主要力量都捏在了沈家那位大將軍的手中。兩年前，一場水仗下來，沈大將軍突然失蹤生死不明，兩年之后，人又突然出現。聽人說是沈小姐帶人出去把沈大將軍給找了回來。”
姜漪不動聲色的問：“這位沈大軍是個什么樣的人？”
“朝中人都說他是個大老粗，一輩子只適合舞刀弄槍，若入朝為官必會被踩成泥沙子。”
“看來朝中對他很不滿，”姜漪從這只言片語中推斷得出，沈云行在朝中相當的不受歡迎。
朱雋笑道：“還真給你猜對了，大盛的朝臣多數不敢招惹沈大將軍。一邊想用他，又忌憚他的成長，朝中這些人的想法，我們是無法理解了。”
姜漪沒有深談此事，免得引起懷疑。
“聞家那位女將軍……”
“說到聞家的這位女將軍，是京都城出了名的好戰大小姐。”
姜漪眨了眨眼，“這次邊關告急，聞家想必也會出發邊關援助了。”
“這是必然的事，聞妁秀此人雖然被許多人不屑，可到了關鍵時刻還真的頂用。這次邊關告急，皇上必然將聞家派遣邊關。”朱雋說到這，露出意味綿長的笑，“沈大將軍手里的兵權太大，皇上擔心是應該的，正好聞家可以替大家提防著沈云行擁兵自重。”
姜漪與朱雋的目光對上，道：“所以不論何種原因，聞家不能在沈家之前倒下。”
“皇上也確實是特別優待聞家，”朱雋放下空杯，斟茶，“姜姑娘向我打聽這些，可是和聞家有什么過節？”
姜漪道：“朱公子不是找人查我了？難道不知道今天我就是去聞府和聞妁秀見面？”
朱雋一愣，訝異的道：“你和聞妁秀認識？”
朱雋確實是派人查了，卻沒查出什么來。
只知道家具鋪的事，還有她住在清水縣，其他的一時間也沒法查到。
“以前在鄉下有些過節，”姜漪說。
見姜漪不愿意多說，朱雋識相的沒多問。
“對上這位聞將軍，你可得要小心些，在京都城，就是一些世家子弟也不敢招惹她。莫說是世家子弟，就連沈大將軍那邊的人也是能避就避。”朱雋不由打量姜漪單薄的身體，有些同情的道：“你怎么就惹了她。”
“是她先來招惹我，”當時聞妁秀可沒討到便宜。
“你想要在京都城走動，還得避著她一些，不過現在她要帶兵出城，短時日內是不會在京都城了。這段時間你也能安全些，聞家的事，我們朱家可不方便插手，屆時幫不上忙還請姜姑娘見諒。”
姜漪與朱雋可沒有交情，還欠了他人情。
朱雋道歉的話根本就沒必要。
沈云行這個人以往如何，姜漪也只能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一些情況。
其他的，都是在大滿村所熟悉的那個模樣的沈云行。
入夜后，一道黑影從外墻翻了進來。
姜平已經睡下，姜漪聽到窗外的動靜就醒了過來，走到了窗邊打開一邊，站在外面的人立即垂首不敢看只披了外衣著中衣的姜漪，“夫人，那件事已經辦成了，只是這打鐵的不好找。”
他們要求很高，導致很多人都不滿意。
“這么快。”
“辦急事，不敢怠慢，夫人可要去看一眼？”
“地方找了哪？”
“暫時安頓在一處小宅里，秘密之地的還在尋找更適合的，這兩天應該就能找出來。”
“把那些人安頓好了我再過去看一眼，”姜漪頓了頓，又道：“辦事的銀子……”
“夫人放心，這些銀子都得從將軍那兒取要。”
“如有需要銀子的地方，我會想辦法填補進去，”姜漪覺得讓人辦事不給錢有些過意不去。
“是。夫人若沒有別的事吩咐，屬下先告辭。”
姜漪擺了擺手，讓他走。
翌日，姜漪就聽說朝廷派了不少人離開京都，昨夜整裝就出發了。
和聞妁秀的事，她得等人回來了才能解決了。
等聞妁秀回來的那天，沈云行應該也能回來了。
他一走，也有這么長時間了。
人再不回來，她就真的習慣一個人在這里過了。
“阿漪，今天曹老板要帶我出門送自行車，借此與京都城的人打打交道。”
姜平很感激曹翎的照顧，要不是有曹翎，自己也不會遇到宋嬌嬌，更不可能考得上童生。
姜漪不由抬頭看姜平，“大哥習慣這些應付？”
“跟著曹老板，多數時候都是他在應付，我從旁學習。”
姜漪點點頭，“是應該好好的跟著曹老板學習了，說不定他日大哥也要做大生意。”
姜平搖頭一笑，對自己沒有那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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