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談生意就談生意,別把人帶壞了,”姜漪知道他們去談生意肯定還有別的什么,但她也沒有過多的干涉。
柳君儀朝陳浮生使眼色,陳浮生跟塊木頭似的定定看著姜漪,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示意,可把柳君儀氣得不輕。
“還要去談別的嗎?要是沒有事了,我再去家具鋪看看就回家了,”姜漪扭頭問陳浮生。
“沒有別的了,”陳浮生跟著姜漪出門。
柳君儀拉著何五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說他是塊木頭吧,談生意時總能鎮住場子,說他聰明吧,剛才那情況他都不知道反應,窩里慫的蠢貨。”
何五斜了他一眼。
柳君儀繼續道:“不就是生意場上多叫了幾個姑娘,瞧他心虛成那樣,這樣更讓人懷疑他在背后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姜漪那么聰明肯定是看出來了。”
“柳東家,咱們還是對賬吧,”這些風月場所的話還是別跟他們小老百姓說道了。
出門的路上,陳浮生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姜漪跟著他一起去接了拉回家的貨,她來這里也做了不少事,此時此刻她在想自己和陳浮生的事。
一路不說話,陳浮生也不敢吱聲。
將貨拉到姜家,姜漪看著指揮人搬貨的陳浮生若有所思,她這一看可把陳浮生看得更加的忐忑。
姜漪走進餅屋,十幾個婦人在里面搟面皮,還有剁餡的。
“你們今天沒啥事吧?”孟桂芝從她的身后進來,將她扯到了一邊問。
姜漪一臉疑惑:“我們能有什么事?”
“回來就繃著個臉,連陳浮生都悶不吭聲的,不是出事是什么?”
姜漪挑挑眉:“我們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陳浮生向來不是這樣的嗎?”
“對了,送桌椅的那幾個人回來了,正要找你過去問問能不能再多加幾張桌子呢。”
“我過去看看,”姜漪出了餅屋來到堆放桌椅的大屋里,里面有個中年男人在整理椅子。
他將手里單子交給了她,“有幾戶人家想要租用三十多張,我們這二十多張根本就不夠,就想問問東家,能不能再多加幾張。”
“張六叔您說還要幾張,我去家具鋪里找人多做幾張,”姜漪將手里的單子遞了回去。
叫張六叔的人點頭,“還需要五張。”
“好,椅子和桌子我會請家具鋪的師傅們給做,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嗎?要是在送桌椅的過程中有遇到什么情況的一定要和我說。”
“租桌椅的都很是很不錯的人家,沒有什么大問題,小問題我們也能自己解決。”
這位張六叔專程就是管這一塊,因為出租桌椅并不是每天都會有,所以暫時只派了兩個人守著,要是沒有這個活干就留下來幫忙曬干菜等。
陳浮生在門外晃悠,等姜漪和張六叔說完了話才裝作走進來。
“怎么了?”
姜漪看到他這個樣子就問。
陳浮生看著她,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話來。
“有什么事嗎?”
“沒有,就是進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陳浮生退了出去說。
姜漪往外走,一邊說:“家里的干菜已經全部收了,我們得再重新去買干菜回來曬,各家里也都曬有干菜,等過幾天我們就挨戶的收。”
現在他們就在附近收貨,比在外面更加的方便。
村里靠山靠河,能夠提供的東西也不少。
“今天柳君儀說的那些話……”陳浮生支吾了半天,沒把后面的說出來。
姜漪聞言就是一愣,“生意場上你注意點就行,柳君儀家世擺在那里,經歷的事和看過的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多。你學他的優點,可別學他的缺點。”
陳浮生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
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和外面的姑娘有接觸?
一時間,陳浮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憂愁。
轉眼間,王木材的婚禮就到了。
當天晚上王孝茺的爹娘找到了姜家,說要租用他們的桌椅,姜漪讓人趕緊送了過去。
早上,村里的人都過去幫忙,婦女們張羅著一些新人用品,以及一些禮節所需的吉利物。
上次參與張申義的婚事,姜漪也沒能待多久,算起來,這一次是她第一次全程看到聚親的場面。
王孝茺帶著人出門迎親,雖然迎親的隊伍不大,排場也不大,可就是那么一頂小紅轎就能讓姜漪看到了樸實婚禮的美好!
特別是迎接新娘子入門的那一刻,新郎用腳輕踢轎簾一系列濃厚的氣息,讓她這個旁觀者看著都跟著一起激動!
熱熱鬧鬧的將新娘子牽出來,一對新人站在人群中接受來自長輩安排的禮節,送進堂內拜過高堂天地,便算是禮成了!
百姓人家的婚禮并不繁雜。
柳君儀帶著人一起跟著新郎喝酒,他一出現,村里的一些姑娘都看直了眼!
要不是有家里人拉著,恐怕要成相親現場了!
姜漪坐在桌前,喝著這里度數不高的小果酒,看著喜慶的場面,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揚溢了起來。
“姐,我們去看看孝茺哥娶回來的新娘吧。”
姜妤沒有像上次一樣丟下姜漪一個人,拉著她就往新房那邊跑去。
陳浮生就陪坐在新郎的身邊,看到姜漪離開的身影,深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光。
新娘子蓋著蓋頭,啥也沒有瞧上。
姜妤失望極了,“還以為能見到新娘子呢。”
“揭了蓋頭,總能見到,”姜漪好笑的按了按她的腦袋,“快些回去吧,飯菜都被人掃光了!”
“快走!”
姜妤拉著姜漪又小跑回酒席。
看到兩姐妹跑來跑去,孟桂芝走過去扯了扯她們,“不好好坐著跑哪里去了?”
姜妤吐了吐舌頭,“我們就出去轉轉。”
如今姜家崛起了,大家都想挨著姜家而坐。
有好幾個更是大膽,走過來打聽柳君儀。
“柳東家有沒有娶親?漪丫頭你清楚嗎?要不,你替嬸打聽打聽,嬸子的家里養了兩個閨女,馬上就到說親的年紀了。”
“就你家有丫頭啊,我家也養有,漪丫頭,你先替我們說說!”
“我家也有……我家不求做大,做小的也可以!”
一個人起頭,七八個人都圍了過來,搶著要姜漪給他們家的閨女說媒。
姜漪很無語的看著這群人。
“我說你們怎么回事,今天是王家的好日子,你們都爭著要我家姑娘給你們說媒像話嗎?人家柳東家是隨隨便便就娶媳婦的人?家世好,人長得好,家里早早就給他相好了門當戶對的了,這樣的好事哪里輪得到你們。”孟桂芝很不悅的懟了這些人。
大家聞言悻悻然的散開了。
“都瞎想什么呢,”孟桂芝回頭看到姜妤,嘀咕道:“要說也得說我們家妤兒。”
“娘,你說什么呢,”姜妤羞紅了臉。
姜漪咳嗽了聲,“娘,我們別在別人家的婚禮上說這些了,有什么話回家說!”
孟桂芝也住了嘴。
到了晚一些,村里一幫年輕要鬧洞房,柳君儀興沖沖的拉了陳浮生過去感受了一把。
從酒宴里出來已經很晚了,柳君儀喝得有點多,走路都有些晃。
姜漪看他這樣,就對陳浮生說,“不如就讓他在咱們對付一晚?”
陳浮生擰眉,正要回拒,姜漪接著又道:“讓他睡你的屋,你到樓上睡。”
陳浮生一愣,然后點頭,看到爬上馬車的柳君儀也不是那么討厭了。
“我去姜家找一桌被褥,”陳浮生說著就坐到了馬車上對姜漪說。
姜漪眨了眨眼,很自然的道:“讓他蓋你那一床就可以了,你和我蓋一床不就好了。”
陳浮生差點就咬掉了自己的舌頭,愣愣的看著姜漪。
“愣著干什么,走吧。”
姜漪跟著他坐到了馬車邊上,陳浮生身形一僵。
車夫扭頭看了兩人一眼,什么也沒說的將馬車趕到了他們家。
柳君儀也并沒有完全醉,下馬車的時候看到是他們家就覺得稀奇,“陳浮生,姜漪,你們之前不是不樂意我住在這里的嗎?”
“柳公子要不要住?不住就現在連夜回鎮上去,”姜漪白了他一眼。
“住!干嘛不住!”柳君儀有些大舌頭的說。
車夫將馬車停靠在院子里,說他可以睡在馬車里,姜漪還想說什么,柳君儀就擺了擺手,“就讓他睡馬車上,怎么,你還想讓他跟本少爺一起睡一個床啊。”
“隨你們,”姜漪轉身要去廚房燒水,發現陳浮生一進門就鉆進了廚房,火已經燒了起來,然后提著大桶到二樓去,姜漪阻止他,“不用搬到上面……”
“下面有人,”陳浮生硬梆梆的說,還是將大桶送上了二樓。
姜漪摸了摸鼻子,跟著上了樓。
沒會兒就看到他提了一大桶的水上來放,以前剛到這的時候,他就是直接抱著一大浴桶的水,現在好歹是小桶些了。
倒完水的陳浮生就下去,走到門外時低著頭,硬梆梆的說:“我在外面看著,沒人敢上來。”
“哦。”
姜漪看著他把門關上,搖了搖頭,看著這一桶的水,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要笑什么,就是覺得今天的陳浮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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