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去,姜良急忙叫大夫過來看過姜義他們身上的傷,轉身對王湳感激道:“村長,這一次多得有你們在才阻止了他們行兇,我姜良多謝你們的救弟之恩。”
王湳趕緊道:“發生在我們大滿村的事,身為村長理應站出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只要姜義改過自新,比什么都強。既然大夫看過也沒有什么大礙了,我們就先走了。”
姜漪這時卻將他們叫住,“村長請等等,這些是給你們的醫藥費,你們為了三叔擋了不少,身上也有傷,不能讓你們白出銀子看傷買藥。”
看到姜漪遞來的銀子,王湳幾個面面相覷,都沒有馬上接過去。
姜漪將銀子塞到了他們的手里,姜良在身后再次感謝幾人的幫忙。
姜漪交到他們手里的銀子并不少,除了買藥和看傷,還能有剩下的,王湳率先接過了銀子,其他人也收了起來。
姜良將王湳他們送出門,彼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孟桂芝不放心,等工人全部收了工就和姜霖匆匆跑到了姜義家。
進門看到院子里的狼藉,臉色都變了,“怎么樣了?我就說姜義這個人……”
孟桂芝進門就要罵人,姜良趕緊使眼色,讓她別在這時候嚷嚷。
孟桂芝不滿的住了嘴,走進屋里頭看到都受傷的兩人,不虞道:“姜義,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要不是你出去賭,人家要債能要到家里來?幾百兩,虧得你敢借,現在好了,不光是打幾頓的事,還要花銀子治傷,天天躺家里可舒服了。弟妹為了伺候你,人都快瘦沒了。”
姜義愧疚的低下頭,“是我的錯。”
孟桂芝嘴上不饒人,“當然是你的錯,你二哥善良,肯借你銀子。要換成孩子的大伯,你去借個幾百兩試試看,他們還怕你……拉著我干什么?難道我有說錯嗎?孩子的大伯給過家里什么幫助嗎?你這個三弟死在家里也沒見他們回來問一句,咱們家做上了生意才知道往家里湊,也別拿做生意忙不能回來,咱們的生意夠忙了,他們受傷,你還不是顛顛兒的去瞧他們了?”
姜良皺眉,正想著要說幾句,孟桂芝又指著姜義的鼻子說:“現在你可算是遭報應了,以前打弟妹也是沒輕沒重,她要是被你給打死了,也是遲早的事。”
姜義就更愧疚了,連頭也沒敢抬。
姜良拉了拉她,“好了,你少說兩句。”
“他借了咱們這幾百兩還不知道啥時候能還,我說幾句怎么了?我有說錯嗎?他這種人就活該,要是我,就讓外邊的人打死他算了,還救什么救。”
姜良臉一沉,“他已經知錯了。”
孟桂芝橫了姜良一眼。
姜漪站了出來,說:“爹娘,我們先回去,讓三叔和三嬸歇一歇,晚飯煮好了我再送過來。”
孟桂芝又有話要說了,“你三叔打一頓飽了,還吃什么吃。”
一扭身,孟桂芝氣哼哼的走了。
姜良指著孟桂芝的身影,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漪朝姜霖使眼色,姜霖趕緊拉著他爹走。
姜漪對姜義和錢氏說:“三叔三嬸,你們今天晚上也別動手了,我待會拿過來。”
“這怎么能行,我還能動,兩人的飯菜還是能做得過來,”錢氏一聽連忙站起來要去廚房做飯。
看錢氏蒼白的臉色,立即阻止:“三嬸別逞強了,萬一再傷著,明天可就出不了門了。”
錢氏起了半個身就覺得渾身難受,姜漪說這話,更是嚇得她不敢動了。
“漪兒,又麻煩你了……”錢氏嘆氣。
姜漪安撫了一句,和陳浮生出門去了。
兩人進到姜家,又聽到孟桂芝在廚房里叨嘮,姜良全程臭著臉,姜霖在外面尷尬的打轉。
姜漪進來,姜霖就松了口氣,“二姐,你可得勸勸娘,她一回來就沒停過嘴。”
姜漪走進廚房:“娘,我來吧。”
孟桂芝的聲音沒有了,煮了飯就將做菜的事交給她,到外面忙活著,也不和姜良說話,還怪他非要將銀子借給姜義。
在孟桂芝看來,將銀子借給姜義就沒有回頭路,借出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要放在以前,他們就是干幾輩子的農活也干不來幾百兩。
陳浮生進來幫忙,很快就將飯菜做好了,陳浮生也主動提著去姜義家,沒讓姜漪自己走夜路去。
他們早已經飯得前胸貼后背了,陳浮生送飯菜的這會兒就坐下來邊吃邊等。
“以后銀子要不回來,看你還敢不敢再借他銀子,”孟桂芝吃飯前又說了一句。
姜良皺著眉,埋頭吃飯。
“娘,咱們先吃飯吧,要是三叔敢不還銀子,有的是法子治他,您也甭擔心了。”
“我怎么不擔心了,這白花花的銀子就這么沒了,真是敗家子,”孟桂芝又來火了。
姜漪無奈道:“這事咱們先別說了好不好?先吃飯,憋著氣吃飯,容易得胃病,這病一來,就得花銀子。到時候您手里的白花花的銀子到嘴里又飛了。”
孟桂芝張了張唇,愣是說不出話來了,這氣病了還得花銀子看,得不償失。
陳浮生腳程快,很快回來了。
“三叔三嬸都吃上了?”
“不用擔心,他們身上也沒有什么大傷,大夫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休息一晚上就好。”
“真恨沒能將他打死了,”孟桂芝恨恨道。
姜良匆匆吃好了就離桌,不想在這里聽孟桂芝叨嘮那幾句。
“娘,銀子是爹借出去的,您這樣左右一句叨嘮,爹心里也不好受,再說了,您這樣,阿霖也沒有辦法好好學習了。”
最后一句才是至關重要。
聽說會影響兒子學習,孟桂芝就馬上收聲了。
吃過飯,姜霖和陳浮生也不歇了,趕緊離開家里去練拳。
姜漪從家里轉悠幾下又去了姜義家里,進門看到兩人都吃好了又給他們提水燒了。
錢氏看到進廚房忙碌的姜漪,眼眶通紅。
錢氏緩了緩能起身了,舀水讓姜義自己擦身,她能自己洗一下。
姜漪返回到家里洗了一個舒服澡就歇下。
陳浮生早上才將從朱炳逾手里拿到的野果給姜漪看。
姜漪拿過野果咬了幾口吃,有些酸甜,道:“這個能做成干果,要是山里有不少就讓他們摘出來吧,我們負責烘成干果,現在都這季節了,就不要讓他們再曬了。”
陳浮生將這一袋野果留下來,等姜漪研究出方法了再投入生產。
現在家里的這個大窯天天在烘烤也烘不過來,大家早上來得越來越早了,晚上也走得遲了些。
姜漪讓姜良記時辰,一天的時辰多了,發工錢的時候就算是加班。
有了這個“加班”的說法,好些人愿意留下來,多做一兩個時辰,就能另外算工錢,大家很樂意。
天氣涼了,大家也不用擔心像夏天那樣熱得滿身是汗,衣服都能擰出了水。
錢氏早上就過來了,到了姜家里一個勁的給孟良他們道謝,孟桂芝想說的話都被錢氏這一聲聲的道謝給堵了回去。
姜漪看得有些想笑,又無奈。
錢氏承諾說以后的工錢全部在她身上扣除了,什么時候能還完,姜良他們再什么時候發工錢給她。
姜漪返回家中繼續做船,昨天發生的事,一下子就在村里傳開了,連外村的人都知道姜漪越來越彪悍了,幾個大漢都不是她的對手。
當年有些看姜漪長得標致想要說親的都暗暗松了口氣,也虧得沒有說成,不然今天可有得受了。
轉念一想,姜漪現在這么能干,也是便宜了陳浮生這個外人。
包子鋪前,何氏將經過的陳浮生叫住,“陳浮生,你停一停,過來大伯母跟你說幾句話。”
正要往鎮村去的陳浮生看何氏有些神秘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馬車趕到了后面去,陳浮生剛下馬車,何氏就跟做賊一樣四下掃了一眼,見沒了人才道:“長溪村有位專治雜癥的神醫,你得空去瞧瞧。”
陳浮生一愣。
“你身上的傷,總得要試試看,將來漪兒還得指著你呢。你爹娘也盼著要外孫,你們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可這孩子的事也不能忽略了。”
何氏沒說完,陳浮生的神色就是一陣的怪異,“長溪村靠近縣城的附近,大伯母說的神醫,我也可能知曉。”
“那就更好辦了,你尋個空兒去走一趟,別錯過了。要是這個不成,再多打聽打聽。”
陳浮生有些不自在的說:“以后再說吧。”
“現在得抓緊了,再等下去,漪兒又要讓人說三道四,你不難受她心里可不好受。”
沒有孩子,哪里能完整。
看看姜義和錢氏就知道了,錢氏嫁到姜家都十幾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以前不知道多少人對著錢氏指指點點,說她不能生養。
陳浮生硬著頭皮說:“我會去,大伯母您忙,我先去鎮村看一下。”
說著駕了馬車就走。
何氏在身后嘀咕,“現在年輕不知道急,等幾年后,看你急不急。”
陳浮生跑得比風還快,一下子就到了鎮村,朱炳逾在魚塘的附近走動,看到陳浮生就笑著迎上來問果子的事,陳浮生說已經給姜漪了,可以摘。
朱炳逾很是高興,轉身要回村去告訴大家好消息,走幾步又轉身回來,說:“陳浮生,你沒諱疾忌醫吧?”
“朱村長為何問這話?”
“昨天晚上咱們村外出的人回來,剛好村里病得嚴重的人家,他們也提了一句在外面尋得神醫,你那傷或許能讓那位神醫瞧瞧看……”朱炳逾也是看在相熟的份上才敢這么直白的說出來。
陳浮生聽了又是渾身不自在的匆匆丟下一句話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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