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翎就在家具鋪里等著姜漪，看到她進來，暗自松了口氣，總歸是沒有氣到不理人的地步，還要有機會再拉近關系。曹翎是真心希望再回到之前那樣的關系，如此也不用天天憋悶著一邊想著怎么重新維持合作的關系。
“曹老板。”
姜漪進來抬手一拱。
她的動作做起來有些怪異，但曹翎沒取笑，而是當著面長長松了口氣：“我還在想著你要氣多久呢。”
“怎么，我連氣一下也不行嗎？再說，這事也是曹老板你自找的，還不準我發發脾氣了？”
“是是是，是我的錯，姑奶奶，快里面請！我正好有幾個想法和你商量，到屋里去坐，”曹翎一臉討好的擺手請人進屋。
姜漪看到他這個反應，不由得苦笑。
自己還真不打算理人了，奈何曹翎就在鎮上不走，等著她過來。
她要是不動，曹翎可能會一直待在這里不走了。
陳掌柜笑瞇瞇的給兩人倒茶，“你們談，我出去看院子里的情況。”
曹翎一擺手，陳掌柜關上門就出去。
氣氛沒有剛才的松動，但也不至于僵硬。
姜漪直言道：“曹老板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曹翎道：“這是上京的一些圖稿。”
姜漪順著曹翎攤出來的圖稿掃了一眼，看到一些新奇的圖型就頓住了，“這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一位京都城的朋友替我從京都工匠的手里買來的，你不用擔心，已經確認過，這圖稿確實是那人自己所繪，我拿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看一下，這東西可否能做？”曹翎也拿不準。
“這是水車……”姜漪咽了咽口水道，“這個人可真是個人才！”
“能做？”曹翎看她的反應再問。
姜漪點頭，“可以做，不過曹老板還是再讓人去確認這背后有沒有貓膩，要是有什么牽扯還是不要輕易動了好。”
曹翎肯定的說：“我的人已經查了兩回，肯定不會有問題。”
“我看這人筆畫勾勒都十分的精妙，只怕這背后還有什么隱情，有些東西藏得深，曹老板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但是不要忘了，這份東西是出自京都城。僅看這紙張就不普通，還有這墨也是用了頂級的，這些曹老板想必看得出來吧。”
姜漪說著就拿手去摸了摸到紙張和上在勾勒出來的畫面。
曹翎點頭道：“確實是上好的紙和墨，我們查到這人的好友是富貴人家，用的正是這類的紙和墨，曾贈送過一些給他。”
所以不會存在什么隱情。
看曹翎這么篤定，姜漪稍微放心，不過還是建議道：“曹老板還是再讓人在上京多查一回吧，再細查沒有了問題再動工也不遲。”
曹翎看姜漪如此的謹慎，也知道是因為之前自己辦的事所影響，苦笑道：“那好，我再讓人去查仔細些。”
“最好還是避開所有的耳目細查，包括曹老板身邊的所謂好友，”姜漪并不想挑拔離間，在后面再加了一句：“并不是我懷疑曹老板的好友，而是擔心有人通過曹老板的好友挖坑等曹老板跳。”
曹翎又是一陣的哭笑不得，姜漪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好，我就按你的意思去辦，不過這事要沒有其他，你可得給我指點指點。”
“曹老板連圖稿都拿到了手里，哪里還需要我的指點，這人是個人才，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曹老板倒是可以招到手底下做事。”
曹翎有些郁悶的道：“拿到這圖稿之前我就已經聽說，連官府的人都出動招人，他也沒點頭，我哪里敢開這個口。”
連官府都不進，更不遑論是商戶了。
姜漪頗為意外，轉而沉了沉眉，“如此，曹老板就更要注意了。”
“這事我也查過了，沒有和官府牽扯上任何的關系。”
“話雖是這樣說，但還是小心為好。”
曹翎失笑道：“你這是小心過了頭。”
“總比粗心大意來得好，”姜漪斜瞥了他一眼。
曹翎有些訕訕，“上回的事確實是我的錯，這事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
商量完這事，姜漪就和曹翎出去，陳掌柜看兩人出來還像以前那樣笑呵呵的去后院看家具，長長松了口氣。
沒有鬧起來就好。
轉了一圈，曹翎又說起了姜平，“回來的時候他說過要考院試，也不知道有沒有考上。對了，這是我一份小禮，拿回去給你弟弟，替我祝他一句再接再勵！”
姜漪接過來，看到是一支上品的狼毫，笑著道：“那我就替阿霖謝過曹老板了！”
“對了，陳浮生今天怎么沒見人？”
“出去辦事了，”姜漪道。
曹翎唔了一聲，沉吟片刻道：“姜漪，家具鋪我們打算再辦一處新鋪。”
姜漪道：“曹老板又要開新鋪了，那真是恭喜啊！”
“開在外城，屆時想要你過去給我們招一些合適的木匠，”他總不能再調人過去吧，離家太遠，那些木匠也不愿意。
姜漪苦惱道：“曹老板，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正忙著干貨鋪的事，恐怕是沒有辦法空出時間來了。”
“不用急，等你這里的事差不多了，我那里的新鋪才開建。”
“曹老板要自己建鋪子？”
曹翎點頭，“我打算建一處更合適的家具鋪。”
姜漪一時間也沒法答應下來，道：“到那時候若是能空得出時間來，我再走一趟。”
姜漪也沒問是在哪里，要是沒有時間，她推掉就是。
曹翎想了想覺得也可以。
從家具鋪出來，姜漪就趕著驢車回村，驢車比馬車慢得太多了，姜漪緊趕快趕才在天黑前進到村口。
“姜漪！”
從學堂回來的人都跟姜漪打了招呼，有一個人突然跑上來，道：“姜漪，今天姜霖跟人打架了，現在還被扣留在學堂里呢。”
姜漪聽了急問：“為什么事打架？”
“還能為什么事，就是為了孔祥帷他親妹子的事。”
孔祥帷又是誰。
怎么和妹子扯上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他們今天都被留了下來。”
王書文這時突然站了出來對姜漪說。
其他人看到五書文突然站出來要和姜漪一起去學堂，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姜漪也顧不了那么多，“那就上來吧。”
王書文立即坐上了驢車。
看到他們走遠，身后的人面面相覷，有幾個都露出了奇怪的笑。
“走吧，沒我們什么事了。”
其他人聞言都散了。
姜漪快趕著驢車來到了幾個村合并一起的私塾，守門的人沒有讓姜漪進去，王書文幫她進去看情況。
“你在這里等著，要是情況嚴重，我會替姜霖說幾句好話。”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王書文說完就匆匆進去了。
姜漪站在外面等了約莫有三刻鐘，很快就看到姜霖陰著臉色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個滿臉紅腫的少年人。
他一雙眼緊緊盯著姜霖。
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他夾在中間也很是尷尬，想必就是那位叫孔祥帷的人了。
“范東林，今天是你勝之不武，可別回去告爺爺奶奶的。”到了門口，姜霖回頭譏諷了一句。
鼻青臉腫的范東林咬牙切齒的道：“你放心我不會那么做。”
“那最好。”
“范東林……”孔祥帷想要說些什么，范東林已經悶聲走了。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孔祥帷有些無奈的回頭對姜霖道：“姜霖你下手也太重了。”
“祥帷，要不是他先動的手我會出手嗎？”
孔祥帷更是無奈了。
“二姐，你怎么也來了？”姜霖好似才看到姜漪一樣，眼神躲閃的問。
“如果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在同窗面前這么囂張，好事不做就盡做壞事，”姜漪冷冷一笑，“阿霖，你越發出息了。”
姜霖眼神更是躲閃：“二姐，是對方先跟我動手的，是他自己勝之不武，和我有什么關系，他自己在夫子面前也說了，不會追究這事。”
“看把你能的，”姜漪倒也沒有說什么，冷著臉道：“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回去吧。”
“二姐，我還沒有給你介紹呢，這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同窗孔祥帷，就是他家的果子！”姜霖拉住了姜漪將孔祥帷介紹了過來。
孔祥帷知道姜漪，以前那是出了名的……而且還和王書文有一些事。
想到剛才王書文替姜霖說好話的畫面，孔祥帷不由得看了眼過來，“家里的果子還多虧了姜家才全部賣出去。”
“剛好我們也需要這些果子，互利罷了，”姜漪看姜霖這位同窗還挺不錯，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孔祥帷不由得打量了姜漪一眼，這和之前傳的不一樣。
“我們先走了，”姜漪轉身招呼姜霖離開。
王書文對孔祥帷一揖，也跟著身后離開，等坐到了驢車上，姜霖看王書文怎么都覺得別扭，他的事，王書文瞎摻和什么。
還有他二姐也真是，為什么要找王書文一起過來，不知道這樣招人閑話嗎？
“剛才多謝了。”
雖然不情愿，姜霖還是得向王書文說一聲謝。
王書文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姜霖聽了就皺眉，什么叫你應該做的，你又不是我的誰。
別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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