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湳的話剛落,吳氏就發出了不滿的聲音,“你讓書文去跟那丫頭說好話?莫不是中了邪吧。”
這一聲相當的尖利。
“你懂什么。”
王湳瞪了自家婆娘一眼。
王書文支支吾吾的道:“爹,我和姜漪哪里有什么好話說的,要是沒啥事,就別說了吧。”
“能有什么事,你爹還不是怕得罪了姜家。”
“你閉嘴,”王湳有些忍無可忍的喝道,“咱們大滿村就是因為有你這樣想法的人存在,所以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不管是大滿村的魚塘問題還是大棚菜,你們哪個都能坐下來好好想想?”
吳氏聽了就怒了起來,“是我們不同意了嗎?是你三弟家和張家那一戶不同意,村里的事,兩戶人家不同意和我有什么關系!王湳你別不講理。那大棚菜我們也種不起,那是拿布出去搭棚子的,你看看咱們大滿村能有幾個可以做這樣的事?曬干菜,咱們家沒曬嗎?你到是說說,我們哪里不好好想了?”
吳氏的話吼得王湳臉色一青。
王書文眼見他們要吵起來,趕緊起身擋住,“爹娘,你們別吵了,我去說好了吧。”
“說什么,是他自個心虛不敢去,”吳氏氣得摔了手里的東西。
王湳臉一黑,但吳氏卻沒有說錯,他確實是有些心虛,所以沒有去看什么犁車。
“娘,別吵了,”王書文又擋住了,“我去和她說幾句話也不礙什么事。”
吳氏氣呼呼的走了出去,“你們都有自己的主意,還跟我說什么。”
王湳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爹,咱們大滿村大部分的人都到姜家干活,這個大棚菜大家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是幾個老人家的想法,您要不好好勸那幾個人,這事要是傳遠了,反而對我們大滿村不好。”王書文實在不想介入這樣的事情里,可誰叫這個人是自己的爹呢。
王湳又是一嘆,“我會和他們說說。”
姜漪在修犁車,第二天又拿去地里試了一下,使用程度上更輕松了。
轉身回來又修了一些地方,她打算拿到鎮上的家具鋪看看。
拆了下來放到了馬車上,然后出了鎮。
剛到家具鋪,陳掌柜就跑了出來,“大老遠就聽到了姜姑娘的呼喚聲了!”
姜漪不由得好笑,“陳掌柜這是聞到了馬糞味了吧。”
陳掌柜哈哈一笑,看到她馬上的東西立即派人過來給她卸下。
“姜姑娘,這個是什么?”
“犁車!”
因拆除了下來,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聞言,陳掌柜滿臉的興奮,“快搬進去,姜姑娘你可舍得將這犁車放到這里來了,東家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笑得合不攏嘴了!你們小心點搬,別弄壞了。”
專門雇來搬家具的大漢立即放輕了動作,姜漪看到了就笑道:“沒有那么金貴,隨意一些就好,這犁車本來就是要耕地的,走起來也會有磨損。”
“那也不能隨意磕碰了,”陳掌柜又跑過去指揮那些人慢些,好不容易等卸完了下來,趕緊讓姜漪指揮人組合起來。
里面的木匠們都跑到了這個院子看情況,“漪丫頭,這就是你那輛犁車吧!看著就和椅子一樣,這個輪子做得好!”
還有鐵皮包裹,又將外層拋得很光滑。
“這犁具也特別!”
木頭和鐵片結合,很完美!
姜漪也不敢托大,站在旁邊聽幾位老木匠們指點,他們的眼光看來,更容易發現別的問題。
“除了這個犁車不太方便外,這犁具很是合理!”
“我看這犁車也沒有什么不對,已經是做得最好了,漪丫頭你也別聽這老頭子瞎說,你這犁車造得好。”
陳掌柜立即走過來,擋開了大家,“幾位前輩!容我跟姜姑娘說幾句。”
大家都停了下來。
“姜姑娘,這個犁車可否能大批造?”
“可。”
說著,姜漪從身上拿出了一份圖紙,交給了幾位老木匠,“這些都是我畫出來的模型圖,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參照這輛犁車。”
“姜姑娘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嗎?”陳掌柜一愣。
姜漪搖了搖頭,“我在鎮上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在這里忙了,還得陳掌柜和幾位前輩辛苦一番。”
陳掌柜知道姜家做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肯定也忙,也沒有強留姜漪。
圖紙畫得清楚明了,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
姜漪從家具鋪出來就直奔魚塘那里看看情況,今天已經挖得更深了。
冒出泉水的地方已經引出了水。
朱炳逾最近這幾天都很忙,忙著給村里的人解決問題,又忙著看這里的進展,又不時的安撫村里要鬧事的人。
到是沒有給姜漪添任何的麻煩,朱炳逾一人承擔了下來,將鎮村管理得很牢靠。
這點就能看得出王湳和朱炳逾之間的差矩了,也就因為村里的幾個長輩的話,王湳就軟了下來。
在后就任由有些話亂傳,村里好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結果聽了旁人說三道四,就跟著以為是這樣了。
這就是扇動性。
其實這個大棚菜,鎮村里也沒有幾個能拿得出多余的布來,只是有小部分的人跟著一起種這個大棚菜。
“漪丫頭,村里的大棚菜長勢很好,這是件喜事。”
朱炳逾看到了她就過來報喜。
姜漪也跟著笑。
“這多虧了你,這次咱們村的人都看到了成果,好幾個后悔了沒有跟著你一直搭大棚呢!”
“方法我已經教給大家了,他們要種也完全可以自己搭起來,只要沒有大風大雨,自己動手也可以搭出來。”
“可大伙兒想要搭最好的,”朱炳逾頓了一下又道:“上次碰到了你們大滿村的人,說了一些村里的流言,到底是我害了你。這事要是悄悄的做,也就不會影響到了你們姜家。”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姜漪擺擺手道。
“其實也就是那幾個人在造謠生事,和我說起大滿村情況的人都沒有什么想法,大滿村里好些人都心里有數。外面的人只會羨慕,根本就不會說你的不是。你不放在心上也是好的……”
“要是事事都計較,我豈不是要忙死了?嘴長人身上,我也不能一張張的去捂了不是嗎?”
朱炳逾提醒她:“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只是有些事不能太過了。”
“要是嚴重了,我哪里能饒了人。”
朱炳逾笑著點頭,“有空進村看看嗎?”
“有朱村長在,我就不進去了。”姜漪擺擺手,繞著在外面看了一圈。
用馬車跑,姜漪不用再趕一個多時辰的牛車,天沒黑之前就進了村。
到岔路口,遠遠的看到王書文在那里擋著路,姜漪立即停了下來。
挑眉看著攔道的人。
“姜漪,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么話。”
“能到旁邊去說嗎?”看到有人看了過來,王書文指了指旁邊的空地說。
姜漪遲疑了片刻,還是坐在馬車上說:“還是在這里說吧,我們單獨過去說話怕有什么誤會說不清楚。有什么事,在這里說吧。”
多半是和王湳有關的事。
王書文猶豫了一下,心一橫就道:“村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姜漪身形微傾,看著他。
所以呢。
王書文看到姜漪突然盯著自己看,心里有些發毛,聲音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我,我是想說,那,那個和我爹沒有關系。”
“他是村長,怎么沒有關系?就因為幾個長輩覺得我不應該到外村教人種大棚菜,所以有人就用言語攻擊我?換成是你,你覺得身為村長沒有一點責任嗎?”姜漪平靜的反問。
王書文一時噎住,沉默了好會兒又道:“不是這樣的,我爹是有點責任,可是這不是他的意思,他也沒有做對不起姜家的事。”
“村長確實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也不怪村長,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趕回家燒飯了。”姜漪說著要打馬離開。
王書文還是不肯讓,“你嘴上那么說,可心里肯定也是怪我爹。”
姜漪笑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我,我猜的!”王書文發現自己面對姜漪有些緊張。
“你身為讀書人,也和他們那些沒念過書的一樣在背后臆造我的想法?”
王書文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想要說的話我都知道,其實你也不必特意過來和我說這些話,”姜漪擺了擺手,讓他讓到一邊去。
王書文見有不少的人看了過來,立即站到了一邊去了。
到了姜家,姜漪將車里的一些必需品卸下,又將馬車駕了回去。
身后姜霖跟了進來,看到他氣喘吁吁的樣子以為出了什么事,姜漪趕緊將手里的草丟給了馬,問道:“出什么事了?”
“二姐,你和王書文又說啥了?”
姜漪無語了一下,“沒說什么,就是村里有人在傳我吃里扒外,王書文在替他爹說情呢,說這事和村長沒有關系。”
姜霖松了口氣,然后就是警惕的提醒,“二姐,你可得警醒著些,別被王書文給迷惑了對不起姐夫。”
“說什么呢,他跑出來攔我的路我還能當著眾人的面前將他輾死了?”
“我這不是害怕二姐你又和他有什么……總之,以后別和他走得太近。”
姜漪翻了一個白眼:“我哪里和他走近了?你們從外面回來,我還能掐算著時辰等你們全部過了才偷偷回村啊?”
姜霖道:“二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要是姐夫知道了肯定會難受了。”
現在姜霖也好,姜妤也罷,都向著陳浮生。
姜漪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和妤兒怎么回事,怎么總是把我想得這么不堪,我是那種人嗎?”
姜霖心說,以前可不就是這樣嗎?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邊在想什么,姜漪擺手讓他回去。
姜霖看她聽進去了才離開。
姜漪好笑的罵了一句,正收拾東西做飯,陳浮生就趕著牛車回來了。
一進院門,姜漪就跑了出來,“這么快就回來了!”
陳浮生看到姜漪也是心里歡喜,縣城雖好,但他還是更喜歡住在這個小院子里。
“事情處理好了就回來,家里沒有什么事吧,”陳浮生將牛牽到了一邊去喂草,回頭跟著她鉆進了廚房,“我買了些新鮮的魚回來!”
“今天做個紅燒魚!”姜漪接過來笑道。
“好!”
陳浮生立即擼袖和她一起殺魚。
“有柳君儀在縣城里,不用擔心那里的事,”陳浮生怕她擔心,又安撫了一句。
姜漪沒擔心這事,既然陳浮生回來了,那事肯定是辦好了。
“要放辣嗎?”
“放一些?”
“那就放微辣!”姜漪現在的心情也特別的好,做出來的菜味道也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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