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今天這一段路就能鋪好,再轉到另一邊路段,只是那一段路需要重新開挖了才能鋪,不僅麻煩還要花費不少時間,我們就商量好了要先鋪北邊的路段。”
因為隔得近,肯定是要一路修過去,可是考慮到了前面一段路不同這一段,里正就想要轉移別的路段,先修好修的路。
姜漪聞言就笑了,“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是這個,既然里長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就按照你們的意思來辦吧,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問過我的。”
里正也是擔心自己什么也不說姜漪心里會有什么想法,現在聽姜漪這語氣就知道姜漪是真的不介意這種小事,當即就做主安排好了,再讓姜漪過去看地勢,要怎么鋪才更好。
姜漪轉身對陳浮生說:“我和里長過去,家里的生意就交給你了。”
陳浮生點頭,駕著馬車來到了鋪門前,現在不管是西河村的還是大滿村的,他們都往這里存放貨物,再由商戶過來自提,或者是再由他們運貨的隊伍運到縣城去。
在縣城,他們的鋪子也十分成熟了,一些大客戶也都是在縣城提的貨,怕搶不到貨的都往這里來親自提了。
“姐夫!”正在鋪子里幫忙分貨的姜妤抬頭看了眼外面,見陳浮生從馬車躍下來,眉眼也帶了笑,“我姐沒有一起來嗎?”
旁邊的孟云茵跟著站了起來,羞澀的看了陳浮生一眼。
“修路。”
陳浮生回了一句,走進來叫上張小山,正這時,外面也來了好幾個熟悉的商戶取貨,他們直接和陳浮生交涉。
姜妤是來跟著學習的,看到陳浮生要談生意也跟著走到門邊看著。
孟云茵愣愣的看著陳浮生和人談生意的樣子,眼睛更是亮了不少。
姜妤今天沒有到包子鋪幫忙,干貨鋪太忙了,她就拉著孟云茵留在這里幫忙。
“姜妤。”
陳浮生突然叫了她一聲。
姜妤立即走上去:“姐夫。”
“跟著張小山一起記賬,”陳浮生指了指張小山說。
“嗯!”
姜妤立即拿過另一個本子,跟著裝貨的人走動,商戶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女人出來跑生意的也并不是沒有,所以看到姜妤跟著學做生意并沒有表現出好奇的樣子。
孟云茵羨慕姜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重新蹲了回去分貨。
大家都忙開了,并沒有注意到孟云茵的異樣。
連姜妤忙完了回來也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的,下午時廚子又出來問陳浮生他們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再回村里。
陳浮生說晚上要回村里,這是姜漪堅持的。
姜妤就等著他們一起留下來吃個飯,聽到陳浮生說不留下來吃,放下手里的活就道:“姐夫,晚上我跟你們回家。”
陳浮生點頭。
“我,我也一起回去,”孟云茵小聲說。
姜妤不在這里,她一個人也不適應。
姜漪監工大半天,等陳浮生帶著姜妤和孟云茵過來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轉身對里正說:“里長,明天我早點出來再想別的辦法。”
里正點點頭,擺手讓他們先回去。
姜漪坐上了馬車,看到兩人看著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問姜妤:“最近有沒有落下手里的功課?”
“姐,我現在已經學會認很多字了,姐夫教我的那幾個防身招式也都在練,平時大伯母也教了我很多。”
雖然姜漪已經問過了幾次,姜妤每一次還是很規矩的回答了。
姜漪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還需要再努力學,等你三哥考試回來,再讓他教你別的。”
姜妤并不反感學這些,“姐,我聽大伯母說了,等鎮上的路修好了我們就可以到縣城走動走動了,是不是真的?”
“嗯,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看看情況。”
姜妤得到了準確的答復,臉都笑開了,“姐,我恨不得現在就去縣城!”
她出來跟著何氏就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等了這么久,終于要實現她的想法了怎能不高興?
姜漪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等你到了縣城就知道自己這點想法有多么的天真了,以為到了縣城就萬事大吉了?咱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可不能到了縣城就埋頭干起來。”
開酒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雖然也不是多難,只要有銀子在,再加上她一些點子,就不會說困難重重。
但若是說得簡單輕易了,反倒是讓姜妤覺得輕易得到了,對于這種想法,姜漪還是扼殺了。
姜妤聽了這話后就蔫了下來,也不敢將開酒樓的事想得那么輕易了。
坐在外面聽到里面交談聲的陳浮生突然想到了曹翎說的那些話,姜漪有了開酒樓的想法,他就有了替姜漪先去勘察的想法。
姜妤和孟云茵跟著回來,家里的幾個已經在姜家了。
今天孟桂芝特地將孟安程他們留下來吃飯,他們是她的外甥,總要照顧一些。
“今天要做的菜有些多,你們先到外面等會,”孟桂芝走出來對回來的幾人道了句又往廚房里鉆。
姜漪道:“娘,我進去幫忙。”
陳浮生也想要往廚房里走,孟安程他們就叫住了他,想要讓陳浮生教他們幾個防身的招式。
正好姜妤也要學新招。
陳浮生將幾人帶到了外面教了起來,孟云茵看到姜妤也學了,有些小心的靠近,小聲的說:“表姐夫……我也能學嗎?”
陳浮生點頭,讓她往前站,跟著扎馬步。
扎馬步的姿勢并不好看,孟云茵紅著臉照做了,陳浮生拿了一根木條,用作糾正他們動作的輔助物。
孟云茵被木條一碰,后腳跟就一麻,往后一摔,有些狼狽。
姜妤發笑,“表姐,你多練練,姐夫可是很嚴厲的!”
孟云茵紅著臉爬了起來繼續扎著馬步。
看著孟云茵一遍又一遍的摔倒再爬起來,姜妤都有些不忍心了,“姐夫,表姐也沒有任何底子,就不用對她那么嚴厲了吧。”
姜妤的話一出,陳浮生就轉身去查看幾人的動作,不再理會孟云茵。
孟云茵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的做著同一個動作。
姜妤想要勸一句,但是看孟云茵這樣就收住了聲。
姜漪做好了菜走出來看到他們一個個都在認真學武藝,斜靠在門邊看了一會才出聲:“吃飯了,吃了飯再學。”
大家都松了口氣,放松身體活動了幾下。
“陳浮生你的武功是從哪里學來的?”孟安程和陳浮生相處了一段時間,說話也沒有那么拘謹了,有話就問了出來。
陳浮生和孟安程的年紀看上去相差不大,只是陳浮生身上的氣息沉穩不少,看上去像是大家的大哥。
陳浮生淡聲道:“不記得了。”
想起陳浮生是姜家在外面救回來的,孟安程有些訕訕的一笑,“我忘了你丟失了記憶。”
“沒關系,”對于孟家的這幾個,陳浮生并不反感。
“大家都進來吃飯吧,”孟桂芝在門邊喊。
幾人來家里蹭飯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工房那里他們也有自己的鍋碗,吃的姜家也會給一些。
所以平常時早晚飯都會自己做。
姜良將大桌子搬了出來,大家圍著大桌而坐。
知道這些桌子都是姜漪做的,當時他們震驚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孟云茵像是不經意的落坐到了陳浮生的左手邊,右手邊是姜漪。
大家也沒有過多的注意這個細節,他們農家沒有那套規矩,男女分桌而吃。
位置也都是打亂了坐。
姜良一邊吃一邊詢問孟安程他們在這里習不習慣,有什么不會的都可以問家里人,讓他們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孟安程當然不能真的當這里是自家,他們是來做工的不是來享受。
這一點,孟安程很清楚的提醒了自己的弟弟們。
所以姜良的話說了他們當場點個頭,也不敢真那么做。
吃過飯,幾人又匆匆的去了那個寬敞的地方學習武藝,姜漪也出來消消食,站在他們的前面看著陳浮生指點大家。
陳浮生指點完了就走過來,姜漪笑道:“現在你倒像個正經的武師了,不然咱們弄個武師班,然后收一大批弟子,訓練成保鏢,以后就弄個保鏢團專程做保護人的生意。”
聽到她的話,陳浮生愣了下,“家里的干貨生意不做了。”
“做,當然做!你還真想了?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要是真讓你去做保鏢頭頭,咱們這鎮上還能安寧嗎?再說,就這小小的鎮子也沒有什么活接。”
“鏢師并不好做。”陳浮生認真思考了一會,說:“如果你想要做,也并不是不可以。”
姜漪聞言又是一陣發笑:“我沒有那個打算,你也不用費腦筋去想這事可不可行。”
陳浮生嗯了一聲,側目看了過來,見姜漪的笑容未收,眼睛也是清亮如星辰,有些移不開眼的看著。
姜漪抬頭看天空的星辰,一陣沉默。
突然,孟云茵痛呼了一聲,讓大家頓時將目光投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動作并不太雅的孟云茵被大家一看,臉都紅了。
“我,我摔疼了。”
“小妹,你要是練不了就別練了,”孟永謙道。
孟云茵搖頭:“我可以再試試。”
此時忙活完的張平笙匆匆趕過來,看到突然多了這么多人,也只是驚訝了一下,就開始練了起來。
姜漪伸了伸懶腰,對陳浮生說:“我去算算給鎮村紅利的賬,明天走一趟鎮村。”
陳浮生點頭,看著她離開后才走到他們的身邊再檢查大家的動作。
姜妤笑瞇瞇的說:“姐夫,你和姐姐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姜妤由衷的感到高興,之前她對陳浮生改觀的時候,有一陣羨慕自己的姐姐有這么好的人喜歡著。
現在再看他們,姜妤就是希望陳浮生和自己的姐姐永遠這么好下去,就算沒有孩子也可以長長久久。
孟云茵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過來。
張平笙說:“陳浮生和姜漪很相配,感情能不好嗎?村里的人都說了,他們就是上世修來的福氣!”
姜妤笑了,“那是!我姐和姐夫都是有福氣的人!”
張平笙撇撇嘴,“什么好話都讓你給說了。”
“我說的是實話!”
兩人就這么斗上嘴了,你一句我一句,在這空曠的夜幕下,添了別樣的生趣。
陳浮生聽著也不禁往心里去了,回到門外,抬頭看了眼還在亮著燈的窗。
姜漪在窗前忙著手里的活,并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陳浮生走進屋里,翻出之前姜漪送給他的彎刀,拔出來看了一會又收了起來。
次日一早他們就出發了,姜妤和孟云茵還跟著出門,坐在馬車里,姜妤有些昏昏欲睡,昨天晚上睡得晚了。
“妤兒,你躺下來吧,就躺我的腿上。”孟云茵突然碰了碰姜妤。
姜妤搖頭:“你腿麻。”
“沒關系,就躺一會。”
在推辭下,姜妤還是躺了下來。
姜漪坐在門邊,聽到孟云茵的聲音看了眼過去,孟云茵察覺姜漪在看自己,有些緊張的對視一眼,扯了扯嘴角對她一笑。
姜漪看兩人相處得還不錯,也沒有挪進去打擾,坐到了陳浮生的身邊,跟著他看外面還有些蒙蒙的景致。
“困了就到里面睡一會。”陳浮生看出她也有些困了,一邊駕著車一邊道。
姜漪搖頭,突然說:“陳浮生你駕車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一點顛簸也沒有。”
“是鋪了路的緣故。”
姜漪聽了笑了聲,然后一轉身就靠在他寬闊的背上,陳浮生猛地一僵,少女柔軟的身軀貼上來,鼻息間飄來的全是她的馨香氣味。
簾子隨著跑動掀了起來,里面的孟云茵正好看到外面的一幕,眼神一閃,就定定的看著姜漪安逸的靠在陳浮生身上的畫面!
一股叫羨慕的東西從心底抽芽而出!
姜漪兩手抄在前面,側著身靠在陳浮生令人安定的背部上,就這么閉上眼睛休息了,卻不知道陳浮生因為她一靠,整個神思都飄了起來,腦子有些空,趕車時,手里的馬韁都要捏斷了。
臉也是繃得緊緊的,眼睛沒敢往身邊看。
這種反應,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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